江春男:肥佬要挺住
香港與台灣《蘋果日報》被駭客攻擊,新聞網站及手機應用程序都掛了,全世界都知道誰搞的鬼,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表示中國一貫堅決反對網路攻擊,還說「地球人都知道,美國是駭客帝國」。有人說,謊言也可以是純淨的,外交官的謊言尤其如此。
人稱「肥佬」的黎智英,積極支持直選和占中運動,早已成為中共的眼中釘,想盡辦法軟硬兼施,欲去之而後快,他個人受到恐嚇攻擊,地產商拒登廣告,最近兩家最大銀行也因調整業務而全面抽廣告,親中媒體不斷對他人身攻擊,但他不改愛港初衷,照樣上街遊行,爭取香港權益。。
前日,星島日報以頭版披露,他在五月底與美國國防部前副部長伍夫維茲密會,兩人在他的遊艇上逗留五小時,影射有不可告人祕密。左派人士一直指控肥佬是CIA,指控香港是境外勢力的反華基地,這下找到証據了。
伍夫維茲是有名的親中派,現在還擔任台美商會理事長,他離開公職後很不得志,多次來台都受到熱誠歡迎,他在亞洲各國旅行,也很受歡迎。
其實,他是波裔猶太人,不少親戚死於納粹集中營,他信仰民主人權,痛恨專制獨裁,這是與生俱來的。可惜,他現在一介平民,沒有機密報告可看,每天自己上網查資料。
肥佬交遊廣闊,請客人上遊艇出海,是家常便飯,港媒故意影射他與外國勢力勾結,正是中共對付異議分子的慣用伎倆,先搞臭再搞垮。香港本是國際化都市,現在越來越向內地看齊。
一國兩制淪為地方自治,指日可待,到時候,民主派人士就變成中共維穩對象。肥佬語帶哽咽,透過網路鏡頭感謝台灣人聲援,但台灣人自顧不暇,能做的實在很有限,外國勢力最多也只能當啦啦隊,香港前途需要港人的自覺與自救。
香港與台灣《蘋果日報》被駭客攻擊,新聞網站及手機應用程序都掛了,全世界都知道誰搞的鬼,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表示中國一貫堅決反對網路攻擊,還說「地球人都知道,美國是駭客帝國」。有人說,謊言也可以是純淨的,外交官的謊言尤其如此。
人稱「肥佬」的黎智英,積極支持直選和占中運動,早已成為中共的眼中釘,想盡辦法軟硬兼施,欲去之而後快,他個人受到恐嚇攻擊,地產商拒登廣告,最近兩家最大銀行也因調整業務而全面抽廣告,親中媒體不斷對他人身攻擊,但他不改愛港初衷,照樣上街遊行,爭取香港權益。。
前日,星島日報以頭版披露,他在五月底與美國國防部前副部長伍夫維茲密會,兩人在他的遊艇上逗留五小時,影射有不可告人祕密。左派人士一直指控肥佬是CIA,指控香港是境外勢力的反華基地,這下找到証據了。
伍夫維茲是有名的親中派,現在還擔任台美商會理事長,他離開公職後很不得志,多次來台都受到熱誠歡迎,他在亞洲各國旅行,也很受歡迎。
其實,他是波裔猶太人,不少親戚死於納粹集中營,他信仰民主人權,痛恨專制獨裁,這是與生俱來的。可惜,他現在一介平民,沒有機密報告可看,每天自己上網查資料。
肥佬交遊廣闊,請客人上遊艇出海,是家常便飯,港媒故意影射他與外國勢力勾結,正是中共對付異議分子的慣用伎倆,先搞臭再搞垮。香港本是國際化都市,現在越來越向內地看齊。
一國兩制淪為地方自治,指日可待,到時候,民主派人士就變成中共維穩對象。肥佬語帶哽咽,透過網路鏡頭感謝台灣人聲援,但台灣人自顧不暇,能做的實在很有限,外國勢力最多也只能當啦啦隊,香港前途需要港人的自覺與自救。
人稱「肥佬」的黎智英,積極支持直選和占中運動,早已成為中共的眼中釘,想盡辦法軟硬兼施,欲去之而後快,他個人受到恐嚇攻擊,地產商拒登廣告,最近兩家最大銀行也因調整業務而全面抽廣告,親中媒體不斷對他人身攻擊,但他不改愛港初衷,照樣上街遊行,爭取香港權益。。
前日,星島日報以頭版披露,他在五月底與美國國防部前副部長伍夫維茲密會,兩人在他的遊艇上逗留五小時,影射有不可告人祕密。左派人士一直指控肥佬是CIA,指控香港是境外勢力的反華基地,這下找到証據了。
伍夫維茲是有名的親中派,現在還擔任台美商會理事長,他離開公職後很不得志,多次來台都受到熱誠歡迎,他在亞洲各國旅行,也很受歡迎。
其實,他是波裔猶太人,不少親戚死於納粹集中營,他信仰民主人權,痛恨專制獨裁,這是與生俱來的。可惜,他現在一介平民,沒有機密報告可看,每天自己上網查資料。
肥佬交遊廣闊,請客人上遊艇出海,是家常便飯,港媒故意影射他與外國勢力勾結,正是中共對付異議分子的慣用伎倆,先搞臭再搞垮。香港本是國際化都市,現在越來越向內地看齊。
一國兩制淪為地方自治,指日可待,到時候,民主派人士就變成中共維穩對象。肥佬語帶哽咽,透過網路鏡頭感謝台灣人聲援,但台灣人自顧不暇,能做的實在很有限,外國勢力最多也只能當啦啦隊,香港前途需要港人的自覺與自救。
壹傳媒被駭 黎智英︰這時間他一定搞你
2014-06-18 11:02
〔本報訊〕繼日前香港佔中行動網路投票網站疑似遭中國駭客攻擊後,今包含台港的整個壹傳媒及蘋果集團網站,也在凌晨3點半全被駭客入侵先後癱瘓。而人正參與爭普選徹夜遊行的傳媒集團主席黎智英,只好暫離遊行隊伍,回公司處理。黎智英除表示無奈,也認為「這時間他一定搞你」。
蘋果日報今上午6點透過臉書po文,聲稱壹傳媒網絡再遭駭客攻擊,導致無法提供正常服務。台灣蘋果直到上午8點45分左右恢復正常,香港蘋果網站狀況仍不穩定,僅能透過臉書及YouTube等社群網站上傳新聞。
蘋果日報報導,黎智英在網站恢復之後,發表聲明,指蘋果日報網站遭駭客攻擊,原本要在香港徹夜參加民主活動的他,只好暫離遊行隊伍,回公司處理。
黎智英說,「我們只能說這是沒辦法的,這時間他一定搞你,我們的網站上所有即時新聞、動新聞,所有都沒有了,不行了。」
《蘋果日報》稱北京迫使大客戶撤廣告
傅才德, 2014年06月12日
Alex Hofford/European Pressphoto Agency
壹傳媒的所有人黎智英,壹傳媒因大力倡導香港的民主自由而出名。
香港——一名媒體高管稱,英國兩家大銀行已停止向香港最大的報紙之一投放廣告。這或許表明,內地對香港擁有獨立思想的新聞媒體的施壓出現重大升級。
壹傳媒高管馬克·西蒙(Mark Simon)說,去年年底,總部位於倫敦的滙豐銀行(HSBC)和渣打銀行(Standard Chartered)結束了與《蘋果日報》之間的長期廣告關係,因為中國政府要求它們這麼做。
「現在政府給了它們業務,」西蒙在接受採訪時說,「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不必像過去那樣了。」
兩家銀行均表示,它們的廣告決定是出於商業考慮。
政治可能在抽撤廣告一事中發揮了作用的這一指控說明,通過利用其廣闊國內市場所帶來的力量,中國政府左右國有企業及跨國公司的行為的實力日漸增強。它還透露出,中國中央政府為了鉗制相對自由的香港新聞媒體的言論,將會採取的強硬策略。作為1997年回歸中國的條件的一部分,曾是英國殖民地的香港能夠保持高度的自治和公民自由。
壹傳媒是一家既有報紙,也有電視和互聯網業務的公司,在香港和台灣均設有總部,並以大力倡導香港的民主自由而聞名。該公司的商務總監西蒙說,滙豐銀行的一名代表告訴他,在中央政府駐香港聯絡辦公室副主任楊健讓滙豐銀行終止這個廣告關係後,該銀行做出了停止投放廣告的決定。
記者無法聯繫到駐港聯絡辦公室的代表,請其置評。在所有人黎智英(Jimmy Lai)的帶領下,壹傳媒對中央政府一直持尖銳的批評態度。比如周三,壹傳媒網站上的一段動畫視頻對中國周二發佈的一份有關香港的政策文件進行了嚴厲批評。名為《高度自治變北京全面管制》(High Degree of Autonomy Becomes Total Rule From Beijing)的這段視頻提醒人們警惕共產黨在香港的控制日益加強。
「新一輪赤化香港行動開始了,」解說員說,「白皮書只是個開始。」
最近幾個月,曾在殖民政府擔任布政司司長,並在新政府擔任政務司司長的陳方安生(Anson Chan)在向相關銀行詢問抽撤廣告一事。陳方安生一直是香港新聞媒體自由及普選權的倡導者。(上述兩個職位皆為香港的二號官職。)
在《紐約時報》查閱的信件中,兩家銀行的高管在給陳方安生的回信中強調,廣告決定是出於商業考慮。但兩家銀行均未反駁西蒙的觀點,即結束廣告關係的決定是出於政治動機。「他們肯定沒有給出我想得到的保證,」陳方安生說。
「像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這樣的跨國銀行,如果這麼做,就是走上一個很滑的下坡路,」陳方安生在接受採訪時說,「下次他們打電話來說我們不想讓你們和某些客戶做生意怎麼辦?你也屈服嗎?」
對內地持批評態度的香港媒體機構表示,多年來中央政府一直向廣告客戶施壓,要求它們撤出贊助。但在那些案例中,政府的目標都是中國企業,許多還是國企,它們除了服從北京的旨意外別無選擇。
今年1月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當時,《南華早報》(The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的一篇報道稱,《AM730》的創始人施永青(Shih Wing-ching)在接受電台採訪時說,北京向「內地支持的公司」施壓,要求它們停止在該報投放廣告。《AM730》是香港的免費報紙之一。
截至去年,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一直躋身於壹傳媒最大的幾家金融廣告客戶之中。失去這兩個客戶後,在香港上市的壹傳媒元氣大傷。西蒙說,2013年,在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的支出分別於8月和12月結束前,兩家銀行合計在壹傳媒投入了360萬美元(約合2240元人民幣)廣告費用。自那以後,兩家銀行均未再在壹傳媒投放廣告。
「我們有關市場營銷部署的決策制定是建立在商業考量的基礎上的,牽涉到相關活動的目的,以及目標受眾人群,」滙豐銀行駐香港發言人加雷思· 休伊特(Gareth Hewett)在一份聲明中說。
渣打銀行女發言人加布里爾·關(Gabriel Kwan)表示,「這是個市場決定。」
香港中文報紙《明報》的經營部門總經理亞歷克斯·柯(Alex Ko)表示,香港的報紙廣告市場在小幅收縮,但幅度小於美國等其他市場。
他說《明報》未曾受到政治壓力的影響,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依然是該報的廣告客戶。「除商業考慮外,我覺得沒有其他任何原因,」他提及廣告投放量時說。
他表示,在香港,互聯網的增長削弱了平面媒體的發行量和廣告。他說,香港有12家付費報紙和4家免費報紙。
「廣告稍微有些下滑,」亞歷克斯·柯說。但在香港,「報紙市場和廣告市場的下跌沒有在西方國家那麼嚴重」。
他接著說:「在香港,商業考慮依然是最重要的。」他拒絕就有關《蘋果日報》因為政治壓力而失去廣告客戶的報道發表評論。
他表示,許多大公司是通過主要的廣告公司訂購廣告的。他說,「我們的確相信它們的專業素養,會協助客戶將廣告投放到合適的媒體上。」
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的廣告不僅涉及壹傳媒的旗艦報紙《蘋果日報》的紙質版,還包括雜誌和互聯網廣告。證券交易文件顯示,《蘋果日報》的網站是香港訪問量最大的網站之一,每天有150萬唯一用戶。這兩家銀行在香港持有大量零售和交易業務,以它們名字命名的摩天大樓均矗立在香港中央商業區的中心地帶。
滙豐銀行的英文縮寫HSBC中的「H」代表香港,「S」代表上海。十多年前,作為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的條件,制約外國銀行的規定放鬆。自那以後,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一直在中國內地擴張。滙豐銀行還將數千名所謂的後勤員工安排到了內地。
西蒙說,去年,香港本地的兩個廣告客戶東亞銀行和滙豐銀行的子銀行恒生銀行,大約與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同時停止了廣告的投放。
今年4月公布的一項民調發現,大部分香港民眾不喜歡北京的中央政府處理與香港之間的關係的方式,這是十年來的首次。
今年2月,《明報》前總編劉進圖(Kevin Lau)被手持菜刀的行兇者襲擊。這起事件發生的前一個月,他被排擠出了《明報》。菜刀是香港有組織犯罪團伙喜歡選擇的武器。劉進圖在襲擊中身受重傷,現在還在康復中。
去年6月,一輛車撞向黎智英位於香港的家的大門,現場留下了一把斧頭和一把刀。在同月的另外兩起獨立事件中,數千份《蘋果日報》被縱火燒毀。該公司在一段動畫視頻中詳細記述了相關事件。
黎智英:站在尊嚴的高地上
作者:黎智英(壹傳媒集團主席)
時間的烙印是潛意識的直覺,人很難對自己有旁觀者之清醒,這是今趟台灣太陽花學運給予我的醒悟。但人誰無錯呢?我對自己說,也不用太怪責自己,醒覺就好。
我 小時候從飢荒中的中國大陸逃到香港,飢餓的絞痛刻骨銘心,我清楚經濟富饒的好處。我逃離的那地方空話連天,警惕了我對實務的虔誠。幾十年市場上事業的掙扎 鑄造我成為徹頭徹尾的經濟動物,我看到的世界只有自由市場,繁榮和機會。我沒有看到繁華錦繡背後的一片空白,我沒有看見熱血心中的慈悲。
我 現在看到了。我的心今次被太陽花學運學生的情操電擊,擊退了我良知的麻木,也點燃起我心裡的火,照亮了麵包以外人性的另一方。我看見尊嚴比身體實在,我看 到活在沒有尊嚴的繁華殘墟裡將來的悲哀,我霎然醒覺。我聽得太多「愛台灣」,我沒了感覺。這次沒聽過誰說愛台灣,台灣人愛台灣的火焰卻照亮了世人的心窩, 壹傳媒有幸置身其中,我有幸參與了台灣人的新時代。台灣人,你感動了我。年輕人,你感動了我。
我相信台灣閉關只會陰乾。我相信台灣的政治 社會制度是致命的武器,台灣人可以扮演 David,拿這武器當頭向 Goliath 的中共擲過去,中共會死去活來。中國巿場的名利吸引,令台灣不斷流失人才,抽乾了台灣人才也等於削弱了台灣的經濟效益。台灣過去十六年薪金的消費水平有減 無增,主要是過去十六年台灣的精英不斷往中國大陸跑,人才跑掉了,企業沒有了管理和技術人才,生意及勞工不斷 under-managed,效益不增反降,薪水何來膨脹的空間?我相信台灣的生路是經濟對外完全開放,尤其是對中國大陸。台灣經濟接合了中國市場,有了 同等的批量效益,台灣的政治和社會制度的優勢便清楚活現眼前,不僅會吸引台灣人才回流,也同時會吸引到中國的精英,為了台灣制度的保障,以台灣作總部,台 灣便成為中國經濟的矽谷,中國精英的薈集區。
我現在仍相信這經濟原則,但我已不再相信人只有經濟原則,尤其是台灣人。太陽花學運是台灣人 民族意識的盪漾,是一個民族的自尊灌注到他們意識血液裡的漣漪,默默中,民族尊嚴成為了他們共同的直覺。這些青年向世人的良知 make 了個 waking-up call。我也醒覺了,我看見台灣人站立在民族尊嚴的高地上。
時間的烙印是潛意識的直覺,人很難對自己有旁觀者之清醒,這是今趟台灣太陽花學運給予我的醒悟。但人誰無錯呢?我對自己說,也不用太怪責自己,醒覺就好。
我 小時候從飢荒中的中國大陸逃到香港,飢餓的絞痛刻骨銘心,我清楚經濟富饒的好處。我逃離的那地方空話連天,警惕了我對實務的虔誠。幾十年市場上事業的掙扎 鑄造我成為徹頭徹尾的經濟動物,我看到的世界只有自由市場,繁榮和機會。我沒有看到繁華錦繡背後的一片空白,我沒有看見熱血心中的慈悲。
我 現在看到了。我的心今次被太陽花學運學生的情操電擊,擊退了我良知的麻木,也點燃起我心裡的火,照亮了麵包以外人性的另一方。我看見尊嚴比身體實在,我看 到活在沒有尊嚴的繁華殘墟裡將來的悲哀,我霎然醒覺。我聽得太多「愛台灣」,我沒了感覺。這次沒聽過誰說愛台灣,台灣人愛台灣的火焰卻照亮了世人的心窩, 壹傳媒有幸置身其中,我有幸參與了台灣人的新時代。台灣人,你感動了我。年輕人,你感動了我。
我相信台灣閉關只會陰乾。我相信台灣的政治 社會制度是致命的武器,台灣人可以扮演 David,拿這武器當頭向 Goliath 的中共擲過去,中共會死去活來。中國巿場的名利吸引,令台灣不斷流失人才,抽乾了台灣人才也等於削弱了台灣的經濟效益。台灣過去十六年薪金的消費水平有減 無增,主要是過去十六年台灣的精英不斷往中國大陸跑,人才跑掉了,企業沒有了管理和技術人才,生意及勞工不斷 under-managed,效益不增反降,薪水何來膨脹的空間?我相信台灣的生路是經濟對外完全開放,尤其是對中國大陸。台灣經濟接合了中國市場,有了 同等的批量效益,台灣的政治和社會制度的優勢便清楚活現眼前,不僅會吸引台灣人才回流,也同時會吸引到中國的精英,為了台灣制度的保障,以台灣作總部,台 灣便成為中國經濟的矽谷,中國精英的薈集區。
我現在仍相信這經濟原則,但我已不再相信人只有經濟原則,尤其是台灣人。太陽花學運是台灣人 民族意識的盪漾,是一個民族的自尊灌注到他們意識血液裡的漣漪,默默中,民族尊嚴成為了他們共同的直覺。這些青年向世人的良知 make 了個 waking-up call。我也醒覺了,我看見台灣人站立在民族尊嚴的高地上。
2013.8「黎智英是商人,刻意塑造反共形象,討好港台小老百姓賣報紙,老共也確實恨他牙癢癢的。政治我不懂,但你想,『把黎智英趕出台灣』這功勞,現在記在誰頭上?是擁媒體通路的蔡明忠嗎?是打蘋果不遺餘力的蔡衍明嗎?恐怕是辜先生多一些吧。」
2013.11【本報訊】《華爾街日報》昨報道,壹傳媒(282)主席黎智英過去兩個月買入台灣手機製造商HTC約2%股權,按昨日收市價計,持股市值超過6億元。報道 引述黎智英指,相信HTC將會面對更多投資者的改革要求,以扭轉近年銷售下跌的命運。
香港來信
今日臺灣,明日香港?
張潔平為紐約時報中文網撰稿
現年25歲的林飛帆是這次反對兩岸服貿協議抗議活動的學生領袖之一。
Wally
Santana/Associated Press
佔領立法院的第582小時,台大政治所的研究生林飛帆換上了一件全新的黑色T恤。這是落幕的時刻——3個小時後,持續佔領了議場 24天的“太陽花學運”將要宣告退場。全城媒體最後一次把鏡頭聚焦在此時此地這個25歲學生領袖身上。這時人們看清楚,他T恤上陌生而醒目的四個字是: “和平占中”。
林飛帆沒有解釋為什麼換上這件黑色T恤,臺灣媒體也不以為意。仿佛電影進行到尾聲,埋下出其不意的伏筆,其實只有期待著續集的觀眾才會留意。
香 港人卻把這一幕深深看進了眼裏——林飛帆換上的是香港“佔領中環”的行動T恤。這件T恤,是香港公民党副主席、同時也是“佔領中環”義工組成員的陳淑莊, 在臺灣學生佔領立法院的第三天去到現場“觀摩”時,作為紀念品送給林飛帆的。她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時穿上,讓太陽花學運的最後一個鏡頭,遙遙指向香港。
過 去一個月,在臺灣反服貿運動的論述中,香港一直是隱形的參照系:它首先被視為“中國因素”侵蝕下的負面教材,“今日香港,明日臺灣”成了太陽花學運中常見 的口號;另一方面,香港從去年初開始蓄勢的“佔領中環”行動,以非暴力公民抗命為原則,以爭取不設門檻的“真普選”為訴求,也給了臺灣公民抗爭以靈感。處 在各自不同的地緣政治與歷史進程中,臺灣與香港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相互關切,並產生越來越強烈的共振。
“今日香港,明日臺灣”
和 林啟驊通話的時候,他正在立法院,充滿熱情地向我即時直播院內的情形:“佔領的時間紀錄牌剛剛換成了560小時”,“學生們正在籌備一個行為藝術,燈光音
響正在調試”,“很多學生在打掃衛生,再過兩天就要退場了不是嘛”……“香港?這裏幾乎每一天、每一個演講都會聽到人講香港啊。”
林啟驊是 東吳大學政治系助理教授,從佔領行動的第一天就在立法院,一直到最後一天。除了在場內幫忙,他還和40多名臺灣各大學教授一起,在立法院周圍的街道上擺開 流動課堂:“街頭的民主教室”。他在馬路上給通識課學生講“民主法治”,也加入那些臨時起意的廣場演說。“有一次演說,我問場下有多少香港朋友,我看 到三四百人裏舉起了十幾隻手,”林啟驊說。
太陽花學運中香港的影子讓他印象深刻。“‘今日香港,明日臺灣’這口號不是空穴來風,不止臺灣人這麼說,這麼多天你看到很多香港朋友專門飛來臺灣,關心和支持這運動,他們跟你說,香港已經死了。”
立法院門外的空地,有香港女生徹夜坐著,身旁的橫幅寫著:“我是香港人,不要有第二個香港。”還有男生脖子上掛著紙板,給人拍照,紙板上寫:“我是香港人,請臺灣踏在我們的屍體上想你們的路。”
照片在臉書上傳開,引發海岸那一邊,更多香港人的唏噓與悲歎。
不過,林啟驊並不同意“香港已死,臺灣挺住”這一論調。但他理解說這話的港人的情緒。而正因為這真實存在的悲觀情緒,才催生這一邊的臺灣,喊出“今日香港,明日臺灣”這樣看起來退無可退、必須背水一戰的運動口號。
“我 在臺灣看著香港,有點像看著一個更接近黑洞的小星球。”林啟驊說,“這個星球有自己的價值,而我看著它在不斷瓦解,瓦解的速度和形態非常觸目驚心。我也看
到反抗,他們在反抗這種自我價值流失的過程。我開始研究香港的秩序怎樣被另一套秩序取代,香港人怎麼看待自己的命運。就在這個過程裏,剛好臺灣也開始面 對,危險也來到我們面前。”他說自己所講的“黑洞”,“不單是中國,而是中國夾帶的經濟秩序。它不光衝擊港臺,也衝擊整個世界。”
臺灣中研院社會研究所副研究員吳介民用一套“中國因素”論述,更具體地描述了這個比喻。很多人認為,這套論述,正是近年兩地共振的青年運動的基礎。
吳 介民提出,隨著中國經濟崛起以及國民黨在臺灣重新執政,以“國共平臺”為媒介在兩岸形成的“跨海峽政商集團”正在變成一種准制度化(卻不民主)的機制,令 “中國因素”可以借資本力量達到政治目的,比如“給予某些台商特殊優惠,而使其改變政黨傾向,或使之成為‘中共代言人’;或運用中資、親中台商、或其他白 手套組織,在臺灣進行企業購並、‘恩寵交易’”,進而影響臺灣政府決策、媒體輿論、乃至政治秩序”。
2008年他在學界首次提出這個觀點,
但並未進入大眾視野。直到2012年,大陸台商蔡衍明所掌控的旺旺中時集團欲並購新的電視頻道,遭到媒體與知識界的強烈抵制,反對者認為並購案後,蔡的媒
體勢力不僅會形成壟斷,更可能影響新聞自由——《中國時報》2008年被蔡收購後立場已急速轉向親中。
2012年7月青年學生發起“反媒體巨獸”運動,呼籲抵抗中國借台商資本壟斷媒體、干預新聞自由,“中國因素”自此一下成了坊間熱門詞語。
就在臺灣青年“反媒體巨獸”兩個月後,香港爆發了反國教運動,高喊“我要思考,不要洗腦”的中學生,要求政府撤回必修的“德育與國民教育科”。
“反國教”運動12萬人包圍香港政府總部的第二天,臺灣各界召開記者會聲援,參與聲援的就有“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的總指揮林飛帆——是的,“反媒體巨獸”的核心成員,如林飛帆、陳為廷,正是兩年後反服貿運動的核心。
在 與香港“學民思潮”召集人、當時才15歲的黃之鋒等人連線時,林飛帆說,在台港兩地的公民運動中,他看到了本質的相似性:“反對思想鉗制”,“臺灣是透過 資本家和媒體來鉗制思想,而香港則是透過國民教育”。他還呼籲,“香港和臺灣的公民社會,特別是學生的部分,應該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這一個2012年,吳介民撰文稱之為“中國因素”元年,他說臺灣的總統大選、旺中事件、壹傳媒交易中顯現的“中國政府與親中資本的身影”,“讓人意識到‘中國因素’此一龐然巨物”。他說要警惕“臺灣香港化”,但香港的反國教運動,則給了臺灣許多靈感。
這 個語境裏的香港,是在“中國因素”的取景框中呈現的香港:大陸客擠佔本地資源、“逼爆香港”,以廉政公署為代表的廉潔香港受到內地官場腐蝕,親中資本入主 的新聞出版界念起審查與自我審查的緊箍咒……香港正爆發的深層次社會、政治危機,順理成章成為負面案例,令臺灣反觀警醒自己。
和仍有殖民記 憶、曾試圖以“民主回歸”推動解殖的上一輩知識份子不同,“沒有歷史包袱”的新一代香港年輕人,很快就接納了“中國因素”論。從新界區搶購奶粉的大陸媽 媽、廣東道街頭豪擲千金的自由行遊客,到中環高層的太子党富二代,再到越來越強勢插手香港事務的中聯辦,這些回歸以來,香港面臨的不同層次的來自中國的沖
擊、影響,都很容易被放進“中國因素”這個朗朗上口的詞筐裏。有些時候,“中國因素”甚至似乎在用詞上都嫌寡淡了,香港輿論為此起了個更有荒誕喜劇色彩的
名詞:“強國人”──比更早前的“蝗蟲”還多了一點對權貴的解釋力。
這一整套在台港兩地迅速流行起來的論述,未必是吳介民“中國因素”論的 原貌──因為這個辭彙本身的模糊性,它的意涵很容易被擴充為無所不包,比如從最初只針對權貴政商轉向包括普通市民,遊移性很強,複雜性則可能被抹殺──但 它在兩地社運界與知識界,都引發了相當激烈的爭議與分化。
在臺灣,有學者批評它簡單化,如東海大學社會系教授趙剛:“中國因素”的 概念掩蓋了“中國崛起”給地區帶來的歷史性與結構性變化的複雜性,這種擬人化的處理,“只是在把我們自身的真實苦悶越過結構與歷史,短路地找到一個立即宣 泄口而已”;更多批評,如活躍於社運界的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胡清雅認為把社會中原本動態、複雜的矛盾歸結到“臺灣VS中國”框架,容易在多元的
社運光譜中,誘發出原本隱而不宣的“統獨”分歧,令議題失去焦點。
臺灣“統獨”、“左右”爭拗多年,而在香港,“中國因素”所引發的站隊和 歸邊尤為劇烈。偏向捍衛本土自治的,對“兩制”的淪陷焦慮不已,偏向以香港特色貢獻中國發展的,對“一國”的動搖憂心忡忡,兩派互相譏笑對方為“本土膠” 和“大中華膠” ;輿論迅速兩極化,站在“反蝗蟲”和“愛國愛港”兩個極點中間,幾乎很難找到一個不被標籤化的立足之地。
與此同時,一個新的青年世代在互聯網與社交媒體現形。對他們來說,身份認同的變化已經不是假命題,在臺灣和香港皆是如此。
台 灣《天下》雜誌2009年12月的民調顯示,18到29歲的臺灣年輕世代認同自己僅是“臺灣人”的比例高達75%;香港大學2013年上半年的民調顯 示,18到29歲的香港年輕人中,只有14.6%的人認同自己是“廣義的中國人”(包括“中國人”和“香港的中國人”),比97回歸時低了一半都不止。
“本 土認同”的升高與對形象糟糕的“中國因素”的排斥,究竟哪個是因,哪個是果,在年輕一代身上已經很難辨析清楚。但可以確信的是,這內因和外力促使年輕 世代政治覺醒,他們不甘被權貴政商或“主流”言論擺佈,關注本土議題,捍衛本地“生活方式”(臺灣)和“核心價值”(香港),並以網路連結成相互支援的共
同體,以社會運動的手段,大聲地表達訴求。
從臺灣的反媒體巨獸、香港的反國教、到今年的太陽花反服貿,都是在這樣的語境下發生。在這樣的語 境下,或許便容易理解,為什麼一個在兩岸經貿合作的ECFA框架中早已言明的後續協定,會遭到臺灣年輕人這麼大的反彈。反全球化與新自由主義經濟、反馬英 九政府(黑箱操作、程式不正義)、反“中國因素”捍衛民主,是反服貿運動同時具有的三個面向。而當林飛帆穿上“佔領中環”的T恤,他對香港彰顯的,顯然是
台港共振最強烈的第三個面向。
“今日臺灣,明日香港”
香港的大學生會心地接下了這一棒。他們在學校裏貼出支援臺灣佔領行動的標語、口號,其中一句尤其耐人尋味:“今日臺灣,明日香港”。
“台 灣說占就占了,你看我們,講了這麼久也沒有行動!”大學四年級的Eric(化名)悻悻地說。他任職香港學生組織,也是“佔領中環”行動組的成員,因此要求 匿名。當“占中”還在漫長的“商討日”裏逐個討論枯燥的普選方案時,他難以掩飾自己對這個運動的灰心:“民間對占中越來越沒有信心,他們擔心‘三子’(指 佔領中環運動的三名發起人:戴耀廷、陳健民、朱耀明)不會去占,只是一個幌子。你問我,我雖然是成員,我現在也覺得他們不會去占。他們拖的時間太久,太多
商討,我覺得就是給政黨多一些時間跟中央去談判。”
“我覺得,占中必須要提前發生,”Eric說。
3月23日,香港專上學生聯會(學聯)宣佈,將發動各界人士7月1日佔領中環。這個時間比“占中”原本的計畫提前了很多。
學 聯秘書長陳樹暉坦承受到臺灣學運的鼓舞,他說,臺灣學運的論述和行動準備“證明學生都可以帶領社會走得更前”,而香港學生,亦不必要等待“占中”帶領, “學生本身都有自主性,我們可以隨時有理據,有時機就行動。”“政府已經拖了30年,不用等到他們給我們一個爛方案,我們才發火!”
陳樹暉和同學在臺灣學生撤出立法院前一天,去到臺北觀摩學運的組織及分工安排。學聯並表示,短期內就將成立行動組,在各院校動員學生及展開論述工作,預料一旦佔領,人數不會少於八千人。
但另一方面,臺灣學生佔領立法院之後,持親中立場的民建聯在香港所做的調查顯示,反對“占中”的香港民眾比例一度攀升至66%,是去年至今最高。
雖 然自我定位在“理性激進”,但“占中”運動從一開始就面對著兩種沒有停止過的質疑:一是“有沒有必要搞這麼複雜?說占就占咯!難道你想妥協?”;另一是 “有沒有必要搞這麼激?有商有量嘛。難道你要搞亂香港?”(根據浸會大學政改調查報告,支持採取“佔領中環”手段追求真普選的民意平均在38%上下,反對
則有54%。)但臺灣學運的發生,同時刺激了香港激進與保守力量。一方面,臺灣學生佔領立法院的畫面令不少香港市民對“占中”望而卻步;另一方面,香港學 生團體受到直接鼓舞,希望占中提前登場。兩個方向的撕扯,讓“占中”第一次面臨分裂的危險。
“佔領中環”的發起人是兩個大學老師和一個退休
牧師。他們平均年齡逾50歲,歷經香港民主運動30年至今的各種坎坷。因為太知道香港這城市的體質與先天不足,所以2013年初投下“占中”這劑猛藥時,
他們也設置了一個普通社運經驗難以理解的超長療程——先商討,後佔領,待一切道理都講盡、合法手段都窮盡仍無法達致“真普選”時,才施行公民抗命,採取違 法手段佔領中環。
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態香港2017年“可以普選”行政長官。但具體怎麼選,香港市民並沒有真正的話事權。人大規定的普選
方案出臺流程是:特區政府提出普選方案、立法會2/3票數通過、報全國人大批准。而因為目前無論特首或立法會均不是普選或直選產生,所以在這個過程裏,方
案的選擇實際並不由民意決定。而正因為這個漏洞,讓香港民主派人士與他們的支持者(根據過往立法會直選席次的票數分佈,約占選民6成)強烈擔心北京最終會
給香港一個“假普選”:通過控制普選方案的設置,給候選人設立門檻,讓不受北京喜歡的人無法入閘參選。
香港的民主派為爭取民主政治改革已經 走了30年。“占中”希望凝聚民主派力量,發動全民商討,在政府開放諮詢期間提出一個符合國際標準的“真普選”方案,並通過電子公投的方式獲得民意授權。 如果北京屬意的方案不符合國際標準(比如設置候選人門檻),即要通過談判迫使北京接受符合民意的“真普選方案”。若北京不允,堅持“一錘定音”,則以公民 抗命的方式“佔領中環”。與其說這是一個佔領行動,不如說更像一場亮出底牌的談判綱領──佔領,是事先張揚的底牌、“最後武器”,而非叫價。
因 此,過去一年在香港各社區團體辦了多場“商討日”後,他們計畫在2014年6月22日發起民間電子公投,選出市民想要的普選方案,呈交政府參考。等政府公 布最終的方案時,若方案不符合國際標準,市民不接受,再發起“佔領中環”。而坐不住了的學生則認為,6月22日公投出一個方案,即沒有再等待和談判的餘 地,應該用行動逼政府接受,所以7月1日就是占中的日子。
“教授們應該知道,這不是學術論文,不是project,這是運動!”Eric說。
教 授們顧慮重重。他們擔心在政府沒有給出一個很壞的方案之前,民意難以真的凝聚。“占中”發起人之一、香港大學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說,在香港做公民抗命,若 沒有民意支持不可能持續;而民意需要相當大的社會壓力才能調動。另一位發起人、香港中文大學社會系副教授陳健民則對我說:“從政治判斷上來說我們覺得這不 是最好的時機,政府並沒有給出一個很壞的方案出來。但我們不會說你去占吧,不關我們事,肯定是要共同進退的。”
他們更清楚不過的是,“占 中”是孤注一擲,恐怕再沒有比這實力更懸殊的對抗了。在普選這張傲慢的談判桌上,“香港市民”原本連席位都沒有。即使集結民主派政治力量、獲民意加持、強 行登上談判桌,並亮出“佔領中環”的底牌,堅持“真普選”的這一邊清楚知道,面對中國,他們除了不放棄,沒有別的籌碼。
這也正是香港和臺灣最本質的不同──對香港來說,不管台港共振多麼強烈,中港矛盾有多嚴重,在治權上,“中國”從來不是一個可以置之身外的“因素”。
1984 年的《中英聯合聲明》決定移交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不光是香港的主權,還有立憲權。《基本法》決定了香港特區的所有權力來自中央下放及授予,換言之,即便
是“自治”,也並不是本質性的,自治邊界的最終決定權在中國政府手中。從去年開始,親北京力量不斷放出話來,要重啟基本法23條,甚至要《國家安全法》在 香港落地,都被視作威懾式的提醒:“自治”與否,我說了算。
“很多人說不用等什麼方案,先佔領了再說,用廣場政治來逼迫中央。我說我們不會
這麼做。廣場政治是革命,香港不具備革命的任何可能性,就這麼簡單,”陳健民說。但中國大陸和香港之間,從政治管治到民間交流,越來越緊張的張力真實存
在,因為不可能一拍兩散,所以必定要訴諸制度去解決。陳健民說:“我們不是反中,更不是亂港,只是要求在‘一國兩制’的框架裏,落實一個中央已經承諾的普 選,要求它是‘真的’,不是‘假的’。”
北京一直以來扼住了香港社會自我修復、自我更新的最重要咽喉:民主政治的發展;同時,又以“功能組 別”設限的小圈子選舉,制度性地大力扶植工商界力量。這兩者給香港的長遠發展帶來致命影響,一方面令香港經濟結構單一化,無法孵育多元力量與金融地產霸權
抗衡;另一方面,也讓特區政府認受性極低,即使有改革目標也難以推動執行。
這種憲政架構的安排,給兩地的權貴資本主義搭了一個最好的溫床,亦令溫床之上,香港貧富懸殊、腐敗初現、政策失範等問題難以解決。
諸 多中港矛盾的源頭都來自於此。一方面,簽訂CEPA(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開放“自由行”,地產商和大企業賺個盆滿缽滿,但擠垮了 本地小商家;政府觀光廣告大力吸引來的遊客“逼爆”了本地人的生活空間,甚至引發民間的“驅除蝗蟲”行動。香港政府在規劃與配套上低能低效,進退失據,卻 無從問責。另一方面,香港中環的投資銀行金融機構輕而易舉地成了中共官二代南下或者海歸的集散地;而港式“地產霸權”在擠垮了各路本地中小企業之後更是大 舉北上,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無一不在又快又好地學習這香港特色的地產經濟模式。
“中港富人聯手數錢,兩地窮人頻頻對罵”的場面令人心碎。
2013 年初宣佈要“占中”時,陳健民曾說,為什麼這時候必須要“占中”?“因為今天我們的政治制度已無法治理這樣一個多元開放又充滿矛盾的社會……如果這一次政 改失敗,你只會看見更激進的力量在這個社會生長,更多年輕人沖向員警,更多自由行客與港人吵鬧……”“我們希望在更激進的力量走出來之前,先站出來,守住 香港。”
而到了2014年,占中還未發生,年輕人已經坐不住,覺得教授們太保守,要提前行動了。
“今日香港、明日臺灣”,曾是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時的心裏話。那時北京期待香港成就一個資本主義光輝都市的樣板,成就”一國兩制“系統工程裏”率先垂範“的第一站,而這個統戰工程的目標站就是臺灣。
然 而,30年後,香港的年輕人在臺灣街頭哭泣,告訴臺灣人“不要有第二個香港”。臺灣年輕人則反過來,勸誡香港:你們要向我們學習,你們要獨立。(臺灣學運
領袖林飛帆在接受香港媒體《壹週刊》採訪時說:“香港當然要有普選,不只要普選,香港要獨立。我覺得香港很有獨立的條件。”)
30年前繪製中港臺發展理想藍圖的“總設計師”,會想到今天的結果嗎?今天在台港之間積極共振的年輕人,又會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歷史發展的進程?
我 曾問幾個香港學生會會長、學聯負責人,他們從臺灣佔領立法院的事件中學到什麼,最想知道什麼。一個學運經驗豐富、曾任職學聯前秘書長的男生想了很久,回答
我:“原來門是可以撞破的,玻璃是可以打碎的。打碎了也沒什麼。是不是一定要和理非非(香港流行的政治術語,全稱和平、理性、非暴力、非粗口)?我覺得香
港人有時候太乖了。”
另一個頗有號召力的新秀人物、中文大學學生會會長張秀賢想都沒想,飛快地回答:“我最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沖進去的?”
張潔平為自由撰稿人,現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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