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為廷的救贖(江春男)
【關於waiting事件的簡易問答(隨時補充喔)】
問:waiting自承犯了兩次猥褻案,這是面對選舉壓力的危機處理:因為由對手或媒體來爆料傷害將會更大,還是,這是一種無關選舉的認錯,於是我們該欣賞他的誠實與勇氣?
答:支持後者之說的,用一句較不客氣的話來說:不是傻子就是騙子。
問:襲胸事件時有所聞,為何這一次會引發這些多人在臉書上自曝遭猥褻經驗?
答:沒有人願意自曝不愉快的隱私過去,這些自曝都是一種抗議,抗議輿論或臉書世界過於藐視猥褻案的受害經驗(特別是來自護航文)。認為移情或自曝為「扮演受害者」、「作文比賽」,就是一種藐視該經驗的表現。
問:我也被摸過好多遍,但我不覺得有什麼陰影,那些自曝來抗議的人是不是太小題大作?
答:每個人對身體尊嚴的自持不同,我們必需尊重他人的界限,若持自己寬鬆的標準蔑視別人的受害經驗,就是一種缺乏同理心的行為;就像有人的竉物過逝要看心理醫生,沒養過竉物的人卻譏之:「有那麼嚴重嗎?會不會太誇張?」
問:難道要有道德上的完美人格才能從政嗎?
答:沒有人是完美的,選民也不會笨到認為政要的人格需要完美才能交付信任,但瑕疵過大(低於素人平均值)的確很難。
問:為什麼要用私德去框架從政人員?當道德魔人不好吧?
答:waiting事件不是私德,而是一種自我控制失序;的確,要求從政人員要孝順父母、友愛兄弟這些「正面品性」是很迂腐的,但這裏是要求從政人員不能有「負面品性」,並且這個「負面品性」是限定於權力的節制。我們不宜將權力交給一位自我控制失序的人,這必將導致任性而為的濫權。
問:waiting有了權力,頂多就是在性上出問題,應該不會濫權吧?
答:比如,男教授頻繁地跟女學生成功約砲,就算雙方是合意的,就算女學生們不認為自己是權力架構下的受害者,但她們的確就是教授仗勢下的受害者,我們絕不會認為這位男老師的濫權是「屬於私領域,並無涉於公共事務」。若我們已知一個人會利用學運明星光環與地位,進行性方面的濫權(http://ppt.cc/rRF1),那就不宜再將權力交付給這個人,這種規範放諸全世界民主國家均同,沒有對誰比較嚴苛。
問:難道我們不能原諒一位已經道歉的人嗎?
答:waiting目前要的不只是原諒,還是權力。把二者搞混的人:認為原諒即是要授予權力,這已經是把waiting給貴族化了。
問:所以口頭道歉是不夠的?
答:口頭道歉如果是夠的,那馬英九說他已經為二二八道歉N次了,您就要相信國民黨嗎?我們可以輕易原諒一位素人,但對於準備佔有重要公職的政要或政黨,一定要提高信任的門檻,這才是正常民主國家該有的公民素養。
問:為什麼一些waiting身邊的人,在了解waiting的狀況後,特別是議場內的情形,仍要支持他的參選?
答:請大家以後要多多檢視這些人,看他們是不是形成一個護短徇私的權力共享小圈子?
問:政治其實是一個有趣的領域,它有持續變動的本質,視為理所當然的規範可能不適用於waiting啊?
答:這只是一種死要雙重標準的護航(見圖)修辭。
之前的發言:http://ppt.cc/n8Yu
12月23日 22:16 · 巴黎 ·
作者:蕭伶伃(英國劍橋大學社會系博士侯選人)
C的話很明確地點出了核心:「他不是真正在認錯或是要解決問題才說出口。他只是為了挽救他的政治生命才說。」
我看見許多人們都跳出來相挺了。大致的批判邏輯不出「你們居然敢對一個公開認錯的人投石,那你們為何不將石頭投向那些腐敗的闌尾。」噢,是啊。聽起來蠻像一回事的,但真是這樣嗎?
我以為在一致標準的要求下,陳姓候選人是躲不過批判,且不應躲在任何羽翼下接受保護才是。陳的問題不僅是一件性騷擾,是連續性的性騷擾。簡單來說,他是有狀況的人,他沒有解釋為什麼他會一再做出「妨礙他人性自主」的選擇,甚至採取行動。他並未對此解釋,僅簡要在專訪說他接受過心理諮商,但他有說他好了嗎?沒有。他只是在可能將掀起的道德輿論壓力下說出發生過的事,但他沒有提出「他暫時對女性沒有威脅」的證明。陳只有說,他知道自己錯了。他應該最先做的事其實不是把這件那幾位女孩可憐的遭遇掀出來,而是去面對自己的那股我們都還不清楚的緣由,動機或衝動。至少目前,我沒有看見真正在解決問題的陳為廷,我只有一再目睹一心想勝選,害怕失去民進黨的黨資源,害怕自己政治生命毀於一旦的政客陳為廷。
在這個基礎上,陳的公開發言對我來說相當難受。難受在於,被他傷害的女孩自今年三月起,就一直被迫在台下看著這個傷害過自己的人像個正義魔人,或是年輕一代的完美領袖站在麥克風前,站在人群前面,說要去找天光。人們陪著他哭,陪著他笑。是說,有誰可以想像當事人的感受?我看到陳說當事人在客運上勇敢喝斥,並提出一連串的動作。我必須要說,沒有被性騷擾過的人不會明白那有多麼困難。妳會發現在那個現場你必須要花比平常大上好幾倍的氣力才發得出聲音。更不用說提出抗議甚至當場逮人。我不知道那些立刻跳出來挺的人到底明不明白性騷擾是非常嚴重的事。為什麼可以跟外遇相提並論。
或許,當事人勇敢到可以承受這一切,但這不代表問題解決了。卸下公眾人物的光環,陳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搭客運或在任何場所內可能遇到的潛在狼人。這當然跟吳的偷腥,王的長年外遇完全不同,非自願性的性妨礙是公訴罪。我說真的,我不在意陳交幾個女友有多花心或如阿基師一般多麼荒謬,但我相當在意他身為一個對他人安全有威脅的人,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問題的。這與其說是道德問題,不如說是治安問題。
有人說陳為廷在承擔責任,這真的很搞笑,是什麼責任?他就是因為沒有盡好一個不妨礙他人性自主的責任才發生這些事。他現在在承擔的只是他的政治路要延續下去的成本而已。那是他的個人利益。他的從政本來就不是台灣的幸運。那些執意護航的人才是真正的雙重標準。你如果支持割闌尾,就應該要思考自己現在根本沒有想清楚就跳出來挺是在挺什麼意思?
相信政治人物應該要是道德完人本來就是笑話。但是相信陳為廷是台灣民主改革不可或缺的一顆棋才更是可笑。在政治界,沒有任何事情是非誰不可的。
(本文獲作者同意轉載,摘自蕭伶伃臉書)
C的話很明確地點出了核心:「他不是真正在認錯或是要解決問題才說出口。他只是為了挽救他的政治生命才說。」
我看見許多人們都跳出來相挺了。大致的批判邏輯不出「你們居然敢對一個公開認錯的人投石,那你們為何不將石頭投向那些腐敗的闌尾。」噢,是啊。聽起來蠻像一回事的,但真是這樣嗎?
我以為在一致標準的要求下,陳姓候選人是躲不過批判,且不應躲在任何羽翼下接受保護才是。陳的問題不僅是一件性騷擾,是連續性的性騷擾。簡單來說,他是有狀況的人,他沒有解釋為什麼他會一再做出「妨礙他人性自主」的選擇,甚至採取行動。他並未對此解釋,僅簡要在專訪說他接受過心理諮商,但他有說他好了嗎?沒有。他只是在可能將掀起的道德輿論壓力下說出發生過的事,但他沒有提出「他暫時對女性沒有威脅」的證明。陳只有說,他知道自己錯了。他應該最先做的事其實不是把這件那幾位女孩可憐的遭遇掀出來,而是去面對自己的那股我們都還不清楚的緣由,動機或衝動。至少目前,我沒有看見真正在解決問題的陳為廷,我只有一再目睹一心想勝選,害怕失去民進黨的黨資源,害怕自己政治生命毀於一旦的政客陳為廷。
在這個基礎上,陳的公開發言對我來說相當難受。難受在於,被他傷害的女孩自今年三月起,就一直被迫在台下看著這個傷害過自己的人像個正義魔人,或是年輕一代的完美領袖站在麥克風前,站在人群前面,說要去找天光。人們陪著他哭,陪著他笑。是說,有誰可以想像當事人的感受?我看到陳說當事人在客運上勇敢喝斥,並提出一連串的動作。我必須要說,沒有被性騷擾過的人不會明白那有多麼困難。妳會發現在那個現場你必須要花比平常大上好幾倍的氣力才發得出聲音。更不用說提出抗議甚至當場逮人。我不知道那些立刻跳出來挺的人到底明不明白性騷擾是非常嚴重的事。為什麼可以跟外遇相提並論。
或許,當事人勇敢到可以承受這一切,但這不代表問題解決了。卸下公眾人物的光環,陳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搭客運或在任何場所內可能遇到的潛在狼人。這當然跟吳的偷腥,王的長年外遇完全不同,非自願性的性妨礙是公訴罪。我說真的,我不在意陳交幾個女友有多花心或如阿基師一般多麼荒謬,但我相當在意他身為一個對他人安全有威脅的人,是如何處理自己的問題的。這與其說是道德問題,不如說是治安問題。
有人說陳為廷在承擔責任,這真的很搞笑,是什麼責任?他就是因為沒有盡好一個不妨礙他人性自主的責任才發生這些事。他現在在承擔的只是他的政治路要延續下去的成本而已。那是他的個人利益。他的從政本來就不是台灣的幸運。那些執意護航的人才是真正的雙重標準。你如果支持割闌尾,就應該要思考自己現在根本沒有想清楚就跳出來挺是在挺什麼意思?
相信政治人物應該要是道德完人本來就是笑話。但是相信陳為廷是台灣民主改革不可或缺的一顆棋才更是可笑。在政治界,沒有任何事情是非誰不可的。
(本文獲作者同意轉載,摘自蕭伶伃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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