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4日 星期二

...翻滾吧 台灣電影 小野等:侯孝賢、吳念真、魏德聖、黃志明,李烈、林育賢、柴智屏、九把刀、葉天倫、何蔚庭、楊力州、陳傳興,與小野──現身暢談一路走來的電影心路歷程!!。舒國治:也談台灣新電影開始那一段

侯孝賢、吳念真、魏德聖、黃志明,李烈、林育賢、柴智屏、九把刀、葉天倫、何蔚庭、楊力州、陳傳興,與小野──現身暢談一路走來的電影心路歷程!!

  台灣電影果真要谷底翻身了?!這些不怕死的電影人,他們是如何辦到的!
  且看台灣電影人如何十年翻身,翻出台灣人特有的熱血奮鬥精神!

  乞丐翻身!從七百三十九萬元到十五億元的票房要花多久的時間?
  打死不退!國片即將創造票房奇蹟?台灣電影的好時機真的來了嗎?
  曾經以為已經死掉的國片,為何又能起死回生?還有大展鴻圖的未來?
  台灣真的有本錢培養出國際化的電影明星與工作團隊?找到電影工業的長遠運作利基?

  不怕窮,不怕累,不怕苦,不怕垮……
  台灣電影人,一群不怕死的夢想堅持者,
  為了電影,他們賠上所有財產,
  為了電影,他們賭上生活與家庭的幸福,
  他們苦熬多年,只為圓一個電影夢……

  台灣社會文化蘊含一股特殊的悲情帶著樂觀的東西,
  因為不能一直靠悲情生活,所以需要樂觀或者幽默;
  這種精神表現在各種行業,從代工業,運動,到電影……,
  這是台灣人獨有的精神文化,展現了台灣人堅韌的生命力與不怕死的奮鬥力!

  曾經有人認為台灣電影已經死了,但是台灣電影人卻帶著這種悲情中的樂觀、宗教的理想,前仆後繼堅持不輟──

  2001年國片票房落到最谷底,到2008年《海角七號》,2010年《艋舺》,2011年《雞排英雄》的票房大翻身。

  今年暑假,《翻滾吧,阿信》《賽德克.巴萊》《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上映熱潮,彷彿又帶來新的電影熱潮……

  本書由文化電影人小野專訪,帶領讀者近身理解台灣後新電影的一群靈魂人物:侯孝賢、魏德聖、李烈、林育賢、吳念真、楊力洲、葉天倫、九把刀……,從他們的電影代表作深入暢談他們投身電影的心路歷程,以及面對未來的計劃挑戰。

  且看他們如何咬牙撐過一個個難關,只為一圓夢想;且聽他們如何珍惜難忘的辛酸與喜悅經驗,勇往直前堅持到底,展現台灣人獨有的熱血奮鬥精神。

作者簡介

小野

  本名李遠,原本學的是分子生物,但後來工作橫跨不同的傳播媒體,如電影、電視、廣告、文學和教育。擔任過中央電影公司製片企劃部副理兼企劃組長、台視節目部經理、華視公共化後第一任總經理、臺北市文化基金會董事長、台北電影節創始第一、二屆主席,他在每個工作崗位上都無私的推動新的浪潮和觀念。

  他的文學作品及電影劇本創作超過一百部,得過聯合報小說比賽首獎、英國國家編劇獎、亞太影展最佳編劇獎、電影金馬獎最佳編劇獎。小野童話得過金鼎獎最佳著作獎、中國時報年度最佳童書獎,並被德國國際青年圖書館列入向全世界推薦優良兒童讀物(White Ravens 1993-- 1994)。

陽光衛視

  香港陽光衛視是中港媒體少見的言論獨立與紀錄片頻道。 2000年8月8日創辦於香港,以製作歷史、人文、財經對談節目及紀錄片為主。董事長陳平,同時也是泰德時代集團董事長。1980年代曾先後任職上海科學研究所,上海科技經濟社會戰略研究中心,為中國政府推動改革開放的智囊人員。1990年代創辦泰德時代集團成為知名企業家,但他不忘社會學者的責任,好讀書,關心社會,多年來支持陽光衛視,追求真知,真相,真話,以紀錄片展現華人社會真實面貌,還原歷史真相。

  『台灣陽光數位製作』為陽光衛視2011年1月在台投資的公司。除了拍攝歷史人文紀錄片之外,並發行iPad原生雜誌『iSun@Taiwan』,關注台灣社會變遷,紀錄台灣民主多元的面貌。進一步瞭解我們,請於 App Store下載iSun@Taiwan

 

作者序

大雨後的彩虹

  歷史從來不會被大雨沖走 未來總是在一場大雨之後 不是每一次都等得到彩虹  泥濘的路我們還是要走 

-(小野 「尋找台灣生命力」主題曲「不後悔的愛」)

  大家都說今年夏天台灣的電影市場會很熱鬧,因為有三部台灣電影的票房加起來可能衝上新台幣十億元,這三部分別是「翻滾吧!阿信」、「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再來就是壓軸的「賽德克.巴萊」,建國百年的熱度終於被民間電影工作者共同創造了出來。

  今年夏天我替香港陽光衛視主持一個介紹台灣影視、戲劇、藝術、文化的訪談節目「文化在野」。我始終相信文化是永遠在野的,「在野」指的不是政治上的,而是思想上、心態上和觀念上的。台灣是所有華人地區最快走入自由民主體制的社會,這樣的體制和社會型態很有利於文化發展和思想進化,我想將這些文化上的成果和兩岸三地的華人分享。或許是因為自己過去工作的關係,第一季的訪談我比較偏重台灣的電影和紀錄片,於是,我發現自己正巧遇到了「台灣電影大爆發」的關鍵時刻。我陸續訪問了這幾部電影的製片和導演,他們的故事正好各自見證了沉寂了20年的台灣電影黑暗時代的點點滴滴,如同黑暗中的烈火在荒野中兀自燃燒著,相當的動人。

  三年前那個夏末秋初的季節,台灣每個角落都在談論「海角七號」,人人關心著它的票房紀錄,就像關心著王建民的最新狀況一樣,媒體喜歡用「台灣之光」形容這些台灣英雄,就像大家曾經流行說「愛台灣」一樣。通常當人們說著這些「光」或者「愛」時,那正表示了他們心靈非常脆弱,需要來光照亮,需要愛來溫暖。「海角七號的票房最後到底會多少?」當時一個朋友問著。「海角七億吧?」另一個朋友回答著。我們都知道,這個冷笑話並不好笑,它會勾起許多台灣人的傷痛,但是卻正也正符合了當時台灣社會的集體情緒,悲情、憤怒而憂鬱。海角七號是一個出口,讓這種集體情緒從海角流向了大海,然後繼續生活在這個海島上。

  當年的「海角七號」傳奇讓我聯想到20年前的電影「悲情城市」,雖然它們之間有很大的不同。「悲情城市」在上個世紀的80年代的最後一年勇奪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影片,各大媒體都用頭版頭條來處理這個新聞,知名度由外而內的燃燒全島,票房破億,在當時國片票房低迷的情況下是一個奇蹟。我曾經用「台灣新電影運動最後的一聲悲鳴」這樣悲壯的字眼來形容這個在當時的奇蹟。

  「台灣新電影運動」被認定是開始於1982年的「光陰的故事」和「小畢的故事」,因為當時這兩部清新的電影在票房和口碑方面都很好,引發了後來許多新導演出頭的機會,侯孝賢後楊德昌兩位導演也成了這場運動的指標性人物。當時我不免會想,「海角七號」的傳奇,到底是國片長期低迷之後的「最後一聲悲鳴」,還是像1982年那場「新電影運動」,是革命的第一聲槍響?

  從時代背景來看,2008年和1982年竟然神似。當時也是全球經濟大衰退。那一年全球經濟成長率僅百分之零點七、通膨達百分之十三點七,情況相當悽慘。1982年,台灣戰後嬰兒潮長大了,當他們有機會能用電影來說故事時,他們說出了許多的童年往事,這些電影由個人的記憶,漸漸擴大成集體的國族記憶,這正是80年代之前國片所缺乏的部份。80年代之前的國片除了功夫和武俠之外,文藝愛情或是健康寫實多少有點逃避現實的味道,一方面是滿足新馬市場,一方面是電影檢查下的犧牲。

  所以當許多觀眾都在抱怨後來的「國片」都只會得獎,都「看不懂」或是都「不好看」時,其實忽略了「台灣新電影」對後來台灣電影最大的影響不只是藝術傾向,而是把台灣人的情感轉向對台灣本身的身世、歷史和文化的注視,不管是個人經驗或是集體經驗。這些都是發生在90年代台灣本土化之前,沒有任何政治的操弄和政治的目的。這些影響在國片市場漸漸萎縮之後,反而藉由紀錄片、電視電影(電視單元劇)或是短片的影視工作者維持著這樣的傳統和精神。幾部紀錄片的票房和受注意的程度甚至超過默默無聲的劇情片,例如「生命」、「無,米樂」、「翻滾吧!男孩」等。這些賣座的紀錄片其實預告了某種趨勢,那就是和這塊土地息息相關的情感得電影會得到共鳴,這種共同情感上的挑動和當年台灣新電影是相似的。

  在國片市場長期低迷的漫長日子裡,有些不願放棄理想的年輕影視工作者藉由公共電視的「人生劇展」加上一些向政府申請來的短片輔導金,完成一些小格局的影視作品。在沒有足夠的資金奧援下,電視的單元劇的訓練加上紀錄片的拍攝成為這段時間影視工作者磨練自己的方式。電視的商業消費性格和紀錄片的紀實性格多少都影響著年輕一代影視工作者,這是優點,也是缺點。優點是他們比較務實,缺點是不太習慣去思考拍一部電影的必要元素,因此在票房上也成了一種惡性循環,暗無天日。

  西元2001年,國片票房創了新低,一年總票房僅有新台幣739萬。巧合的是,這一年台灣電視節目中開始出現了可以輸出到亞洲各國的偶像劇,一些年輕導演也投入了偶像劇的生產製造行列,除了謀生也是一種商業市場的訓練。偶像劇捧紅的明星也漸漸風靡了亞洲的觀眾,這十年偶像劇激烈競爭的結果雖然產生不少劣質反智的作品,但是也誕生了不少佳作。這些為了有利潤而產生的行銷策略、製片過程、資金募集、開發市場多少給了電影界一些提醒和直接的助益,而且電影界可以用的演員和明星多了,資金的募集也變得更可能了。雖然台灣電視節目往往給人製造社會亂象的負面印像,但是在台灣電影工業幾乎要瓦解的年代,電視的戲劇節目反而成了培養電影人的溫床。最近政府鼓勵電視業者拍攝高畫質的電視連續劇及電視電影,甚至也開始徵求連續劇的劇本,投入相當龐大的預算。有些電影導演在完成電影夢之後,又轉去拍高品質的電視劇,成了電影和電視界良性的交流,這種交流很有助於台灣整體影視文化產業的向上提昇,這和過去的各自為陣很不一樣。

  「海角七號」成功的原因眾說紛紜,學界可以做學術研究,像我前面所提到的台灣人集體國族記憶,或是後殖民時代的心態等,相信每個觀影者只看到自己情感投射的那一小部份。我寧願將「海角七號」和其他同時出現的國片放在一起討論,像「冏男孩」、「九降風」、「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一八九五」、「停車」,還有更早之前的「盛夏光年」、「刺青」、「練習曲」。你會發現這些比上一代更年輕的影視工作者對於自己內在的慾望和私密更勇於表達,對於台灣多元複雜的歷史文化經驗更毫無顧忌的訴說。而這些優秀的電影工作者果然能繼續完成了他們更具突破性的電影,像「第四張畫」、「艋舺」、「不能沒有你」、「當愛情來的時候」、「台北星期天」、「雞排英雄」、「父後七日」等,不管是電影的品質或是市場的票房各有突飛猛進的斬獲。

  其中「艋舺」是繼「海角七號」後第二部創下破億高票房的台灣電影,如果「第四張畫」、「當愛來的時候」和「不能沒有你」是這兩年在藝術成就和電影風格上最具突破性的電影的話,「艋舺」在商業類型上的創造還有重建賀歲片的傳統的貢獻來說,應該和「海角七號」相提並論,它們都是「台灣電影復興」的最大功臣,「雞排英雄」能在今年小兵立大功,順利破了一億的票房就是「艋舺」已經攻下春節賀歲片檔期的灘頭堡,相信明年的春節檔,台灣賀歲片會有不只一部的競爭的場面,這表示商業市場機制隱然成形。藝術性高的電影總是在有了商業市場和工業規模後才會有更多觀眾來欣賞,進而提升觀眾欣賞電影的品味,這兩者應該是齊頭並進的。

  我很樂於將這一波「台灣電影復興」的熱鬧現場和重要人物的訪談,傳播到香港和中國大陸,也陸續得到了觀眾們的關心和探詢。這些年我也陸續受邀寫了幾篇台灣電影人的故事,原本都是因為這些人得了國家級的大獎或是有新的作品要發表,或是人走以後的電影回顧展。或許是因為年齡和心情,每次我都會用「寫歷史和時代」的態度去寫,因為我把寫這樣的文章當成是我對被寫者的尊敬和情誼。

  我決定將這些訪談和過去陸續寫的電影人的故事集結成書。1989年初,我在八年中影的「電影公務員生涯」結束後,便毅然離開了電影界。我何其有幸認識了那麼多才華洋溢的電影人,共同走過了那段美好的青春歲月,那真的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就如同侯孝賢2005年的電影一樣,「美好」是因為已經逝去永不回頭。當我那些不死心的戰友們還繼續向前衝鋒時,我卻像個解甲還鄉的傷兵,提前過著大隱隱於市的安靜生活。不久之後,他們衝上了頂峰,拍出了「悲情城市」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正好是今年百年華語電影百大影片得前兩名。而我已和他們漸行漸遠,這本書就以這個時間做為起點,2011台灣電影復興為重點,彌補我過去離開時的那一點遺憾和悵然。

  感謝所有接受我訪談的朋友們,也感謝那些被我寫在文章裡的朋友,你們才是這本書的主角和共同的創作者。當我重新整理著這些訪談內容時內心依舊澎湃,因為每個人的成長和故事是那麼的不一樣,而每個人都那麼誠實的說著內心最真誠的感覺和最珍貴的經驗。每個人會拍電影或許是一份興趣或是工作,但是台灣的電影人卻是用自己的生命熱誠在為自己,也為這塊土地書寫影像歷史,然後,漸漸讓電影工業起死回生。我們已經離開人世的楊德昌導演曾經說,這可是要一種很大的志氣呢。

  非常感謝陽光衛視、聯合報副刊和麥田出版社的幾位好朋友,謝謝你們和我一起成為這一波台灣電影復興運動的青春啦啦隊。魏德聖的兩部電影都有彩虹的意象,這又讓我想起自己曾經寫過的那首歌「不後悔的愛」:「歷史從來不會被大雨沖走, 未來總是在一場大雨之後。 不是每一次都等得到彩虹,  泥濘的路我們還是要走。 

小野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1736662
  • 叢書系列:麥田文學
  • 規格:平裝 / 304頁 / 16k菊 / 14.8 x 21 x 1.52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台灣電影的「賽德克・巴萊」
──楊德昌《麻將》、陳國富《雙瞳》到魏德聖與黃志明《海角七號》、《賽德克・巴萊》的世代傳承

小野X魏德聖X黃志明
目前完全看完《賽德克・巴萊》的人不多,這部電影到現在還很神祕。那天我遇到杜篤之,他說《賽德克・巴萊》真棒!我說:「你告訴我哪裡棒?要具體講。」杜篤之說:「因為魏德聖讓人家相信這些人就是當年的賽德克人,講賽德克族的語言、樣子跟動作做到那種樣子,他們就是跟漢人不一樣呀!電影的說服力就那麼大。整部電影有《阿凡達》那個氣勢。反正真棒!」就像我們剛才講說,電影就要做到這個程度,觀眾才願意掏錢買票進戲院。
魏德聖的生命中遇到兩個機會。一個是遇到正低潮的楊德昌,他還是堅持要把東西做到好為止,甚至拍了一半不惜換演員重拍一次。第二個遇到陳國富拍《雙瞳》,所以你就敢把片子做大。

我覺得《賽德克・巴萊》的拍片過程也會是一部非常棒的紀錄片。內容會包括到找錢、籌備、遇到風災到完成,會是很動人的故事。《賽德克・巴萊》從開始拍攝到現在完成要上片,大家一直在討論資金的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魏德聖:
是《雙瞳》的案子讓我開了很大的眼界,覺得拍電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真的!所有技術問題只要花錢就可以解決。這部電影裡人文的部分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東西,我們在台灣這個環境長大,做這個題材本來就是合理的。如果《雙瞳》的案子可以完成,《賽德克・巴萊》為什麼不能完成?所以我就開始去寫人生第一份企畫案,想找到願意投資的老闆。

楊德昌導演讓我確定電影是美好的、是我要堅持的工作。陳國富導演讓我學會把原來的堅持化成實際,再開放出去。就是說,要懂得放手去相信某些專業的技術,把格局再拉大。我覺得我真的很幸運,在我最需要開拓的時候,這兩個關鍵點都讓我得到很大的成長。

拍《賽德克・巴萊》的過程中,八八風災對於我們其實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害,因為原本要在南橫搭的景還沒有搭,只是在南橫整條路線上找好要拍攝的景。南橫被風災破壞以後,我們整個計畫只好往北移。

黃志明:
魏德聖要拍五分鐘預告短片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瘋了,我能夠去幫他講講沖印廠的價錢,但是說要找錢?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哪有人要丟錢給你?因為沒有市場!在拍攝的過程中,我們其實不算是一直超支。因為在籌備的時候我就跟小魏討論過。我跟他說:「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劇本可能要砍掉將近一半,可能在三億五到四億中間可以拍掉,如果不行,你覺得還是要把整個故事講完整的話,可能就是要拍成兩部,單獨看也OK的兩部。預算大概是五億六左右。」所以,所謂三億到六億的預算,其實是還沒開拍我們就已經確定,但是後來投資一直進不來,最大的原因是大陸合拍有問題。我們原先太樂觀,拿大陸的回收預測來說服投資者,即使拍到六億都算OK。但是大陸的批文一直有問題,到今天我們都還在處理,我沒有跟魏德聖講這個狀況,因為他那時候已經在拍了,我只好回過頭去跟投資者說,如果我先用不包括大陸市場的預估回收,然後,讓你們先回收,保本的機率很大。但是要賺錢的機率就要看大陸市場跟海外的賣埠怎麼樣。我就問投資者說,無論是對台灣電影工業或者對投資本身,在一個保本風險並不高的狀況下,大家要不要讓魏德聖有機會把《賽德克・巴萊》做完?最後終於碰到中影郭台強董事長,認同了這樣的想法。我們協調投資架構的時間其實滿長的。

後來在台中找到雪山坑,拍很重要的一場戲,就是馬赫坡的森林大戰。我自己覺得很慶幸的是,記得那天好像是韓國人來看景,我們從南橫一路走,那是我們勘景的最後一站,我走在最後面,他們一群人就走在前面的小山路上,我覺得好像看到《魔戒》的世界。雪山坑的地形和風景都很好,有小溪,樹大又好看,樹林又不是很密,可以抬大型的機器,像crane那種體積龐大的大吊車,都可以進得去,光線各方面都很好,有整片很不錯的山坡,各式各樣的地形,好像就在等著我們去拍馬赫坡森林大戰。




卅多年前捲起台灣新電影浪潮的第一波巨浪,當時是怎麼來的?知名作家舒國治老師也是當事人之一,由他來說親身敘說這段故事,再精采動人不過……。左起:吳念真、侯孝賢、楊德昌、陳國富、詹宏志。(圖:取材自網路資料)


【編按】看著圖中,卅年前這批少年仔,您認得出幾位?這麼多年來,台灣新電影獲獎無數,讓台灣文化因此傳布到全世界,實在講,這批影人還真是了得!當然,也就不得不讓人想起當初捲起這新電影浪潮的第一波巨浪,是怎麼來的?

知名作家舒國治老師也是當事人之一,今天由他來說親身敘說這段故事,再精采動人不過……。

說說新電影。

我算是見證了台灣新電影發生的前端。我的很多朋友,例如:楊德昌、張毅、余為彥等,都是新電影運動的重要健將。

我因為學過幾天電影,所以剛好和一些後來會去做電影的人,前面就認識上。那麼,可以講講台灣新電影怎麼發生,跟發生的前夕,我所知道的,可以講一講。

當然台灣它是一個看電影很重要的地方,幾乎每個人都可以說一大段幼年看電影對他濃烈的、幾乎是不能取代的那種珍貴影響。七十年代中後期,大家對於片商主導的國片題材的庸俗,早就已經想要求變。但是沒有什麼成效,侯孝賢拍《風兒踢踏踩》,還有《在那河畔青草青》,剛好有一點想把攝影機拉到三廳以外,而進入小市民的生活街景裡,但一直要到八十年代初,這股能量才累積到不能不爆發的厚度。



這個時候,1981年,余為彥的哥哥余為政,他慫恿一個好朋友,從美國回來,這個人就是楊德昌(見下圖)。余為政說:「老楊,別待在美國每天只是上班,回台灣拍電影吧!」那個時候余為政構思了一個故事,後來的名字叫做《1905年的冬天》,是李叔同在辛亥革命前幾年的留日中國熱血青年的故事,那時候他弟弟余為彥和王俠軍在南部做房地產賺了錢,所以可以一人投五十萬,後來因為我介紹了詹宏志,他那時還不那麼有錢,只是「工商時報」的編輯,但因為對於藝術的熱愛,或說我前面講的癡情、奉獻,宏志也投了五十萬。宏志對於各種領域的濃烈興趣,在那麼年輕時(才25歲)就極富膽識的參與,後來他能闖出這麼一番事業,足見是有來由的。



楊德昌在這部片裡也參與了編劇,還拉來香港的徐克,作為第二男主角,第一男主角是王俠軍。這個片子最後沒有上映。但從此以後楊德昌就留在台灣。然後沒幾年,就做出了一番他的電影事業。

大約在1982年,張艾嘉集結了十一個導演,把十一個短篇小說拍成電視電影,成了《十一個女人》。有幾個還沒開始作導演的,也被她找。但我不是其中一個,除了我沒有積極的投入意願外,同時意味著我給人一種感覺,我不該是人家想到要去找的未來的導演。她找了我旁邊的一些人,我很高興。因為我一直到那時,還沒有那麼高的興趣,把自己往導演上去規劃。

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一定是逃避。而且我已經準備在1983年去美國。(下圖左:余為彥導演,圖右:作家舒國治。取材自網路資料)




【舒式生活】也談台灣新電影開始那一段...
2015-06-30 23:23


舒國治
1952年生於台北。先習電影,後注心思於文學。70年代末以短篇小說《村人遇難記》深受文壇矚目。80年代浪跡美國,所寫多及旅行,被視為台灣旅行文學的重要奠基人。他文體自成一格,文白相間,堪稱「舒式風格」。2005年起撰寫小吃專欄,自此小吃寫作又成了他另一塊招牌。著有《讀金庸偶得》《臺灣重遊》《理想的下午》《流浪集》《門外漢的京都》《台北小吃札記》《窮中談吃》《水城臺北》《台灣小吃行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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