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復回憶錄}的索引,Richard Solomon有2處,沒深入點介紹他。
‵‵‵`
(上周2016.7 ,季季說:USIS 當年買《現代文學》600本。)
台灣稱呼洋人,喜歡只用性或者名,很不好的習慣。
因為 講McCarthy,可能會誤以為是"恐共"的美國國會議員Joseph McCarthy。
當時美國新聞處借居孫立人將軍住過的......處長叫McCarthy, Richard M.
網路上有他13頁的回憶訪談,我認為很值得整理出來供國人參考:
McCarthy, Richard M. - Association for Diplomatic Studies and Training
www.adst.org/OH%20TOCs/McCarthy,%20Richard%20M.toc.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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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講McCarthy,可能會誤以為是"恐共"的美國國會議員Joseph McCarthy。
當時美國新聞處借居孫立人將軍住過的......處長叫McCarthy, Richard M.
網路上有他13頁的回憶訪談,我認為很值得整理出來供國人參考:
McCarthy, Richard M. - Association for Diplomatic Studies and Training
www.adst.org/OH%20TOCs/McCarthy,%20Richard%20M.toc.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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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讀1960年代前後的一些作家資料,真的覺得當時的「美國新聞處」處長麥卡錫,在台灣文學史上應該值得至少一個專門的章節。他在1942年參加二戰,1950年代之後就在越南、香港、台灣等地的美新處任職,幾乎把亞洲轉了一圈。美新處同時是外交機構、文化機構和情報機構,擔負著美國「反共宣傳」的任務。在台港的那幾年間,麥卡錫涉入文壇的程度非常深,特別在維持與作家的關係上做得十分綿密。
在香港,透過宋淇,麥卡錫與張愛玲合作,先是請張愛玲譯書,後來更是直接「出題」,委託張愛玲寫小說,即《秧歌》和《赤地之戀》。在台灣,透過殷張蘭熙(她是殷琪的母親⋯⋯)、吳魯芹,麥卡錫也織起了一張細密的關係網。
比如夏濟安等人創辦的,影響力廣大的《文學雜誌》,背後就有麥卡錫的支持。夏濟安最重要的幾篇小說評論,多在《文學雜誌》上發表。當時的重要作家彭歌、新銳作家余光中,都有作品發表。《文學雜誌》後來把新詩的審稿交給了余光中,因此又連上了一大掛「藍星」的詩人。台大外文系學生輩的白先勇、陳若曦、歐陽子、王文興等人,也和這個雜誌有連結。當《文學雜誌》因為夏濟安赴美而逐漸停刊時,這群受到影響的學生又接著辦了《現代文學》,麥卡錫也曾經資助過這個雜誌。
而從《文學雜誌》岔出去,還有一條線索是出版商劉守宜。負責發行出版的劉守宜,是「明華書局」的負責人,也是夏濟安、吳魯芹的好友,這個組合戲稱為「吳夏劉」。明華書局出版了姜貴的《旋風》(難怪夏濟安會注意到這本這麼冷門的書,這也是美新處資助出版的反共小說)和聶華苓的早期小說,更接了許多美新處的案子,出版一系列翻譯作品,比如聶華苓翻譯的亨利・詹姆斯。這當然也是某種形式的資助。
這樣算一算,整個1960前後的台灣文壇,其實都在麥卡錫主導的美新處的網羅裡了。他建立了非常完整的網路,幾乎沒有連結不到的人。
讀陳若曦的自述,更可以感受到麥卡錫的「佈線」是多麽綿密,對這種有潛力的年輕作家是全力吸收、又不給予任何壓力。陳若曦找工作時,是由麥卡錫幫忙引介的,是在一個美國設立、專門訓練台灣政府官員英語的機構上班。美國在台機構的工作很難擠進去,麥卡錫在其中出的力自不待言。更有趣的是,陳若曦負責的那個班,竟然是訓練立法委員和國大代表的⋯⋯所以她的工作,就是幫這些每週來上課的政要學員簽到、弄講義,最後當然通通都認識了。把這個說成是麥卡錫的刻意安排,可能有點太過了,但我想他心中至少會閃過「這樣的連結很不錯」的念頭吧XD。
後來,陳若曦想赴美讀書,麥卡錫立刻大力推薦他的母校愛荷華大學,說那裡有個寫作工作坊,主持人就是他的老師保羅・安格爾。就在陳若曦因為美籍男友的緣故,決定先去念其他學校一年時,麥卡錫還特別要求陳若曦無論如何先去跟安格爾見一面(又是連結!)。陳若曦跟安格爾談話的過程中,安格爾不斷詢問台灣的作家,於是陳若曦理所當然地提到了聶華苓等人。隔年,安格爾正式訪台,結識聶華苓,發生了後來那麼多事情,就顯然不是「命運的意外安排」了。
也就在陳若曦赴美隔年,麥卡錫又推薦了白先勇、王文興、聶華苓三個名字給他的老師安格爾。這些人後來都去了愛荷華大學,還有一個人留下來把寫作工作坊搞得超大。
陳若曦留美期間,剛好也遇到麥卡錫調回美國,負責「亞洲之音」廣播電台的主管。就在他任職的兩年間,他找了兩個工讀生,一個是陳若曦,一個是王文興。王文興還在那裡交了一個論及婚嫁的越南籍女友(後來沒成)。
你這個美新處長的售後服務也做得太周到了吧。
想想真的是很欽佩也很可怕。往後半個世紀的台灣文壇,有至少半壁江山是一個外國機構(如果不說是麥卡錫一個人的話)挑選、培養出來的。眼光之好、培訓手段之細膩、「投資報酬率」之高,真的十分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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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期.專訪.白先勇】(下)
低到廢墟,開出花來--專訪白先勇談《現文因緣》
顏訥/文.Wu René/攝影
接著,我想談夏濟安先生對我個人的影響。念建中的時候,保送成大水利系,一心想治長江大壩;不過,我知道自己只會考試,數理觀念沒比別人行,大概只能作二流工程師。當時,文學細胞已經燃燒,偶然在台南看到兩本《文學雜誌》,裡頭有Edith Whaton的中篇小說EthanFrome,王鎮國翻譯,文風非常特別,動人得不得了。看完非常入迷,雜誌上無論翻譯或創作,都令人嚮往,對夏先生的文學主張也好佩服,立志以後要寫小說投稿到《文學雜誌》。後來,我瞞著父親,偷偷重考外文系,大考當天發高燒,到醫院打了兩針就上場。更慘的是,考作文要用毛筆寫,我忘了買新的筆,只能臨時找出一根開了叉的,用嘴巴咬幾下就開始寫。其實,我一開始想考中文系,被文學啟蒙老師雅韻勸阻,建議我念比較不保守的外文系。我聽了她的話,只填了台大外文系一個志願,一心一意投稿《文學雜誌》。進台大後,大一國文老師是葉慶炳,要學生一人寫一篇小說,替《文學雜誌》拉稿。我大喜,覺得有機會展才了,一口氣寫了三篇,卻被葉先生退稿。我不服氣,直接找夏先生去!最後,《文學雜誌》用了我那篇〈金大奶奶〉,終於如願以償。
--時代的主調:人性的書寫
Q討論《現代文學》,除了美學取向,也能置入冷戰結構中,以美援文化脈絡來觀察。陳若曦、歐陽子和您曾經駁斥過美新處資助的說法,說明美新處處長 McCarthy 僅購買兩期雜誌。然而,根據研究者王梅香找到的資料,台北美新處不僅購買《現代文學》,還寄送到新加坡販售,她提出美方與彼時戰後台灣知識分子各因政治與文學目的而「同床異夢」。能否請您談談您的想法?
A一開始提出這個看法的陳芳明,有點誤解了。後來,我寫信給他,他便答應《台灣新文學史》再版時會改正。我堅持要改,是因為裏頭說我被美帝收買,誤解茲事體大,《現代文學》絕對沒有外資。當時,我們的確山窮水盡,到處拉訂戶,美國新聞處便答應買第二期,因為那期介紹美國作家。據歐陽子記載,美新處並沒有買多少本,但是,處長與我們很熟,對我們很好,甚至把我們的小說翻成英文。《玉卿嫂》被翻譯以後還出版,封面是席德進的畫。當然,美新處是情報局,但處長McCarthy愛好文學,透過殷張蘭熙認識了我們,他曾在愛荷華大學念書,想當作家卻沒成。因此,他任期內邀請了港台兩地作家、學者翻譯許多高水準的書,卻從未直接資助我們,寄往新加坡的《現代文學》大概也是美新處寄的,王潤華才會在那時候看到我們的雜誌。
此外,陳芳明認為《現代文學》主要受美國的影響,其實是錯的。《現代文學》介紹更多歐洲思潮與作家,我們在當時還有一點瞧不起美國文學呢。
Q從守門人的角色來談,《現代文學》評選來稿是否有一定的美學標準?作家胡風辦雜誌時,會改來稿,如果來稿不符合雜誌想提倡的美學標準,也會退稿。《現代文學》會改稿、退稿嗎?
A 我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改人稿子呢!《現代文學》只有一個收稿標準:好的藝術作品我們就登,不可能因為作品思想與我們的主張、立場不符就退稿。例如,王禎和寫本土非常自然,不是先用一種self conscious來創作特定主題,文學不能先有「一定要表現什麼」的執著,尤其是小說。我認為,小說創作是心中有一種模糊的感受,用下意識寫出來,成果有時候還由不得你。如果為了特定的意識形態去寫,一定不會成功,「人性」、「人情」才是人最基本的衝動,文學就是寫人性與道德、宗教的衝突 ,要反社會。
也許,受了閱讀現代主義文學影響,我們幾個編輯雖然沒有特定標準,但都不約而同有內省的傾向。
總而言之,六○年代的風氣,像水一樣滲進台灣這一片文學的土壤。我們不像五四主張「打倒」一切,反而能接受好的傳統。我的小說就是現代主義與中國傳統的結合,年輕時受的西方文學訓練,反而讓我對中國文化更加敏感,懂得作出選擇。我認為,台灣文學要先固本,弄通自己的文字從哪裡來,必讀《詩經》、《楚辭》《牡丹亭》、《紅樓夢》,再向西方敞開。台灣文學是古今中外混合體,繼承中國傳統、西方文化、日治時代與台灣本土的語言,產生真正的新文學,這幾個元素缺一不可,這才是台灣文學最占優勢之處。
顏訥
一九八五年生,現就讀國立清華大學中文研究所博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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