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蕭繼宗〈水調歌頭--手植鳳凰木〉(吳福助考釋)： ......高處著花初。 從此朱纓繡葆 ，相映紅幢翠蓋，幻想帝王居。媚我北牎 下，午夢要蘧蘧 。 隱逸思想；畫境很像倪雲林！每天晨昏花和樹府 上的人通力合作分花、剪草、栽樹、疏土，澆 灌

 125)  蕭繼宗〈水調歌頭--手植鳳凰木〉(吳福助考釋)：    ......高處著花初。 從此朱纓繡葆 ，相映紅幢翠蓋，幻想帝王居。媚我北牎 下，午夢要蘧蘧 。         隱逸思想；畫境很像倪雲林！每天晨昏花和樹府 上的人通力合作分花、剪草、栽樹、疏土，澆 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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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繼宗〈水調歌頭--手植鳳凰木〉1960

考釋 吳福助 2017.4.15  《東海大學圖書館館刊》第 16 期

【作者】 蕭繼宗(1915-1996)，字幹侯，湖南湘鄉婁底鎮人。中央政治學校法律系畢 業。曾任皖報社社長、青島市新聞處長、江蘇省政府參議、陸軍總司令部上 校副組長等職。1955 年 8 月，執教東海大學中國文學系，講授大一國文、各 體文選、歷代文選、楚辭、詞曲選等課程。1959 年接長中文系主任。1965 年 9 月，赴美國加里福尼亞州立大學(UCLA)講學一年。1969 年 11 月任「文史研 究所籌備委員會」委員，負責籌備中國文學研究所事宜。1970 年 6 月接長中 國文學研究所主任。1972 年 8 月又接長中國文學系主任。1974 年 2 月兼教務 長。1975 年 6 月起，轉任中國國民黨黨史委員會主任委員、中央委員會副秘書長、正中書局董事長、臺灣大學中文系兼任教授。

著有《實用詞譜》、《孟 浩然詩說》、《友紅軒詞》、《獨往集》、《興懷集》、《湘鄉方言》、《花 間集評校》、《麝塵蓮寸集評訂》等書。

先生除作育英才外，並從事文藝創 作與文化工作之推廣，於 1994 年 5 月，榮獲國家文藝獎特別貢獻獎1 。 

【提要】 本文作於 1960 年初夏。收於《友紅軒詞》，台北：正中書局，1961 年 1 月初版，頁 78-79。又收於《興懷集》，台北：學生書局，1990 年，3 月初版， 頁 115-116。 

根據本文記述：「手種鳳凰木，彈指五年餘。」作者 1955 年到校執教之 初，即親手種植鳳凰木於庭院。距離 1960 年初夏寫作此詞，正好五年。作者 當年配住東海大學東海路 43 號宿舍，即今銘賢路上的「東海大學創藝實習中 心」。

此棵鳳凰木目前依舊茁壯成長，距今已有 62 年樹齡，蔚為東海校園古 樹之一，也是唯一有文學作品紀錄其栽種過程的古樹。

 本文記述作者在宿舍庭院栽種鳳凰樹，眼看著它成長的經過，著重描寫 初次開花的喜悅。作者想像將來長成板根錯節的巨木，滿樹繁花紅艷炫眼， 恍如帝都仙宮般奢華氣派的盛況。作者期待紅花怒放的時刻，能夠在屋北窗

......山居生活，他最喜愛提 筆繪畫2 。有一次，他完成一幅內容很特殊的圖畫，四圍林木扶疏，中間一座 茅亭，有一書生在亭中靜坐沉思，旁題：「眾人皆醒我獨醉。」題詞是翻用 《楚辭‧漁父》「眾人皆醉我獨醒」句。蕭老師很得意地出示這幅剛完成的 畫作，滿面笑容告訴我說：「這個社會，人人都清醒聰明，忙於爭名逐利。 只有我蕭某人迷迷糊糊，不懂得隨俗順流！」這幅畫很可以代表蕭老師淡泊 名利，逍遙曠達的人生觀，讓我印象十分深刻。根據以上瞭解，筆者認為〈水調歌頭〉所反映的隱逸思想，帶有作者鮮明的個性特徵。

2 蕭老師擅長書法，後來筆法嫻熟了，無師自通，開始繪畫。一位繪畫界的朋友見了， 對他說：「你的畫，意境很像倪雲林！」這句來自內行人的讚美，給蕭老師帶來莫大 信心。從此之後，蕭老師投入大量時間從事繪畫創作。筆者經常到老師家拜訪請益， 每次都看到他正忙於作畫。蕭老師在離開東海前，還舉辦過畫展。

東海大學教職員宿舍區老樹蔥蘢，蔚然有森林氣象，這是經由歷年的學 校同仁胼手胝足悉心栽培，才得以形成的。孫克寬〈傍晚的愉悅〉一文云： 「說到我們兩家這塊小庭園，雖然是花木縱橫，不成體統，可是園主人的勞 力，卻花費得不少，尤其是梁(容若)先生那一邊。當他們才搬來的時候，我們 這邊已經栽種得有點眉目了。矮矮的幾棵玫瑰花，兩三本香蕉，和兩三棵夾 竹桃，再加上階砌邊人工種的紅綠草，紅花綠葉，似乎是斐然可觀。可是那 一邊，因為才建起來沒有人來住，還是一片荒蕪，如果有點綠色的植物，那 只有野生的含羞草，和一兩棵野生的灌木而已。

但是從他們家搬來後，一天 天地過去，花和樹不斷地被培植滋長起來。每天清晨和黃昏，都看見他們府 上的人通力合作，在那裏分花、剪草、栽樹、疏土，特別孜孜不倦的便是澆 灌工作。

我們住的地方，是向以不毛著稱的山地。一年有七、八個月霑不著 甘霖的滋潤，又沒有灌溉水的來臨，唯一使得花木不虞枯旱的，只有『抱甕 灌園』的一法。我向來是個四體不勤的廢物，家裏這點花樹的栽培，都仗著妻的躬耕之力，現在也為他們一家的『勞作精神』感動了，每天居然能提上 幾大桶的水去澆花，於是我們兩家院落前後，一年之間，都出落得『鬱鬱蔥 蔥』；他們那邊的花木種類繁多不必提了，我們這邊也分種了八、九棵香蕉， 綠葉捎雲，簡直是濃蔭滿院。窗前一架日本藤花，終年不謝，簇簇的紅花兒 爬上了屋簷，引得經過宅院的行人常常駐足觀賞。我和梁先生笑著說：『我 們何妨『雅』一下，我這邊打算題名叫『蕉雨山房』，或者是『紫藤書館』， 你呢？』梁先生卻笑而不答。這樣把栽培花樹當作娛樂，精神上得著無上的 自慰，兩家人個個都顯得健康起來。」3 這段東海大學創校之初，前輩師長辛 勤栽培庭院花木的描述，概括記錄東海同仁苦心經營校園植栽的過程，可以 補充說明本文創作的歷史背景。 

蕭繼宗《友紅軒詞》另有 1957 年所寫〈阮郎歸--手種香蕉初實〉：「移 根初到粉牆陰，去年春已深。重重舒展碧霞襟，乍堪眠玉琴。 晴晝影，雨 霄音，曉來風露侵。饒郎耐得到如今，與郎傾寸心。」描寫手種香蕉初實的 喜悅，物我情感交流，饒有奇趣，可以參看。 

【作品】 

手種鳳凰木，彈指五年餘 1 。

當年奔走流汗，自起斸烟蕪 2 。

一歲大逾拱把 3 ， 三歲高逾尋丈 4 ，清影護庭除 5 。

但憾美不足，只有葉扶疏。

樹如此，人世 事，幾榮枯！

今朝失喜 6 相見，高處著花初。

從此朱纓繡葆 7 ，相映紅幢翠蓋 8 ，幻想帝王居。

媚我北牎 9 下，午夢要蘧蘧 1 0。 

【考釋】 1.﹝彈指五年餘﹞彈指，捻彈手指作聲。佛家多以喻時間短暫。五年餘，作者 1955 年到校任職，距離 1960 年初夏寫作此詞，已有 5 年。 2.﹝斸烟蕪﹞斸，ㄓㄨˊ，斫，砍削。烟，同「煙」。烟蕪，雲煙迷茫的草地。 3.﹝拱把﹞指徑圍大如兩手合圍。《孟子‧告子上》：「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 之，皆知所以養之者。」楊伯峻注：「趙岐注云：『拱，合兩手也；把，以 一手把之也。』此言樹之尚小。」 4.﹝尋丈﹞尋，古代長度單位。一般為八尺。尋丈，泛指八尺到一丈之間的長度。 5.﹝庭除﹞庭院。除，泛指臺階。 6.﹝失喜﹞喜極不能自制。唐宋之問〈牛女〉：「失喜先臨鏡，含羞未解羅。

7.﹝朱纓繡葆﹞朱紅的穗帶，繡花的長竿柄頭。纓，用絲或毛等製成的穗狀飾 物。葆，ㄅㄠˇ，古代有鳥羽裝飾的一種儀仗。 8.﹝紅幢翠蓋﹞紅幢，紅色旌旗。翠蓋，飾以翠羽的車蓋。幢，ㄔㄨㄤˊ。一 種旌旗。垂筒形，飾有羽毛、錦繡。古代常在軍事指揮、儀仗行列、舞蹈 表演中使用。 9.﹝北牎﹞面向北方的窗戶。牎，同「窗」。晉陶潛〈與子儼等疏〉：「常言： 五、六月中，北窗下臥，遇涼風暫至，自謂是『羲皇上人』。」羲皇，指伏 羲氏。古人想象羲皇之世其民皆恬靜閑適，故隱逸之士自稱「羲皇上人」。 10.﹝蘧蘧﹞ㄑㄩˊㄑㄩˊ，悠然自得的樣子。《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周夢 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

 ﹝圖 1﹞蕭繼宗教授配住宿舍 

﹝圖 2﹞蕭繼宗教授手栽鳳凰木

 ﹝圖 3﹞蕭繼宗教授手抄〈水調歌頭〉(《友紅軒詞》) 

網址

http://digarc.lib.thu.edu.tw/thulibm/upfiles/%E9%A4%A8%E5%88%8A16%E6%9C%9F/%E7%AC%AC16%E6%9C%9F%E9%A4%A8%E5%88%8A29-32.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