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22日 星期六

黃伯飛 Parker Po-Fei Huang


夏居

把夏天圍在一個
小城裡,院子就更
小了。螢火蟲就是
燈塔。新蟬是萬里外
鄉音的呼喚:
院落裏
綠棗圓壯,盆荷紅特,
蓮葉團尖,石榴胖靚,
夾竹桃發放濃香。

有人賣晚香玉。
街頭一聲吆喝
透過多少度門簾去。
還是到院子來吧!
至不及,泡上一壺茶
彼此安坐在星光下。


後記:此詩英譯發表於一九六七年九月二日紐約時報
HC2008 我在紐約時報資料庫用"september 2, 1967 SUMMER"和名字都 找不到
可能是"讀者投書"
不過透過張華先生和 梁永安先生的名字資料
得以知道紐約時報幾篇藝術報導(書法與舞蹈等)提到他)

參觀他的紀念blog
http://parkerpofeihuang.blogspot.com/2008_01_12_archive.html
著作
Books by Parker Po-Fei Huang available on Amazon.com

After A Heavy Snow

By Parker Po-Fei Huang



A bank of whiteness

Is all I see. Have I


tossed away the world


or the world me? Or


is it just a single


moment that I stand on


a sheer precipice


with clouds passing


through me?



Some mists sweep the


sky. Some stars elicit


serenity. I feel that


I am gathering the


reflections of a flower


in the water and that of


the moon in the mirror—


no scent, no motion,


yet I sense eternity.



I stop breathing lest


I wake myself. From


where, of what world,


have I come here? I


turn my head and see


there are only footprints


that follow me.



"晚間這伙朋友在黃伯飛﹐陳葆真家中用膳。黃伯飛是耶魯中文講師﹐也是新詩作家。三十年代前後﹐他父親在北京沙灘開漢園公寓﹐那時他才十二三歲。記得清清楚楚﹐丁玲胡也頻住的哪兩間﹐沈從文住的哪一間。他說從那時起﹐他就深深種下了文學種子﹐走向新文學道路﹐沒有繼承父志做公寓老闆。現在成了個詩人。而且多產。他退休時我在紀念冊上寫了兩句"一任天荒地老﹐依然人疲詩肥"。"

憶沈從文訪問美東
作者﹕張充和




美籍華裔學者黃伯飛(Huang Po-Fei)所編的《廣州話辭典》(Cantonese ...

多年前一位朋友給我的:"呵呵~
好久沒聽人提及這名字嚕,他是美籍華人,生於民國3年
,原籍廣東台山,美國史單福大學大眾傳播學碩士,當過舊金山少年中國晨報編輯,香港國民日報總編輯,任教過耶魯大學(講師)。
臺灣幼獅出版過黃伯飛的《詩國門外拾》(1975)
,商務人人文庫有本《祈響集》,另有《微明集》《天山集》等。

黃老的新詩集《風沙集》(香港人生1957初版)此書較少見
,舊書店裡嘟到,別忘買下來。"


"一天一世皆詩人 敬念黃伯飛先生

老友詩人弦好像這般說過,一天是詩人,一世是詩人。觀言思意,當然不是指那些胡亂寫了幾首詩就自詡為詩人的人。我想,他的意思是:詩是詩人一生的志業,寫一天詩也好,寫一世也好,如果心中有這個志業抱負,寫一首詩也好,寫一百首詩也好,都是一個詩人。

黃伯飛教授自耶魯退休下來,逸隱洛城,日惟以詩自娛。他對詩的投入,無論新舊,都可算得是一天一世皆詩人。他1914年生於廣州,2008年逝於洛杉磯, 高齡94歲。我當天去玫瑰崗墓園致祭,代表本地黃美之女士的「德維文學協會」,也代表三十多年前黃老支持台灣的「星座詩社」(黃教授亦兼任洛杉磯《新大 陸》詩刊顧問)。他雖生於廣州,但小學、初中卻在北平讀,所以說得一口京片兒,加上地道的粵語與台山話,南北一家,不相伯仲,是我見到三語皆標準而無土音 (accent)的語言天才。

在洛城本可與黃家來往熟絡,因我除嫻諳國粵雙語外,早年留學生在北加州農田打夏季工,與一群早年移民在美的廣東台山、恩平、開平等所謂三邑或四邑家庭均有來往,說聽各一半,應可與黃老水乳交融,無分軒輊。但上天弄人,偏有他人在旁讓人厭煩,也就作罷,亦是緣淺。

黃老在生與我傾談,曾問及可識《漢園集》,我笑答當然當然。80年代卞之琳、艾青等人來美均住我家。卞老更為我購置盜版的《漢園集》及《魚目集》重新題 字。《漢園集》為1936北京大學學生何其芳、卞之琳、李廣田三人的詩合集,當年在台屬禁書,但我們均把集內何、卞的名詩背得滾瓜爛熟。

承黃伯飛老師相告,漢園是一所公寓,是他父親在北京的物業,當時許多文學青年都租住在那兒,包括戴望舒和朱湘等人。其中最讓人注目卻是一同住進漢園公寓的 沈從文、丁玲與胡也頻三人的錯綜關係。沈、丁是湖南同鄉,丁、胡是夫婦,三人三角關係十分微妙。據黃老日後文字追憶,有以下一段:

這幾位住在漢園公寓的青年,我雖然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不知怎的卻都知道他們搞創作。我和沈從文所住的房間只是一牆之隔。沈從文的房間是樓房後座二樓左 角的一間。我的房間正對著圍繞著天井的左邊的走廊。沿著左邊走廊的兩個房間,一間是胡也頻的,一間是丁玲的。這兩個房間裡邊彼此相通,他們兩個只用靠近樓 梯的一個門口出入。

這三個人我常看見是沈從文。他每次從外面回來,差不多總是挾著一些書籍和紙張,腳步迅捷地走到我的房間前邊就向左一轉走到他的房間去。胡也頻總是一早就出去,很晚才回來。有時幾天都看不見他。丁玲則多半的時間躲在她的房間裡。(〈確是有緣〉)

黃伯飛教授是基督徒,我在他的安息禮拜致憶念詞提到十七世紀玄學詩人鄧肯(John Donne)那首“Death Be Not Proud”的詩,基督徒相信永生,生有時限,死無時間,救世主二度降臨之時,眾生甦醒,猶似一夢。

我還提到自周策縱先生逝世後,有如黃粱一夢、花果凋零的「白馬社」詩人,此社眾人以黃伯飛詩作最豐碩、詩齡最持久,相反,又以盧飛白(筆名李經)命蹇詩 稀。盧為出色的艾略特研究學者,雖然出版了薄薄一冊T. S. Eliot: The Dialectical Structure of His Theory of Poetry(1966),圖書館裡卻是重量級著作。盧命坎坷,擇善固執、淡泊明志,一生未在學院爭得席位,但卻無損詩心。

以上這篇短文,是逃避南加州大學一個演講的早晨寫的。不想再做無意義之事,只想告訴自己與世間何謂喜歡做而有意義之事,因而寫就這篇紀念黃伯飛先生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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