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鮑彤文集》:又一本中共必禁之書?香港書展在即,《鮑彤文集》將於7月17日正式出版。他在序言中寫道:中共既未搞民主革命,也沒有搞社會主義;中國已進入民眾維權時代。學者姚監复表示,這本文集又將成為中共當局必禁之書。Sammlung von Bao Tong ist in Hongkong veröffentlicht. Copyright: Bao Pu/Verläger Juli, 2012(德國之聲中文網)香港書展前夕,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前秘書、中國知名的民主人士鮑彤所著的《鮑彤文集--二十一世紀編》將於7月17日由香港新世紀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本書收錄鮑彤從2001年至今100餘篇文章。涵蓋中國政治、法治層面及社會底層社會問題等諸多內容,其中2008年12月12日抗議當局逮捕劉曉波而寫下的《零八憲章何罪,不得不說的話》,也包括德國之聲曾經發表的《畫虎不成反類狗的社會義制度》等。本書文章早前只能在境外媒體發表,本次集結出版,中國學者姚監复認為,將成為中共當局必禁之書。為此7月9日,香港新世紀出版社還在Twitter微博上註冊"鮑彤文集推特版"帳號,從本書中摘取精彩內容,每天在網上推出,籍此將此書更廣泛的向公眾進行傳播。鮑彤曾在1989年"六四事件"中支持趙紫陽提出的"在民主與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反對鄧小平出動軍隊鎮壓學生而被當局逮捕,其後,中共當局以"洩漏國家機密罪"和"進行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判處鮑彤有期徒刑7年,剝奪政治權利2年。 1996年5月,鮑彤刑滿釋放;1998年5月他恢復政治權利,開始接受媒體採訪及進行獨立寫作。目前,鮑彤依然處在長期被軟禁和監控的狀態。鮑彤悼念趙紫陽"鮑彤可以寫出葛蘭西《獄中札記》這樣的作品"因鮑彤目前正在醫院就醫,德國之聲採訪了鮑彤好友,中國學者姚監复,他向德國之聲介紹,早前曾有一位學者認為鮑彤,不僅可以寫作時論文章,也有像葛蘭西一樣寫出《獄中札記》這樣的傳世之書的能力,但鮑彤拒絕了,他堅持撰寫時評,十幾年來從未停止對中國現狀的觀察和思考。Sammlung von Bao Tong ist in Hongkong veröffentlicht. Copyright: Bao Pu/Verläger Juli, 2012《鮑彤文集》7月17日在香港發行姚監复表示:"他堅持寫短的東西,但是集腋成裘,我想他出來的這本書,大家會看到文章的思想性、理論性,會有深遠的意義。鮑彤關心六四事件、歷史、《零八憲章》中的憲政,再到目前的中國社會現實問題,及百姓維權,鮑彤是在全方位的關心中國的現實和未來,關心中國向何處去,我希望這本書給要求民主的百姓和知識分子以精神武器。"但姚監復也表示以往在香港出版的多部書籍,諸如他自己於今年5月28日出版的《陳希同親述--眾口鑠金難鑠真》、早前出版的胡績偉作品《胡趙親政啟示錄》、杜光的《回歸民主》等作品皆被中共當局列入"掃黃打黑"的禁書名錄,他也擔憂《鮑彤文集》因抨擊時政,直言社會問題而難逃此運:"鮑彤的書出來,我希望國內能夠開放,讓大家知道鮑彤,一位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憲法賦予公民的言論自由的權利需要落實。對這些有不同意見的書就給禁止了,那不就證明你沒理嗎?"鮑彤:中國人進入了民眾維權的時代鮑彤在本書的序言一中表示,目前的中國已經進入民眾維權的時代,腐敗和專制的黑暗,將在民眾維權過程中消翳。公道和自由,理性和活力,將通過維權而獲得。而維權的過程,就是建立民主制度的過程,在各社會主體之間建立協商對話制度的過程。《鮑彤文集》:又一本中共必禁之書? (音頻)對此姚監复深表贊同,他認為目前的中國呈現官民對立狀態其一的體現既在於,上層維穩而老百姓在維權:"中國現實是維穩還是維權的鬥爭,維穩就是壓制老百姓享有憲法賦予的權利,包括言論、出版、私有財產的權利。我想現在到了一個人們為了爭取自己生存權、講話的權利,老百姓維護的其實是最低的權利,這是一種初步的覺醒,但這種維權經常受到維穩的壓力。""中共沒有搞民主革命也沒有搞社會主義"鮑彤在書中序言二中也直指,中共黨史及教科書中,宣稱中共領導中國人民取得了民主革命的勝利及發展社會主義這些都是謊言,中共沒有搞民主革命,也沒有搞社會主義;對此姚監复認為,對比中共教科書《共產黨宣言》,其中提出的目標在很多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已經實現,而在"社會主義"的中國卻並未實現:"什麼是社會主義?可以把資本主義國家達到的社會福利水平,和共產黨宣言對照下,把中國達到的程度也對比一下,不要老自吹自擂自己是社會主義。"Yao Jianfu: Chinese Scholar, Former Researcher on CCP Policies; Copyright: Yao Jianfu姚監复他也認為中共當局標榜社會主義民主及新民主主義等,並用這些概念來模糊公眾的視線與判斷:"朱厚澤的觀點是,民主就是民主,民主不分資產階級民主或無產階級民主,也不分新民主主義或舊民主主義。"作者:吳雨責編:石濤
鮑彤談政局(一):我看新民主主義依然處在軟禁中的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的秘書鮑彤,就中國政局撰文,表示"回到民主主義",這是中國的必需。bao tong Umgang mit einem Tabu - das verordnete Schweigen zu Tiananmen鮑彤早在去年,中國學者張木生在成都舉行的一次公開活動中,曾發表"回歸新民主主義"、呼籲"司法獨立"等看法。就此延伸,談談我對新民主主義的看法,和麵對中國時局,中國的出路在哪裡?新民主主義在毛澤東手裡,是假冒偽劣的贗品我曾為胡績偉的一本書寫了一篇序言。胡老全面分析了新民主主義。新民主主義是個很複雜的概念,毛澤東當年提出新民主主義,起了兩個作用。一個是正面的、積極的作用。你看,毛居然跟斯大林拉開了距離,居然跟"社會主義"和"無產階級專政"拉開了距離,居然願意搞新民主主義而不去搞社會主義。毛還給了人們這樣一個印象:新民主主義就是羅斯福,就是林肯,就是孫中山,換言之,就是民主主義,只不過蔣介石不做,共產黨當仁不讓,挺身而出,所以就"新"起來了。當毛澤東在這個限度以內講新民主主義的時候,它曾經起了正面的、鼓舞人心的、很大的歷史作用。但是歷史最後又證明,新民主主義在毛澤東手裡,是假冒偽劣的贗品,是他縱橫捭闔,建立反蔣統一戰線的口號。毛1949年把統治權奪到了,1953年臉就變了。他在1952年底1953年初提出了"向社會主義過渡"的總路線,親手把新民主主義否定了。否定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是中國的災難。因此新民主主義有負面的作用,它在毛澤東手裡是一張空頭支票,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我在那篇序中說,胡績偉同誌有充分的理由把它重新提出來,要求中國共產黨兌現這張空頭支票。這是合情合理,有根有據的,誰欠債,誰就應該還債。"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和"新民主主義"提到"新民主主義",使我聯想起"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二十多年前,在組織起草十三大報告的時候,我用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概念,沒有用"新民主主義"的概念。當時如果用了"新民主主義",一定是百分之百通不過。為了讓文件百分之百被通過,我不可能用"新民主主義"的概念,只能用中央文件中已經出現過的現成的概念:"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起草十三大報告的時候,我腦子裡有一個藍本,這個藍本,不是別的,就是毛澤東的《新民主主義論》。早在胡耀邦辭職前幾個月,十三大報告起草小組已經成立了,那時沒有我。有一天上午,我接到耀邦辦公室通知,臨時去列席。那天的會,耀邦主持,聽起草小組意見。我遲到,進去的時候,袁木在匯報。他說,準備寫這麼幾個部分,第一部分偉大的成績,第二部分豐富的經驗,第三部分今後的目標,第四部分黨的建設……諸如此類,袁木是這樣講的。輪到要我發言,我建議講初級階段。耀邦說,已經研究過了,這是要講的。我聽說起草組已經研究過了,就不再重複。過了幾個月,耀邦下來,紫陽代理總書記,有一天,紫陽通知我去開會,那天是紫陽想听聽起草組的想法。仍然是袁木匯報,仍然是第一偉大成績,第二豐富經驗……。紫陽問我,有什麼考慮。這一次,我多說了幾句,我說,希望把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個命題作為十三大立論的基礎,從這裡出發,抓住根本,把我們所以採取改革開放的政策,而不採取毛澤東時候的政策徹底講清楚。紫陽說,好,就這麼寫。會後,紫陽要我把這個意思寫成簡報,告訴小平。小平回覆,"這個設計好"。我講"以初級階段作為立論的基礎"時,我腦子裡在想什麼?我腦子裡就是想寫一篇新的《新民主主義論》。當年,大家都認為共產黨必須搞社會主義,毛澤東說,我們中國共產黨不能搞社會主義,必須搞新民主主義。毛澤東以什麼為根據?以中國的社會性質為根據,他以此駁倒了共產黨只能搞社會主義的天經地義,使共產黨贏得了反對社會主義的人的擁護。其實,不僅三十四十年代搞不得社會主義,八十九十年代同樣搞不得社會主義,再過一百年以後怎麼樣,讓後人去思考,去判斷,反正我們這一代,乃至我們的兒子代,孫子代,免談社會主義,只能搞搞初級階段。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就是這個意思,只是當時沒有明說,說了也是徒費口舌。張木生講:有人問過鮑彤,什麼是初級階段;鮑彤說,就是新民主主義。這是事實。我講初級階段,我腦子裡就是以新民主主義為藍本,就是從中國社會性質出發,來考慮我們的社會政策。毛澤東拋棄了新民主主義拿新民主主義來跟社會主義拉開距離,這是毛澤東正確的地方,聰明的地方,他抓住了人心民意,抓住了中國人的要求。需要抗日,所以有民族主義的要求;需要反封建專制獨裁,所以有民主主義的要求;中國落後,因此有民生主義的要求。這樣一來,新民主主義就跟孫中山的三民主義全面掛上鉤了。毛澤東還拿這個東西和蔣介石區別開來,劃清界限。毛澤東當時把蔣介石的東西概括為一個主義、一個領袖、一個黨。一個主義是三民主義,三民主義很好,但為什麼必須反對一個主義呢?因為在任何一個國家裡,不應該只有一個主義唯我獨尊,一個黨內部也未必只許奉行一個主義。總而言之,任何主義都不能稱王稱霸,中國的大事必須由四萬萬同胞公決,四萬萬同胞又分成這個群體那個群體,其中有知識分子又有工農又有資本家地主,有左派又有右派又有中間派,有多少派就有多少主義。一部社會發展史就是各種群體又合作又鬥爭又互助又競爭的多元共存史。到了什麼時候,社會才會變成鐵板一塊?我想,恐怕要等到人類社會的生命結束的時候,人類毀滅了,到了那個時候,"一個主義"就能大功告成了。毛拋棄新民主主義,連劉少奇也毫無思想準備。劉少奇有個根本觀點:中國苦於資本主義太少而不是太多。所以,新民主主義是劉少奇願意長期認真堅持的綱領,他主張建立新民主主義秩序,鞏固新民主主義制度。他因此從1953年起,就"跟不上"毛澤東了,直到文革,被鬥至死。在毛手裡,社會主義又是一把刀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毛澤東翻臉不認人,不管你是黨外的章伯鈞儲安平,還是黨內的劉少奇彭德懷習仲勳。我不知道希特勒有多大的權力,反正毛在中國,有權肆無忌憚,有權為所欲為,儘管鬥死餓死了幾千萬人,至今毛還供奉在憲法中,盤踞在國門上,象徵著中國特色的四個堅持。這就是中國的是非,中國的倫理,中國的現行製度。這就是腐敗。制度如此腐敗,老百姓怎麼活?這種制度,不改行嗎?毛澤東是不是一開始就準備作假?我當然不得而知。即使當時就是假的,這個假綱領仍然在歷史上起了作用:巨大的欺騙作用。你看,工人因為共產黨自稱代表無產階級而擁護它;農民因為共產黨願意實現耕者有其田而擁護它;知識分子因為共產黨認同羅斯福、林肯、孫中山而擁護它;資本家因為共產黨講勞資兩利也擁護它……。我很願意十三大報告退到"民主主義"平心而論,在中國共產黨以往的綱領中,只有新民主主義比較實事求是,它真的是從半封建、半殖民地出發,從社會性質出發,來立論的。後來,毛髮動的所謂"社會主義革命",他建立的所謂"社會主義制度",都是做夢,不僅他自己做夢,而且裹脅全中國的人統統做夢,不准不做夢,誰不做夢誰就是右派,走資派,反革命,自由化分子,階級敵人,打倒在地,格殺勿論。如果說馬克思所從事的是從空想到科學,毛澤東所從事的就是從科學到空想。按照馬克思,只要沒有成為禁錮生產力的桎梏,舊的社會形態"決不會滅亡",新的社會形態"決不會出現"。瓜熟才能蒂落。社會主義不可能也不應該依靠超經濟、非經濟的強制力量去建立。但是按照毛澤東,社會主義是可以隨心所欲,召之即來的,只要手裡掌握槍桿子,就能驅策老百姓,就無往不利。鄧小平所謂"科學的完整的毛澤東思想體系",無非是依靠槍桿子強行摧毀和建立社會關係的體系。這個理論,說來話長,十三大不是談理論的場合。十三大應該回答現實生活中最重大的問題:為什麼必須廢除人民公社,什麼必鬚髮展個體經濟,為什麼必須改革開放……?不能不回答,也不應該弄玄虛,必須老老實實回答。儘管共產黨的綱領上寫的是"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但是在實踐中,這些東西不僅無用而且有害。中國如果非跟社會主義套近乎不可,充其量只能套個初級階段。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當然不是社會主義,中國沒有資格搞社會主義,應該起碼拿出上百年時間來補資本主義不發達的課。如果有可能,在起草十三大報告時,我很願意退到新民主主義。不僅如此,我更願意退到"舊"民主主義,因為"舊"民主主義才是林肯、孫中山、羅斯福。剛才說了,如果那樣寫,報告就通不過,因此在"社會主義"四個字下面加了四個字,"初級階段"。這八個字是吃現成飯,《歷史決議》裡已經有了,不是我的發明。可惜它在歷史決議裡被一筆帶過,驚鴻一現,才亮相就退席,白白浪費掉了。因此這次起草十三大文件,就抓住這個概念不放,把它的作用充分發揮出來,作為中國"至少上百年"不搞社會主義的立論基礎,作為中國現行的非社會主義政策的立論基礎。如果一定要說什麼"發明",這倒可以算是一點"發明"。中國在生病,應該靠民主主義起死回生初級階段至少得搞"上百年",這就和毛劃清了界限。毛澤東出爾反爾,彈指一揮間,就把《共同綱領》撕毀了。十三大報告非但不准備撕毀,而且怕被人撕毀,所以特別寫了"至少"需要上百年。 "至多"多少年呢?誰也不知道。 "至少上百年"當然不是一代人,起碼是幾代人,我們這一代,至少加上兒子代、孫子代……,誰也別再去做社會主義的夢。兩種人,不贊成馬克思的人和真贊成馬克思的人,聯合起來。你不贊成馬克思,你不會去做這種夢。你真贊成馬克思,你也不會去做這種夢。在物質條件和社會關係不充分成熟的條件下,不能實行社會主義,只能為社會主義做準備。什麼叫"為社會主義做準備"?主要就是經濟上建設自由競爭的市場,政治上建設自由競選的民主。這是社會主義的最好的準備。所以,贊成馬克思和不贊成馬克思的人,在別做社會主義的夢這一點上,是完全可以達成共識的。總而言之,"回到民主主義",這就是中國的必需。無民主則死氣沉沉,有民主則生氣勃勃。中國在生病,很危險,應該靠民主主義起死回生。社會主義是什麼?毛澤東知道嗎?根據毛的實踐可以斷定,毛澤東的社會主義,其實是斯大林聯共黨史的某些章節,加上東漢末年的五斗米道。鄧小平對社會主義好像有點研究,時而提出生產力發達,時而提到貧富差別小,我願意替鄧小平的這兩條標準唱讚歌,按照這兩條標準,美國和西歐無疑都比中國更有資格被稱為社會主義,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則相形見絀,只能無地自容。可能鄧小平也發現自己陷了無法自圓其說的絕境;所以他又說,不爭論姓社姓資;又說,什麼是社會主義,誰說得清楚! "鄧小平理論"的水平,可見一斑。鄧小平在跟全體中國人做遊戲,一方面承認社會主義是說不清楚的東西,另一方面又拿出坦克車衝鋒槍來捍衛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社會主義"。作為鄧小平理論主體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本來就是如此這般,只因為中國臣民有禁止和皇帝爭論辯駁的傳統,所以,"鄧小平理論"至今尚能保持冠冕堂皇的體面。新民主主義跟舊民主主義之間的區別,好像只有一點:新的,有共產黨領導,舊的,沒有共產黨領導。為了弄清楚"共產黨的領導權"是什麼東西,我們最好把它的發明者毛澤東請出來作證。毛澤東說,領導權這個東西,不是要領導人當做口號一天到晚放在嘴巴上喊。光憑毛的這句話,叫人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聽他下一句就清楚了,毛澤東接著說,也不是硬要人家服從我們。講得太好了!那麼怎麼辦呢?毛澤東回答說,要靠第一正確的政策,第二模範的工作,第三感動黨外人士,使他們接受黨提出的建議。好極了。這種"黨的領導",誰不贊成?這三條是毛澤東處於清醒而不胡塗狀態下的主張。離開了這三條,一定是壞領導。毛澤東的這三條, 是關於"黨的領導權"的最權威的真定義;至於那種利誘威脅強制人們非服從黨的領導不可的管理體系,當然是反毛澤東思想的,人民理所當然不必"服從" 。假貨和民主主義水火不兼容,真東西和民主主義則可以和諧相處。順便說說,毛澤東這些真貨,鄧小平當年也是讚成過的。毛在延安一發話,鄧小平就緊跟,在山西也有一篇講話,但好像沒有收進《鄧小平文選》。也許鄧小平變卦了?我不知道。作者:鮑彤責編:吳雨 鮑彤談政局(二):中國到底該怎麼辦依然處在軟禁中的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的秘書鮑彤,就中國政局撰文,他認為中國應該和平改良,借鑒台灣民主經驗,開放黨禁、報禁,走向民主。Bao
Tong, right, poses for photo near a picture of Zhao Ziyang, the Chinese
leader ousted for opposing the crackdown on the 1989 Tiananmen square
democracy movement, at his home in Beijing, China, Friday, May 15, 2009.
Bao who was then a
top aide to Zhao, hopes Zhao's posthumous memoirs which are to be
published just weeks before the 20th anniversary of the crackdown will
provide lessons to China's future generation and top leaders. (AP
Photo/Ng Han Guan)鮑彤有人擔心,在社會轉型過程中出現暴力,或者出現權力真空的無政府狀態,從而付出本來可以避免的重大代價。這種擔心很正常。我給《劉曉波文集》寫序,寫的就是和平道路,改良。毛澤東的革命,全民為它付出代價我主張和平改良,我反對革命。我坐牢的時候,他們說我"反革命",所謂"罪證",是捏造的,但帽子倒是戴得很對。我沒有力量反對別人革命,但我堅決反對自己再去參加什麼革命。現在反革命好像不再有罪了,反革命罪好像已經在《刑法》中刪掉了。本來,革命觀點和反革命觀點都不是罪,文明社會裡不應該有思想罪。但是,在唯我獨尊的革命領袖眼裡,當然容不得異己:領袖昨天要造反,就宣布反革命思想有罪;領袖今天要維穩了,就立馬倒過來,革命變成有罪了。反正翻雲覆雨,有罪無罪,都取決於領袖的心情和胃口。至於我,我為什麼現在反對革命呢?我在那篇序言裡邊講,中國兩千多年以來沒有一次革命是成功的。據說有過兩次成功, 據說朱元璋革命成功了,但是朱元璋成功,不等於農民成功,只不過明太祖成了總地主而已。還有誰成功呢?劉邦、項羽不是農民,真正的農民是陳勝吳廣,陳勝吳廣失敗了,劉邦成功不等於農民成功。隋末呢?瓦崗寨成功了嗎?沒有;誰成功了呢?李世民的爸爸李淵成功了,軍閥成功了。太平天國占了半個中國,只能算半個成功,但洪秀全個人完全成功,他腐敗成功了,這位革命領袖的腐敗,超過了皇帝。中國革命,只成功過兩次,除了朱元璋,就是毛澤東。毛成了國家主席,但耕者沒有得到土地。毛依靠農民打倒了大大小小的老地主,使國家成為總地主,使國有土地成為搖錢樹,誰有權有勢誰就來支配土地,發土地財。共產黨的社會主義革命消滅了舊社會的資本家,新社會的權貴又成為新的資本家。革命成功了嗎?沒有。革命叫全民替它付出代價,結果是以暴易暴,對勞苦大眾有什麼好處?代價慘重, 好處沒有,我為什麼不反對革命?簡言之,從起因說,從道義說,革命無疑是正義的,可歌可泣的;從利害說,從後果說,革命使全民付出很大的代價,而且常常以暴易暴,未必能夠實現革命的初衷。所以,無法選擇則已,誰也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選擇,我願意選擇和平改良,和平演變。和平改良拒絕暴力,但不拒絕壓力講到和平改良,和平演變,講到暴力和權力真空的代價,不應該責備被逼上樑山的民眾,他們是值得同情的被侮辱與損害者;應該責備的,是把民眾逼上樑山的製度,是有責任主動進行和平改革但麻木不仁的統治者。識時務的政治家應該懂得,把民眾逼上樑山的製度,好比活火山,坐在上面是永世不得安寧的。主動改,真改,既不會激起暴力,也避免了權力真空。老百姓是善良的,願意給你主動改的機會。但是如果不抓住和平改革的機會,革命說不定真的就會來了,誰也左右不了,不依人的意志為轉移。和平改良拒絕暴力,但不拒絕壓力,而且需要壓力。向統治者施加壓力是絕對少不得的。沒有壓力,舒舒服服,何必改革?對蔣經國先生,過去臧否不一;現在可以肯定,他以最後的業績,奠定了自己在歷史上不可動搖的地位。蔣經國其實也是被民意逼出來的。官員把老百姓逼上樑山, 是死路,是悲劇,對誰都不利。但是還有另外一條路,活路,正路,這就是老百姓把領導人逼上和平改革!這條路,台灣走通了。台灣老百姓用壓力幫助了蔣經國, 把他和他的同道們逼成一群偉大的歷史人物。大陸人也應該用壓力,幫助逼出一群大政治家來。以蔣經國為師,開放黨禁,開放報禁在說了前面那些話之後,回答可以非常簡單。海峽彼岸有成熟的豐富的轉型經驗,代價小,效果好,值得此岸受用不盡。我主張以台灣為師,以台灣人把蔣經國逼成偉人為師,以蔣經國為師,開放黨禁,開放報禁。開放黨禁和報禁,打開總閘門,活水所到之處,一切皆活,好整以暇,從容不迫,水到渠成,有條不紊,用不著害怕什麼暴民政治無政府主義,也用不著去支付這筆學費那個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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