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宏
致敬狄更斯經典名作《塊肉餘生記》
2023普立茲小說獎得獎作品
本書主角Demon Copperhead,11歲,身上除了遺傳到已死去父親的姣好面容以及一整頭銅褐色的頭髮外,一無所有。原本和母親住在阿帕拉契南邊的維吉尼亞洲某個小鎮上,但卻在Demon11歲日當天,他那個年輕的媽媽又因為毒癮問題,最終他被迫面對不斷在寄養家庭中游移的生活。
Demon個性聰明而狡猾,天生便有強烈的求生能力,幫助他面對一個個來來去去的寄養家庭,他知道活下來的唯一道路,只能靠自己。最後,他來到一個高中足球教練的寄養家庭,Demon也成為了當地的明星球員,同時交到了女朋友。然而一場意外,卻使他的運動選手生涯匆匆落幕,讓曾經發生在母親身上的惡夢,也重現在Demon的身上。無奈、貧窮、失去,Demon要如何真正地認知自我?(文/博客來外文館)
From the acclaimed author of The Poisonwood Bible and The Bean Trees, a brilliant novel that enthralls, compels, and captures the heart as it evokes a young hero’s unforgettable journey to maturity
Set in the mountains of southern Appalachia, Demon Copperhead is the story of a boy born to a teenaged single mother in a single-wide trailer, with no assets beyond his dead father’s good looks and copper-colored hair, a caustic wit, and a fierce talent for survival. Relayed in his own unsparing voice, Demon braves the modern perils of foster care, child labor, derelict schools, athletic success, addiction, disastrous loves, and crushing losses. Through all of it, he reckons with his own invisibility in a popular culture where even the superheroes have abandoned rural people in favor of cities.
Many generations ago, Charles Dickens wrote David Copperfield from his experience as a survivor of institutional poverty and its damages to children in his society. Those problems have yet to be solved in ours. Dickens is not a prerequisite for readers of this novel, but he provided its inspiration. In transposing a Victorian epic novel to the contemporary American South, Barbara Kingsolver enlists Dickens’ anger and compassion, and above all, his faith in the transformative powers of a good story. Demon Copperhead speaks for a new generation of lost boys, and all those born into beautiful, cursed places they can’t imagine leaving behind.
陳思宏自述(自由時報)
【在我們的時代,我書寫】 9之2
陳思宏/跳舞或焦土
圖/唐壽南
我參加林榮三文學獎,是思考過的個人書寫策略。我腦中有六個故事,試寫幾篇,發現一萬字上下的小說稿,發表境地有限,那不如,參賽?投稿文學獎,得獎跳舞,不得獎焦土。我高中開始投文學獎,中過幾次,大多慘敗。自我辯證,難道跳舞與焦土之間,沒有其他境地?有,文學獎有清楚的截稿日期,為了參賽,一定會完稿,這會逼出紀律,不管得不得獎,作品都完成了。書寫路漫長,完稿是重要基礎步驟,腹稿繁花,若不寫出來,花非花。沒得獎的挫敗,是珍貴的瘀傷,跌撞逼人成長,摔了好幾次,還沒放棄,明白了,這就是我最澎湃的熱情,為了我最愛的事,我願意多摔幾次。
2009年,我以〈臥室裡的洞〉首度參加林榮三文學獎。這篇小說前身是字數五千的稿,在其他文學獎鎩羽。這個故事沒放過我,時不時闖入腦中喊叫。放不下,那就重寫。寫啊寫,擴張成一萬多字,怎麼辦,想發表,讀《自由時報》副刊的文學獎徵件消息,那就參賽。大驚喜,竟然入了最後五強,最後在台上宣布,第三名,開心跳舞,天哪,這篇小說可以發表了。頒獎典禮上見到首獎得主楊富閔,見證其光芒,果然很快成為眾人仰望的閃耀男孩。
2012年再度參賽,〈平的 歪的 直的〉再度得到第三。此時,腦中的那六篇故事都已經有了模樣,其中兩篇已經得獎發表,我就繼續朝一本短篇小說集的目標前進。2014年春天寫完〈廁所裡的鬼〉,覺得寫出了我想要的幅度,真的很想讓更多人讀到這篇故事,決定再度參賽。頒獎典禮,我依然從德國飛回台灣,站在台上等名次宣布,心想要是三次參賽都得第三名,日後出書,文案可以用「三次參加林榮三都得第三名的作家」這種三三三荒謬口號。大驚喜,竟然是首獎。
得獎是燦爛一時,我還是要回到原本的目標設定,完成一本短篇小說。《去過敏的三種方法》2015年出版,收錄這三篇得獎小說,與其他三篇未發表的小說。出版前夕,我自以為這是個人書寫里程碑,拜託,有三篇得獎作品,這本書當然難暢銷,但至少有重量吧?
這真是,自以為重,實則輕,銷售慘淡,沒引起任何閱讀或專業討論。怎麼辦?我鋪了好幾年的路,必須誠實面對自己,原來我說故事,沒什麼人要聽。自以為得獎,還得三次喔,是履歷上的煙火。但原來得獎就是自己記得,以為世界會記住這光采,天真。想啊想,想說該放棄了,原來我不夠好,那就去別的領域繞繞,看能摔出什麼模樣。想歸想,實際動作背叛放棄的念頭,還是繼續寫。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因為,我好喜歡寫作啊。
這挫敗讓我悟出些許道理。文學獎的確是大肯定,自己珍重,但別幻想任何人會記住。書寫遠途,還是必須回到書,以出版繼續搏鬥。既然得過首獎了,階段任務驚喜達標,從此不再參加單篇投稿的文學獎。沒放棄,說故事的欲望熾熱,不管了啦,先回到自己,把我心中最想要說的那個故事寫下來,坦白,剖開。
我很喜歡「剖」這個字,刀部,有力道,往下切開,引申到分析,明辨。寫作於我,「剖」字可言之。需要勇氣,破開自己,挖到的難堪當寶,以書頁裝載血淚。剖啊剖,剖出了《鬼地方》這本小說。出版前夕我在柏林隆冬街頭散步,隔天要飛回台灣做這本小說的講座,走進空無一人的街道,小雪,路燈,枯樹,寫作真像走路,路過繁華,擠過窄巷,終得回到清冷,最殘酷的就是誠實面對自己,虛妄無用,自滿窘迫。在心裡跟自己打勾勾,我用盡全力寫了這本小說,預估書評兩篇,大概能賣出三百本,其中兩百本訂購者是姊姊們。姊姊們真倒楣,怎麼會有一個寫文學小說的么弟,是gay已經很棘手了,還寫一堆難看的書。想到姊姊們,我笑了。她們曾經對我抱怨:「陳思宏,拜託你寫我們能看懂的書好不好啦?」姊姊是最真誠的閱讀者,阻斷我的妄念。不焦土了,想到要回台灣,吃姊姊做的菜,聽姊姊們鬥嘴,一路跳舞到機場。
《鬼地方》後來的成績,獎項,反應,多語外譯,劇團改編,步步驚喜。回到2019年12月,當時幾場新書發表會,都有淚眼讀者表達激動,這對我來說是嶄新體驗,似乎,從我個人身體出發的小說,觸動到了其他身體。我以為寫永靖,不僅永靖人沒興趣,沒聽過永靖的人當然更不會展讀。一場活動結束,去捷運的路上遇到剛剛參加活動的大男生,看到我就哭了,我心想,媽啊,難道我本人長得這麼像鬼啊,拜託不要這樣。他哽咽說不出話,說回家會在臉書上私訊給我。深夜我收到私訊,他一直想結束自己生命,但讀完《鬼地方》,身體裡長出了什麼莫名的陌生的勇氣,可以活下去了。換我大哭。謝謝你,謝謝你的勇氣。這件事後來一路延伸,我在越南河內講這本書,也是年輕男生,簽書時在我耳邊用英文輕聲說,謝謝你寫了這本書,我一直覺得我不該活下去,但讀完這本書,我覺得可以活下去。寫這篇稿子的前幾天,南韓讀者來訊,一樣的閱讀勇氣,說要去訂機票,想去台灣看看,問我,台灣的男生,都長得像許光漢嗎?
社群網路提供了讀者與作者直接溝通的管道,我能快速接收讀者的各式回應,其中當然有憤怒與攻擊。社群網路真的是當下所有人的生命課題,作家為了推廣書寫,很難不涉入。跌撞幾次,我對社群存在有自我規範。不:不吵架,不爭流量,不刻意加入當下火熱話題,不業配,不作假。要:樂見他人成功,推廣閱讀,分享經驗,追求深刻的互動討論。社群打滾多年,總有一些累積,一定會有商業提案,謾罵,鄙視,不必要的過度追捧,我都過濾迴避拒絕。我明白,我還是要回到書桌,坐下來,肩膀爛掉,手肘廢掉,無止盡試煉,繼續寫作。我感激任何重視與輕視。
寫文學,需要一點點自負。不要太多,那是自縛。對自己的文學品味有信心,堅信故事的魔力,詩的質地,抒情的力道,衝撞禁忌,鼓吹自由。閱讀當然式微,但或許,書寫者要先有信念,不求暢銷,但求紀律,用盡一切力氣,力保真心。人說視覺宰制,閱讀即將與書店一起消失。沒錯。但,我堅信文字的無疆界。一本厚厚的小說,沒有任何一張圖片,只靠閱讀,卻能聞到味道,聽到音樂,看到彩虹,淚眼湧泉,這是想像力的凶猛。都說AI是未來,一個靠AI幾秒就完成《傲慢與偏見》的人,與一個花了好幾天才讀完一整本《傲慢與偏見》的人,空心與實心,快速與緩慢,未來與過時。過時真的很糟嗎?寫作,或許就是過時。我情願過時,我擁抱過時,慢下來,被科技拋棄了,那就去散步,讀厚重的小說,去電影院,去圖書館,去海裡湖裡,聽朋友家人說話,認真聽一整張專輯,抄寫心愛的小說,在博物館裡花一整天看那幅最愛的畫,跟面前的義大利麵戀愛,去跟真人談戀愛,親吻,握手,坦承自己的脆弱,失戀,哭泣,大笑。孤單,你我都躲不過。作家寫下孤單,文字連結人類的情感。閱讀,讓我們更寬大,收納不同。
過時其實很好玩。我去各國參加文學節,作家在台上說書,台下沒有人拿出手機,聚焦書本這個過時的載體。我這個來自永靖的農家子弟,能有機會去那麼多地方,遇到好多我崇拜的作家,因為我寫小說。太好玩了。同時,提醒我要更勤奮。所有國際知名的作家,已經得了布克獎了,全球大暢銷了,列入文學正典行列了,都還在努力,不鬆懈。
繼續寫。有時跳舞。不怕焦土。
■陳思宏,獲第五屆(2009)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三獎、第八屆(2012)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三獎、第十屆(2014)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首獎。1976年生,台大戲劇研究所畢業。現旅居德國。著有長篇小說《第六十七隻穿山甲》、短篇小說集《去過敏的三種方法》、散文集《第九個身體》等多部。長篇《鬼地方》獲金鼎獎、金典獎大獎。
photo:唐壽南。www.facebook.com/TANGSHOUNAN
除了上了Dazed Korea,我其實也上了韓國知名的電影雜誌:CINE21。
真的,我在韓國十天,超認真工作。
來:
https://n.news.naver.com/article/140/0000053783?sid=004
非常厲害的訪談。我這次在首爾,遇到的所有人,都不馬虎,都很專業,非常努力,不廢話。韓國文化能夠這麼厲害,是集體的努力成果。
講明:這週末來員林演藝廳,發現我本人跟這些照片差很多,不准退票喔。哼。真的啦,本人長得很可怕。這可是有妝髮啊。
親愛的各位讀者,這週末,我會超低調的。閃閃發光的,是阮劇團。
提醒:兩場演出,都是下午場。拜託不要晚上才出現。晚上,真的,沒人喔......
真的慚愧,我老人家只研究過小說“法國……”,要努力
陳思宏
Dazed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 › wiki › Dazed
Dazed is quarterly British lifestyle magazine founded in 1991. It covers music, fashion, film, art, and literature. Dazed is published by Dazed Media, ...
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政治新聞,跟著政客上下起伏。心思是有限的,比率都留給政客,只關心網紅,生活實在是很難趨近「美」。當然是個人決定。我管不著。大家盡量。別理我。
但我這個中年大叔,相信有不同的路徑。
經典文學早就給了很多精彩的人物與故事,我並不覺得,當下那些虛偽的政客,有什麼太特別,需要大家花這麼多力氣去關愛。
莫里哀的所有劇作裡,就塞滿了這些人。《偽君子》(Tartuffe)這個精彩劇本,至今在全世界的劇場裡上演。這主角噁心至極,對照一下當今政壇,我並不覺得他們演得特別出色,演技很差,根本演不過莫里哀創造的角色。
看到很多人說,新聞台比Netflix好看,那幹嘛看電影,看影集?
嗯,那大家就盡量吧,隨意喔。我不會加入大家,我會去電影院看電影,在家裡看影集,進劇場,認真讀書。
十月底,臺中歌劇院有一齣戲,柏林Schaubühne演出的《人民公敵》,改編易卜生的經典劇作,導演以現代的時代感切入,民粹操控,媒體操縱輿論,知識分子的咆哮,政客的嘴臉,大眾的盲目。
這齣製作巡演很多年了,終於來到台中。這齣製作,在中國出過大事,首演之後被當局盯上,接下來的巡演直接以荒謬的理由被取消。你們來看,就知道為什麼這齣戲會在中國出事了。
這齣戲來到台灣,絕對不會出事。但,你如果相信,藝術演不過荒謬現實,拜託來看這齣。如果沒賣完,我才會覺得,這是大事。這麼好的柏林當代劇場來到台中了,大家不珍惜嗎?
文學與藝術,早就給了很多警示。歡迎來劇場,趨近美,接近美。生活一定有很多更值得追求的。但,那句老話,別理我。
喔對了,阮劇團《鬼地方》還有票喔,歡迎大家來員林看戲。十月五號我會先在員林演藝廳做個催票講座,免費入場。謝絕大家可愛的禮物,請勿餵食。我會跟大家說,我今年在世界各地的鬼地方體驗。
Margaret Mead ❤️
【父母應該多忽視他們的孩子】
今天要推薦昨天紐約時報刊登的一篇有關育兒的文章。我覺得這篇文章無比重要,推薦給大家。
這篇文章對我如暮鼓晨鐘,我過去只隱約知道我犯了嚴重的教養錯誤:沒有給蜜蜜足夠多的無聊時間。
從腦神經科學的角度,休息的大腦並非什麼都不做,相反地,休息的大腦會開始自己忙碌起來,特別會去想「其他人在想什麼」。如果我們要養成有同理心和充滿想像力、創造力的孩子,有能力自己娛樂自己,不會覺得無聊,足智多謀善於自己解決問題,那就不要讓她們的大腦太忙碌。不要帶他們去參加各種大人觀察、監督或指導的活動。
這篇文章不僅清楚分析了容忍兒童無聊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告訴我們明確的做法,也就是採取「有意識的低度教養」(mindful underparenting)策略。
最簡單的就是採取以前我們父母常做的事,拎著小孩去做父母要辦的各種雜事和正事,把小孩丟在一邊不特別去注意他們(當然不可以給他們螢幕)。
這真的是很棒的建議,這一開始很考驗父母親忍受小孩亂七八糟的吵鬧行為,但是父母親也因此逐漸更省力,保留力氣給真正需要關注小孩的時候。
以下基本上是google的翻譯,我自己做了一點潤飾,原文連結在回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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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應該多忽視他們的孩子
2024 年 9 月 15 日
達比·薩克斯比
Saxbe 博士是一位臨床心理學家,也是南加州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她研究為人父母的神經生物學適應。
我最近採訪了一位名叫巴里·休利特(Barry Hewlett)的人類學家,他研究非洲中部狩獵採集社會的兒童撫養問題。他向我解釋說,這些社會中的孩子會花很多時間與父母在一起——他們整天跟著父母,經常幫助完成覓食等任務——但他們很少成為父母關注的主要對象。有時無聊,有時忙碌,這些孩子花大量時間觀察成年人做成年人的事情。
當代工業化社會的父母往往採取相反的做法。在我們不工作的寶貴時間裡,我們把孩子放在我們關注的中心,有意識地吸引和娛樂他們。我們開車帶他們去參加體育練習和音樂課,在那裡由成年人觀察和監督,而不是相反。我們重視「優質時間」而不是時間數。當我們必須拖著孩子一起處理無聊的成人事務時,我們會感到內疚。
這種密集且常常瘋狂的養育方式需要比休利特教授所描述的方式付出更多的努力。上個月,當我讀到衛生部長維韋克·穆爾蒂(Vivek Murthy)的建議時,警告許多父母的壓力已經達到了極限,我發現自己在思考那些狩獵採集者。這種令人擔憂的狀況有很多原因,一是我們不夠忽視孩子。
現代的養育方式不僅讓成年人精疲力盡,也讓他們感到疲憊不堪。它也基於關於兒童成長需要什麼的假設,而這些假設並沒有得到我們演化歷史的證據的支持。在人類歷史的大部分時間裡,人們有很多孩子,孩子們在代際社會群體中閒逛,在這些群體中他們沒有受到嚴格的監督。「普通的、善意忽視的日托中心」可能更接近兒童保育的歷史經驗,而不是讓孩子獨自與溺愛的父母一起度過一天。
當然,僅僅因為一種養育方式古老並不意味著它是好的。但人類在地球上度過了大約 90% 的集體時間作為狩獵採集者,我們的大腦和身體不斷進化並適應這種生活方式。狩獵採集文化告訴我們一些關於兒童如何準備學習的重要資訊。
受狩獵採集者啟發的一種教養方式堅持認為,父母能為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孩子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就是繼續我們自己的生活、並順帶「拎著」孩子在身邊。你可能會稱之為「有意識的低度教養」。
孩子們不僅可以透過直接指導來學習,還可以透過觀察和模仿周圍其他人的行為來學習,無論是尋找漿果、更換輪胎還是在漫長的一天工作後與朋友一起放鬆。從很小的時候起,這種觀察就開始為孩子們的成年做好準備。
更重要的是,跟隨大人可以讓孩子學會忍受無聊,從而培養耐心、善於尋找解決事情的方法和創造力。神經科學證據表明,休息的大腦並不是閒著的。研究告訴我們,當大腦獨自做自己的事情時,它就會變得忙碌——特別是,它傾向於思想別人的想法。如果你想培養出有同理心、富有想像力、能夠自娛自樂的孩子,就不要讓他們的大腦太忙碌。
讓孩子感到厭煩的一個好方法就是帶他們去年長親戚家,強迫他們聽一段關於他們不認識的家庭成員的長篇成人談話。日常去郵局或銀行也可以創造寶貴的無聊機會。
在這樣的旅行中,把孩子的螢幕留在家裡,可以加深無聊的感覺。它也迫使父母增強對孩子煩躁的容忍度,這是低度教養的一個重要部分。父母常常覺得有必要讓孩子參與「有趣」的活動,以吸引他們遠離螢幕。但透過教導孩子渴望持續的外部刺激和娛樂,密集的養育方式實際上會加劇螢幕依賴。
可以肯定的是,當孩子感到不安、處於危險或需要指導時,父母可以而且應該及時伸出援手。但這正是重點:只有在大部分時間忽略我們的孩子,我們才能節省必要的精力,以便在他們真正需要的時候給予他們充分的關注。
近年來,人們對所謂的「直升機父母」和他們無可救藥的嬌生慣養的孩子感到憂心忡忡。但我們很少談論父母該做什麼。在理想的世界裡,我們會讓孩子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在戶外自由漫步。身為 20 世紀 90 年代俄亥俄州小鎮的孩子,我和兄弟們在屋後的小溪裡玩耍了好幾個小時,有足夠的時間去享受和無聊。然而,當這種「自由放養」的經驗不可行時,有意識的低度教養就是下一個最好的選擇。
這種方法可以採取的形式是,不僅在無聊的差事中帶著孩子,而且在工作、社交或運動時也可以帶著孩子。有一天,我在健身房裡,一位父親帶著他 4 歲的兒子進來了。兩人輪流在教練的指導下練習武術動作。當他還沒輪到他的時候,這個四歲的孩子就在健身房裡爬來爬去,當他累了的時候,他就趴在墊子上,看著他的父親練習踢腿。看著這個男孩,他的大眼睛吸收了大量的社交訊息,我想到了所有說因為太忙於孩子而沒有時間運動的父母。
同時,我想到了所有禁止小孩進入的健身房。儘管育兒變得更加密集,但公共空間,尤其是在美國,似乎對孩子的存在變得更加敵視。我和我蹣跚學步的孩子一起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店完成我的博士論文,那家咖啡店有一個迷你遊樂區,裡面堆滿了玩具、紙板書,還有一個可以停放嬰兒車的空間。那家咖啡店現在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更時尚的咖啡館,在那裡很難想像一個流浪的塑膠玩具,更不用說一個吵鬧的兩歲孩子了。
在德國和西班牙等國家,父母的情況會更容易,在這些國家,你可以在遊樂場旁邊找到啤酒花園和小吃吧;或者在丹麥,父母在社交時通常將嬰兒放在咖啡館外的嬰兒車裡。在這樣的地方,你可以在孩子們嬉鬧的同時放鬆身心並與朋友聚會——這提醒我們,當我們享受因共同投資照顧而產生的社會信任時,養育子女會變得多麼容易。
換句話說,我主張的「低度教養」需要我們的社會進行結構性改變,而且不僅是我們認為可以緩解父母壓力的明顯改變,例如「家庭假」和「兒童照顧給付」。
它還要求作為一個社會,我們重建對公共場所兒童的容忍度,盡可能地讓他們煩人和擾人,並創造安全的環境,讓孩子們在受到輕微監督的情況下可以自由漫步。在一個將兒童視為公共利益的社會中,我們會集體關注所有的孩子——這將使我們無需再關注自己的孩子。
(圖片為我從小教蜜蜜讀學術原文書的錯誤教養方式-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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