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昌桐將軍走了,真的是值得多講幾句的事情。
很多人從他的態度,稱他「儒將」,但我不喜歡這個詞,這個詞很封建,也暗示著他追求的好像是某一種人格的修養。但我覺得不是,海軍軍官重科學知識,有系統觀。所以我更願意用「知識型將領」來形容他,而他外顯的溫和態度,是追求知識的果,有知性深度和眼光的人自然就是那樣的精神氣質。
論省籍,他當然是外省軍人。但他和社會刻板印象完全不同。他就是純粹的現實主義戰略家,談到跟日本的關係,哪怕在陳水扁執政時期,他不跟著當時的政治風氣胡亂批評,他明明白白告訴你台灣的安全就是要和日本深度綁定,共同防堵中國軍力東出。
這就是他的風格,陳水扁時代,一堆退將連署反潛艦的時候,他接受雜誌訪問公開說,站在國防的立場,就是需要採購潛艦。當一大堆人在批評拉法葉「弊案」的時候,他公開說商業出售的管道不可避免,重點是在佣金的額度太大,必須好好管理。
多說一句,我認為海軍對不起他。他當年參與拉法葉艦決策,之後李登輝托稱自己不知道要買法國船,稱自己被郝柏村、葉昌桐蒙蔽,當時海總明明保留了公文可以證明曾經向李報告,但海總上下沒有人、沒有人願意提供給他。最後是一名親信看不過去,私下拿出來給他,才勉強讓他逃過這場政爭整肅。
反觀他的部下為拉法葉艦案出庭時,他一上庭就對法官說:在座被告在購案中的作為,我都知情,也是經我同意的。
其實除了「二代艦推手」以外,他有一段時間還兼任中科院院長 — 以海軍總司令兼中科院長也是空前絕後,除了一機四彈,還處理了張憲義叛逃後,美國要求台灣斷絕軍用核能研究的敏感事件。
他活得很低調,近十多年幾乎沒有再被提到了,但他的人和事不被記得,是台灣歷史和公共記憶的巨大損失。
(po文前一個版本寫沒見他去中國,但細查之後還是有。2010、14年前後,參加了福州船政學堂的活動。所以做了一些刪改。為我先前發文不察道歉,也覺得做個台灣人,真的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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