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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悔堂文集
侯方域（公元1618—1654年），明末清初文学家。侯方域（公元1618—1654年），明末清初文學家。 字朝宗，号雪苑。字朝宗，號雪苑。 商丘（今属河南）人。商丘（今屬河南）人。 明末诸生。明末諸生。 祖父及父辈皆为东林党人。祖父及父輩皆為東林黨人。 他生性豪迈不羁，“不耐寂寞”，少年即有才名。他生性豪邁不羈，“不耐寂寞”，少年即有才名。 曾主盟复社，与东南名士交游，与方以智、冒襄、陈贞慧合称“明末四公子”。曾主盟復社，與東南名士交遊，與方以智、冒襄、陳貞慧合稱“明末四公子”。 入清后，应顺治八年（公元1651年）河南乡试，为副员生。入清後，應順治八年（公元1651年）河南鄉試，為副員生。 三年后抑郁而卒。三年後抑鬱而卒。 “壮悔堂”，为其读书治学之所。 “壯悔堂”，為其讀書治學之所。 其著述另有《上忆堂诗集》6卷。其著述另有《上憶堂詩集》6卷。
《壮悔堂文集》为其友人徐作肃所选编，包括正集十卷、遗稿一卷。 《壯悔堂文集》為其友人徐作肅所選編，包括正集十卷、遺稿一卷。 正集卷一、卷二为序，卷三为书，卷四为奏议，卷五为传，卷六为记，卷七为论，卷八为策，卷四为表，说书后，卷十为墓志铭，祭文和杂著，加上“遗稿”十篇，共收文一百四十二篇。正集卷一、卷二為序，卷三為書，卷四為奏議，卷五為傳，卷六為記，卷七為論，卷八為策，卷四為表，說書後，卷十為墓誌銘，祭文和雜著，加上“遺稿”十篇，共收文一百四十二篇。 初刻于顺治年间，然已难以见到。初刻於順治年間，然已難以見到。 较易寻到的早期刻本为康熙五十一年（公元1712年）本。較易尋到的早期刻本為康熙五十一年（公元1712年）本。 卷首有徐邻唐序、徐作肃顺治九年（公元1652年）序、胡介祉康熙三十四年（公元1695年）所作侯氏本传、田兰芳所作侯氏传以及侯方域之父侯洵所作侯方域年谱。卷首有徐鄰唐序、徐作肅順治九年（公元1652年）序、胡介祉康熙三十四年（公元1695年）所作侯氏本傳、田蘭芳所作侯氏傳以及侯方域之父侯洵所作侯方域年譜。 集中每篇文章之后均有评语。集中每篇文章之後均有評語。 评者为贾开宗、徐邻唐、徐作肃、宋荦四人。評者為賈開宗、徐鄰唐、徐作肅、宋犖四人。 本集另有乾隆二十三年（公元1758年）重刊本，题为“外孙陈履中、陈履平编次、外曾孙陈濂、陈淮、陈洛同校。”体例仍前，只是篇后没有了贾开宗等四人的评语，删去了“遗稿”传十篇。本集另有乾隆二十三年（公元1758年）重刊本，題為“外孫陳履中、陳履平編次、外曾孫陳濂、陳淮、陳洛同校。”體例仍前，只是篇後沒有了賈開宗等四人的評語，刪去了“遺稿”傳十篇。 卷首有阳羡储大文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序及陈履中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序。卷首有陽羨儲大文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序及陳履中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序。 另有光绪四年（公元1878年）《越氏藏书》本和《四部备要》本。另有光緒四年（公元1878年）《越氏藏書》本和《四部備要》本。
侯方域早年即以诗与时文名扬海内，后肆力古文，其文取法“昌黎、柳州、庐陵、眉山诸子”，纵横恣肆，“一气磅礴”（徐作肃序），为时人所重。侯方域早年即以詩與時文名揚海內，後肆力古文，其文取法“昌黎、柳州、廬陵、眉山諸子”，縱橫恣肆，“一氣磅礴”（徐作肅序），為時人所重。 他的古文与魏禧、汪琬齐名，并称“清初三大家”。他的古文與魏禧、汪琬齊名，並稱“清初三大家”。 但他早期古文以才气见长，流于华藻，工力不够。但他早期古文以才氣見長，流於華藻，工力不夠。 他自己曾在《任王谷论文书》中说：“仆少年溺于声伎，未尝到意读书，以此文章浅薄，不能发明古人之旨”。他自己曾在《任王谷論文書》中說：“僕少年溺於聲伎，未嚐到意讀書，以此文章淺薄，不能發明古人之旨”。 “然皆嬉游之余，纵笔出之，以博称誉、塞诋让，间有合作，亦不过春花烂漫，柔脆飘扬，转目便萧瑟可怜。”后学韩愈、欧阳修，颇有成就。 “然皆嬉遊之餘，縱筆出之，以博稱譽、塞詆讓，間有合作，亦不過春花爛漫，柔脆飄揚，轉目便蕭瑟可憐。”後學韓愈、歐陽修，頗有成就。
如《答田中丞书》指斥权贵，又如同样内容的《癸未去金陵日与阮光禄书》：仆仍知执事不独见怒，而且恨之，欲置之族灭而后快也。如《答田中丞書》指斥權貴，又如同樣內容的《癸未去金陵日與阮光祿書》：僕仍知執事不獨見怒，而且恨之，欲置之族滅而後快也。 仆与左诚有旧，亦已奉熊尚书之教驰书止之。僕與左誠有舊，亦已奉熊尚書之教馳書止之。 其心事尚不可知，若其犯顺，则贼也，仆诚应之于内，亦贼也。其心事尚不可知，若其犯順，則賊也，僕誠應之於內，亦賊也。 士君子稍知礼义，何至甘心作贼？士君子稍知禮義，何至甘心作賊？ 万一有焉，此必日暮途穷，倒行而逆施，若昔日干儿、义孙之徒。萬一有焉，此必日暮途窮，倒行而逆施，若昔日干兒、義孫之徒。 计无复之，容出于此。計無復之，容出於此。 而仆岂其人耶？而僕豈其人耶？ 何执事文织之深也？何執事文織之深也？ ！ ！ 窃怪执事常愿下交天下之士，而展转蹉跎，乃至嫁祸而灭人之族，亦甚违其本念。竊怪執事常願下交天下之士，而展轉蹉跎，乃至嫁禍而滅人之族，亦甚違其本念。 倘一旦追忆天下士所以相违之故，未必不悔，悔未必不改。倘一旦追憶天下士所以相違之故，未必不悔，悔未必不改。 果悔且改，静待之数年，心事未必不暴白。果悔且改，靜待之數年，心事未必不暴白。 心事果暴白，天下士未必不接踵而至执事之门。心事果暴白，天下士未必不接踵而至執事之門。 仆果见天下士接踵而至执事之门，亦必且随属其后，长揖谢过，岂为晚乎？僕果見天下士接踵而至執事之門，亦必且隨屬其後，長揖謝過，豈為晚乎？ 而奈何阴毒左计一至于此？而奈何陰毒左計一至於此？ ！ ！ …… ……
行文委婉而暗中有劲道随之，乃“绵里藏针”的笔法。行文委婉而暗中有勁道隨之，乃“綿里藏針”的筆法。
《与 吴骏公书》、《与方密之书》等抒写怀抱，都与得洋洋洒洒，流畅恣肆，富有气势，宋荦《三家文钞序》称之“奋迅驰骤，如雷电雨雹之至，飒然而下，可怖可愕， 戛然而止，千里空碧。”如《与方密之书》：仆与密之交游之情，患难之绪，每一触及，辄数日营营于怀，及至命笔，则益茫然无从可道。 《與吳駿公書》、《與方密之書》等抒寫懷抱，都與得洋洋灑灑，流暢恣肆，富有氣勢，宋犖《三家文鈔序》稱之“奮迅馳驟，如雷電雨雹之至，颯然而下，可怖可 愕，戛然而止，千里空碧。”如《與方密之書》：僕與密之交遊之情，患難之緒，每一觸及，輒數日營營於懷，及至命筆，則益茫然無從可道。 犹忆庚辰密之从长安寄仆厌系之衣，仆常服之。猶憶庚辰密之從長安寄僕厭系之衣，僕常服之。 其后相失，无处得密之者问，乃遂朝夕服之，无垢腻所积，色黯而系驳，亦未尝稍洗而濯之，以为非吾密之之故也。其後相失，無處得密之者問，乃遂朝夕服之，無垢膩所積，色黯而係駁，亦未嘗稍洗而濯之，以為非吾密之之故也。 乙酉丙戌后制与今时不合，始不敢服，而薰而置诸上座，饮食寝息恒对之欷。乙酉丙戌後製與今時不合，始不敢服，而薰而置諸上座，飲食寢息恆對之欷。 病妻以告仆曰：“是衣也，子之所爱。吾为子稍一裁剪而更之以就时制，即可服矣。”仆急止之曰：“衣可更也。是衣也，密之所惠，不可更也。吾他日幸而得见吾密之，将出其完好如初者以相示焉。”盖仆之所以珍重故人者如此。病妻以告僕曰：“是衣也，子之所愛。吾為子稍一裁剪而更之以就時制，即可服矣。”僕急止之曰：“衣可更也。是衣也，密之所惠，不可更也。吾他日幸而得見吾密之，將出其完好如初者以相示焉。”蓋僕之所以珍重故人者如此。 密之或他日念仆而以僧服相过，仆有方外室三楹，中种闽兰粤竹，上悬郑思肖无根梅一轴，至今大有生气，并所藏陶元亮入宋以后诗篇，当共评观之。密之或他日念僕而以僧服相過，僕有方外室三楹，中種閩蘭粵竹，上懸鄭思肖無根梅一軸，至今大有生氣，並所藏陶元亮入宋以後詩篇，當共評觀之。
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友人的拳拳眷念之情。字裡行間洋溢著對友人的拳拳眷念之情。 其中关于友人所赠衣服的记叙，更是感人至深，令人有春风扑面之感。其中關於友人所贈衣服的記敘，更是感人至深，令人有春風撲面之感。
他的传记文，大抵学习《史记》和篇代传奇，善于刻画人物，能抓住人物性格特点加以表现，具有浪漫气息。他的傳記文，大抵學習《史記》和篇代傳奇，善於刻畫人物，能抓住人物性格特點加以表現，具有浪漫氣息。 最出色的一篇为《李姬传》：李姬者，名香。最出色的一篇為《李姬傳》：李姬者，名香。 母曰贞丽。母曰貞麗。 ……姬为其养女，亦侠而慧，略知书，能辨别士大夫贤否。 ……姬為其養女，亦俠而慧，略知書，能辨別士大夫賢否。 ……十三岁从吴人周如松，受歌玉茗堂传奇四种，皆能尽其音节。 ……十三歲從吳人周如松，受歌玉茗堂傳奇四種，皆能盡其音節。 尤工琵琶词，然不轻发也。尤工琵琶詞，然不輕發也。 雪苑侯生已卯来金陵，与相识。雪苑侯生已卯來金陵，與相識。 姬尝邀侯生为诗而自歌之以偿之。姬嘗邀侯生為詩而自歌之以償之。 初，皖人阮大铖者，以阿附魏忠贤论城旦屏居金陵，为清议所斥。初，皖人阮大鋮者，以阿附魏忠賢論城旦屏居金陵，為清議所斥。 阳羡陈贞慧、贵池吴应箕，实首其事，持之力。陽羨陳貞慧、貴池吳應箕，實首其事，持之力。 大铖不得已，欲侯生为解之。大鋮不得已，欲侯生為解之。 乃假所善王将军日载酒食与侯生游。乃假所善王將軍日載酒食與侯生遊。 姬曰：“王将军贫，非结客者，公子盍叩之？”侯生三问，将军乃屏人述大铖意。姬曰：“王將軍貧，非結客者，公子盍叩之？”侯生三問，將軍乃屏人述大鋮意。 姬私语侯生曰：“妾少从假母识阳羡君，其人有高义。闻吴君尤铮铮。今皆与公子善，奈何以阮公负至交乎？且公子之世望，安事阮公？公子读万卷书，所见其后于贱妾耶？”侯生大呼称善。姬私語侯生曰：“妾少從假母識陽羨君，其人有高義。聞吳君尤錚錚。今皆與公子善，奈何以阮公負至交乎？且公子之世望，安事阮公？公子讀萬卷書，所見其後於賤妾耶？”侯生大呼稱善。 醉而卧，王将军者殊殃殃，因辞去，不复通。醉而臥，王將軍者殊殃殃，因辭去，不復通。 未几，侯生下第。未幾，侯生下第。 姬置酒桃叶渡，歌琵琶词以送之……侯生去后而故开府田仰者以金三百锾邀姬一见，姬故却之。姬置酒桃葉渡，歌琵琶詞以送之……侯生去後而故開府田仰者以金三百鍰邀姬一見，姬故卻之。 开府暂且怒，且有以中伤姬。開府暫且怒，且有以中傷姬。 姬叹曰：“田公宁异于阮公乎？吾向之所赞于侯公子者，谓何今乃利其金而赴之。是妾卖公子矣。”卒不往。姬歎曰：“田公寧異於阮公乎？吾向之所贊於侯公子者，謂何今乃利其金而赴之。是妾賣公子矣。”卒不往。
本文写李香君，文笔洗炼，绘声绘色，将人物的精神风采，刻画得生动传神，有无限余韵。本文寫李香君，文筆洗煉，繪聲繪色，將人物的精神風采，刻畫得生動傳神，有無限餘韻。 特别是香君劝侯生拒阮大铖一段，曲折而洞达，尤其显示了侯方域的叙事才能。特別是香君勸侯生拒阮大鋮一段，曲折而洞達，尤其顯示了侯方域的敘事才能。 邵长蘅曾评其文曰：“明文极敝，以讫于亡。朝宗始倡韩、欧之学于举世不为之日，遂以古文雄视一世。”（《侯方域传》）这个评价对于侯方域的散文创作实践来说，还是比较恰当的。邵長蘅曾評其文曰：“明文極敝，以訖於亡。朝宗始倡韓、歐之學於舉世不為之日，遂以古文雄視一世。”（《侯方域傳》）這個評價對於侯方域的散文創作實踐來說，還是比較恰當的。
此书在乾隆年间数度被列入各省禁毁书目中。此書在乾隆年間數度被列入各省禁毀書目中。 如它曾被列入乾隆四十四年九月奏准，闽浙总督三宝奏缴的五十一种禁书中，罪名是“语多失体”。如它曾被列入乾隆四十四年九月奏准，閩浙總督三寶奏繳的五十一種禁書中，罪名是“語多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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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瞿（1760-1817），名昙，字仲瞿。清乾隆举人。嘉兴人， 原居城外秋泾桥。晚年移居吴门。吴香洲《秀州风怀》，有一篇《妻太聪明夫太怪——记王仲瞿、金礼赢夫妇》，吴藕汀画的‘烟霞万古楼图’作插图。吴香洲没有 见过庄一拂藏《烟霞万古楼诗佚稿》。《烟霞万古楼诗佚稿》有徐金波、陆仲襄两跋。徐跋题于同治三年甲子春：“此仲瞿先生未刻稿，余得之张君苹衫。苹衫得之 北门严氏。严故仲瞿戚也。诗，才气浩翰，洵足压倒一世豪杰。余尝论仲瞿诗文如黄河之水一泻千里，然泥沙俱下。读集中《定光佛歌》等作当不诬也。”嘉兴图书 馆馆长陆仲襄已未五月跋云：“《烟霞万古楼诗》旧有碧城仙馆刻本，其佚者张公束先生又尝搜刻一卷，题曰《烟霞万古楼诗残稿》。今碧城本已不多见。张刻之板 片亦不知流转何所。今夏吾友余楫江孝廉贻书来言《烟霞万古楼未刻诗》尚有一卷，在东栅徐氏，亟以一金购来，稿才十纸，而楷字精好。卷末有徐金波先生手识 语，知为严氏原抄本。……今得是本先命工裱装题曰《烟霞万古楼诗佚稿》，庋诸馆中，以诒多士。予更录副自藏之。瞿老佚著未出世者正多，汇集刻之，姑俟他 日。”
王仲瞿墓表銘·龔自珍
王仲瞿墓表铭·龚自珍王仲瞿墓表銘·龔自珍
乾隆末，左都御史某公与大学士和珅有连。乾隆末，左都御史某公與大學士和珅有連。 然非暗于机者。然非暗於機者。 窥和珅且亟，不能决然舍去。窺和珅且亟，不能決然捨去。 不得已乃托于骏傎。不得已乃託於駿傎。 川楚匪起，疏军事则荐其门生王昙，能作掌中雷，落万夫胆。川楚匪起，疏軍事則薦其門生王曇，能作掌中雷，落萬夫膽。 目珅之诛也，新政肃然。目珅之誅也，新政肅然。 比珅者皆诏狱缘坐。比珅者皆詔獄緣坐。 某公既先以言事騃避官。某公既先以言事騃避官。 保躬林泉，而王君从此不齿于士列。保躬林泉，而王君從此不齒於士列。 掌中雷者，神宝君说洞神下乘法，所谓役令之事，即以道家书论，亦其支流之不足诘者。掌中雷者，神寶君說洞神下乘法，所謂役令之事，即以道家書論，亦其支流之不足詰者。 王君少从大刺麻章佳湖图克图者游，习其游戏法，时时演之，不意卒以此败。王君少從大刺麻章佳湖圖克圖者遊，習其遊戲法，時時演之，不意卒以此敗。
君既以此获不白名，中朝士大夫颇致毒君。君既以此獲不白名，中朝士大夫頗致毒君。 礼部试，同考官揣某卷似浙王某，必不荐。禮部試，同考官揣某卷似浙王某，必不薦。 考官揣某卷似浙王某，必不中式。考官揣某卷似浙王某，必不中式。 大挑虽二等，不获上。大挑雖二等，不獲上。 君亦自问已矣。君亦自問已矣。 乃益放纵。乃益放縱。 每会谈大声叫呼，如百十鬼神，奇禽怪兽，挟风雨水火雷电而上下。每會談大聲叫呼，如百十鬼神，奇禽怪獸，挾風雨水火雷電而上下。 座客逡巡引去。座客逡巡引去。 其一二留者伪隐几。其一二留者偽隱几。 君犹手足舞不止。君猶手足舞不止。 以故大江之南，大河之北，南至闽粤，北至山海关、热河，贩夫驺卒，皆知王举人。以故大江之南，大河之北，南至閩粵，北至山海關、熱河，販夫騶卒，皆知王舉人。 言王举人，或齿相击，如谭龙蛇，说虎豹。言王舉人，或齒相擊，如譚龍蛇，說虎豹。
矮道人者，居京师之李铁拐斜街，或曰年三百有余岁矣。矮道人者，居京師之李鐵拐斜街，或曰年三百有餘歲矣。 色如孩，臂能掉千钧。色如孩，臂能掉千鈞。 王君走访之。王君走訪之。 道人无言，君不敢坐。道人無言，君不敢坐。 跽良久，再请。跽良久，再請。 道人乃言曰：“京师有奇士，非汝所谓奇也。夜有光如六等星，青霞绕之，青霞之下，当为奇士庐。盍求之。”王君知非真。道人乃言曰：“京師有奇士，非汝所謂奇也。夜有光如六等星，青霞繞之，青霞之下，當為奇士廬。盍求之。”王君知非真。 笑曰：“如师言哉！”笑曰：“如師言哉！”
己巳春，见龚自珍于门楼胡同西首寓斋。己巳春，見龔自珍於門樓胡同西首寓齋。 是日也，大风漠漠多尘沙。是日也，大風漠漠多塵沙。 时自珍年十有八矣。時自珍年十有八矣。 君忽叹息起自语曰：师乎师乎？君忽嘆息起自語曰：師乎師乎？ 殆以我托若人乎？殆以我托若人乎？ 遂与自珍订忘年交。遂與自珍訂忘年交。 初君以稚年往来诸老辈间，狂名犹未起。初君以稚年往來諸老輩間，狂名猶未起。 老辈皆礼之。老輩皆禮之。 至是老者尽死，同列者尽绝。至是老者盡死，同列者盡絕。 君无憀甚。君無憀甚。 故频频与少年往来。故頻頻與少年往來。 微道人亦得君也。微道人亦得君也。
越八年，走访龚自珍东海上，留海上一月。越八年，走訪龔自珍東海上，留海上一月。 明年遂死。明年遂死。 则为丁丑岁。則為丁丑歲。 自珍于是助其葬，又为之掇其大要而志其墓曰：自珍於是助其葬，又為之掇其大要而志其墓曰：
君姓王氏，名昙，又名良士，字仲瞿，浙之秀水人。君姓王氏，名曇，又名良士，字仲瞿，浙之秀水人。 乾隆五十九年举人也。乾隆五十九年舉人也。 其为人也中身，沉沉芳逸，怀思恻悱。其為人也中身，沉沉芳逸，懷思惻悱。 其为文也，一往三复，情繁而声长。其為文也，一往三復，情繁而聲長。 其为学也，溺于史，人所不经意，累累心口间。其為學也，溺於史，人所不經意，累累心口間。 其为文也，喜胪史。其為文也，喜臚史。 其为人也，幽如闭，如寒夜屏人语，絮絮如老妪，匪但平易近人而已。其為人也，幽如閉，如寒夜屏人語，絮絮如老嫗，匪但平易近人而已。 其一切奇怪不可迩之状，皆贫病怨恨，不得已诈而遁焉者也。其一切奇怪不可邇之狀，皆貧病怨恨，不得已詐而遁焉者也。 卒年五十有八，有集如干卷。卒年五十有八，有集如乾卷。 祖某，父某，妻金，能画与诗。祖某，父某，妻金，能畫與詩。 先卒。先卒。 子一，善才，墓在苏州虎邱山南。子一，善才，墓在蘇州虎邱山南。 铭曰：銘曰：
生昙者天也，宥昙者帝也。生曇者天也，宥曇者帝也。 仇昙者海内士，识昙者四百岁之道人，十八龄之童子。仇曇者海內士，識曇者四百歲之道人，十八齡之童子。 昙未昙来，魂芳魄香，思幽名长，山青而土黄，瘗汝于是，噫！曇未曇來，魂芳魄香，思幽名長，山青而土黃，瘞汝於是，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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