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個捷報~知名攝影師張乾琦送給 32 小組的翁山蘇姬肖像,收藏在育青家三年,終於在 5 月 31 日的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募款餐會上賣出,為台灣分會和 32 小組募得十萬元捐款,買家是小英基金會!謝謝育青為我們帶回這麼美的作品,悉心照顧許久,終於幫她找到好的歸宿~(詩菱)
張乾琦(1961年-)是台灣攝影師,英文名為Chien-Chi Chang,也是台灣唯一馬格蘭攝影通訊社的會員,已加入美國國籍。
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名為《The Chain》的攝影畫冊,內容是在一家台灣心理醫院(龍發堂)拍攝的組圖,反映精神病人在心理醫院的生活狀態。
Mimi Art
AI與我的小故事--翁山蘇姬的肖像照片
這張照片珍藏在電子防潮箱三年了,她並不屬於我,是作者送給AI32小組的,但我很幸運能藉由暫時保管之職,經常看見她、想著她。
想著,這張照片與我們結緣的故事,想著,她應該有所屬、掛在牆上,讓那雙(應該說,9雙)明眸看著寶島台灣的民主之路。
國際特赦組織台灣32小組(又稱「台灣不會忘記小組」)成立於2007年一次日本和平博物館與人權組織的參訪旅途中。訪問的終站,我們在東京「新珍味」餐廳,與70年代成立的日本「台灣政治犯救援會」長輩相識、相聚。這群熱心的人權工作者當年非常勇敢、積極的奔走日本與台灣從事政治犯救援,在綠島最後一位政治犯王幸男出獄後宣布解散,成員回到各自的生活,但仍心繫台灣及世界各地的人權狀況。
透過三宅清子女士奔走,許多久未聯繫的夥伴得以重聚,他們很驚訝有一群來自台灣的年輕人知道「台灣政治犯救援會」、要到日本向他們當面致敬。每個前輩都很謙虛的說,自己只是做一點應該做的事 。
當天聚會的尾聲,眾人舉杯,日本前輩們說,不需要「感謝」他們,只要繼續互助的精神,去關心世界各地的人權問題,他們就感到非常欣慰了。
2008年,「台灣不會忘記小組」認養了緬甸良心犯Mie Mie。
Mie Mie從1988年的學生運動奮鬥至今,已是三度入獄,在2007年「袈裟革命」之後,被判65年重刑。
32小組以爭取Mie Mie獲釋為努力目標。4年間,我們寄出超過2千張的明信片到緬甸,透過小組聚會、街頭徵簽、音樂會、影展等活動,讓大眾瞭解緬甸的人權議題、呼籲緬甸當局釋放Mie Mie。
2012年,藉由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的資助,我前往緬甸兩個月。此行最重要的任務,是去探望Mie Mie的家人、送去台灣的支持與祝福。
Mie Mie被關在離家好幾天路程的監獄,而且不時會換監,家屬一個月僅有一次20分鐘的探視機會,還常會無理由的取消。家人雖對Mie Mie憂心、不捨,卻感到很驕傲,他們相信緬甸的未來要改變,必須堅持反對高壓獨裁,親人為理想受難,他們願意承擔。
返台前一周,在泰國的Mae Sot鎮得知緬甸政府特赦數百名政治犯,Mie Mie也在名單內!乍聞消息不敢置信,前往聲援團體確認名單後,才因為放下心中大石,喜極而泣。事後,收到Mie Mie女兒Ei Ei Mon捎來平安回家的消息,那簡短的話語透露著興奮、也透露著仍處在監控下無法盡情傾訴的感傷。
知名攝影家張乾琦在2012年返台舉辦「在緬甸的日子(Burmese Days)」攝影展。緬甸系列作品是由國家地理雜誌委託,歷時三年拍攝的專題。
張乾琦是著名國際攝影組織「馬格蘭攝影通訊社」(Magnum Photos)唯一一位台灣會員。他的報導攝影取材、拍攝手法、風格,總是引起很熱烈的討論,無論在專業者的領域或欣賞者心中,他都有十分特殊的位置。
有幸透過好友連繫,與大師在展場碰面,他談起多次出入緬甸曾遭遇的困阨、也靜聽我們為Mie Mie做的努力。
展場中,翁山蘇姬的肖像是主要焦點,大師特殊的拍攝手法,將照片分割為九個部份。緬甸的精神領袖、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一生奉獻追求民主的蘇姬女士,在照片中端麗的坐著、淺淺微笑中有著堅毅的神韻,真是好美、好美的一張作品啊。我靜靜的欣賞著照片,沒管女兒脫了鞋在展場跑來跑去。
那天下著大雨,展覽時間已經結束、但我還得等先生來接我和孩子,和大師談完了「主題」,我就不知道該說甚麼了(和偶像級人物面對面,是會緊的啊)。
過了幾週,好友捎來消息說,張乾琦在離台前夕留下翁山蘇姬的肖像,要捐給32小組,希望支持AI的工作。
哇,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嗎?!
小組的成員都非常興奮,我們在一次聚會很慎重的「開箱」,只讓大家偷瞄一下照片「聞香」,立馬把保護封膜包起來收好、珍藏在防潮箱。
這三年當中,想過不少方式「割愛」,讓照片和她的價值得以相符,但總覺時機尚未成熟或難捨而放棄。
我們成功救援的政治犯Mie Mie出獄後仍繼續從事社會運動,女兒也遺傳了她的勇敢與美麗,活躍於青年世代。我想起營救Mie Mie的那些年,常藉由到各處放映影片的機會,順便向觀眾介紹AI的工作以及32小組認養的政治犯。放映影片的時候,我躲在最後一排的角落把救援明信片一一貼上10元郵票,有時身邊沒有帶水,就這樣舔了不少郵票的背膠,心想怎麼不做草莓口味呢?到了映後座談時間,找機會發給大家,順便傳遞一個小小的盒子,上面貼有Mie Mie的照片和「請投10元郵資、可代寄」的字樣。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希望讓救援明信片有效被寄出(因為已經貼了郵票,幫簽名的人省下去買郵票、投郵的麻煩)、二來幫小組節省經費,並不是募款,只是回收郵資。
記得有次到一個親子社團去放映,座談時,有位不到3歲的可愛小女孩,一直拿銅板過來投進盒子,覺得很有趣,我取出盒中的銅板讓她可以重複“玩”,抬頭才看到她的媽媽手上抓著一把銅板,微笑的對我說,很謝謝AI做的事,她希望小孩也能理解這些銅板是可以幫忙別人的。
我們在街頭徵簽時聽過不少冷言冷語,像是「你們做這些事情有用嗎?」、「不可能有改變啦」、「對不起,我沒興趣」。當然,現在無法一一的找出這些人去訴說:「被你拒絕的Mie Mie,她真的獲得自由了!」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放棄走入人群,用一點點燭火開始溫暖人心,只要火光不滅,堅冰也會融化吧!
燭火的光與亮,是藉由物質燃燒產生的能量,參與AI工作的小組成員和理監事都是義務職,他們常年燃燒著熊熊的熱情,這是台灣最美的風景—人。然而,除了「人」以外,人權事務的推動仍須要各種不同的資源。當謝若蘭理事長登高一呼要籌辦募款餐會,讓AI在台灣的工作能推展得更好,32小組曾參與Mie Mie救援行動的夥伴共議後,決定捐出翁山蘇姬肖像義賣,希望這幅珍貴的藝術品,能由懂得她、疼惜她的人收藏。
附上張乾琦先生說明拍攝這幅照片的驚險過程:
「我必須說,在『女士』似乎永無休止的軟禁結束後一個半月為她拍攝照片,真是個大挑戰。這個拍攝是透過她的政黨在華盛頓特區的辦公室提出。但首先我需要確保我能進入緬甸、拍攝照片並且脫身,而且沒有人會在拍攝後有了麻煩。
無論如何,我前往民盟辦公室時,穿著表現的像當地人;龍衣、檳榔、克欽袋(龍衣和克欽袋是當地服飾)我還換了三次計程車以甩掉跟蹤。也許我是偏執狂,但『老大哥』的國家有許多『小兄弟』,你永遠不知道誰在監視或監聽。進入民盟總部內,很奇怪,我從未感覺過有那麼多目光在同一時間看著我。我知道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是間諜......。總之,後來蘇姬女士的新聞秘書協助我,拍攝順利。離開民盟是另一個任務;我再度換了三次計程車,在回到飯店前,我還去了一家百貨商店和一家電影院。原本只有十五分鐘的車程,但我花了三個半小時。
翁山蘇姬女士的肖像是是樹脂塗佈印刷(RC印刷)不是銀明膠印刷。我只印四張,一張給AI,一張給朋友,一張是給我的女兒,一張我希望再見到女士時致贈給她。」
附圖:2012年,張乾琦「在緬甸的日子」展覽,翁山蘇姬的肖像是場中焦點。本文作者的女兒(AI兒童小組成員)堅持兒童有遊戲的權利,在展場跑來跑去......。
2015年5/31日AI募款餐會將展示、拍賣這張珍貴的照片。拍賣檔案連結:https://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10204656118030440&set=oa.815050548565006&type=3&the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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