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介民
{別忘了,北京最怕台灣直選總統}
公民新憲運動,逐漸推向內閣制與總統制之爭。
哪種制度,對台灣比較好?
除了學理上辯論、政黨利益、個人政治野心、還須放在兩岸關係與台灣國際生存空間的脈絡中「辯證」一番吧。
台灣在國際上生存艱難,擁有實權的直選總統制,能夠強有力地代表台灣人民,確認台灣的「國家條件」,對外爭取主權。
說白了,拿掉台灣的總統直選,正合乎中國政府的胃口。
大家還記得嗎?1996年,台灣第一次總統直選時,解放軍對台灣上空打飛彈,威脅干擾;2000年,朱鎔基發表電視談話,威嚇台灣人民不要支持民進黨候選人。中國政府為什麼這麼怕台灣直選總統?
幾代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民主成果,就這樣拱手讓出嗎?
請大家翻一翻民主抗爭史。
{別忘了,北京最怕台灣直選總統}
公民新憲運動,逐漸推向內閣制與總統制之爭。
哪種制度,對台灣比較好?
除了學理上辯論、政黨利益、個人政治野心、還須放在兩岸關係與台灣國際生存空間的脈絡中「辯證」一番吧。
台灣在國際上生存艱難,擁有實權的直選總統制,能夠強有力地代表台灣人民,確認台灣的「國家條件」,對外爭取主權。
說白了,拿掉台灣的總統直選,正合乎中國政府的胃口。
大家還記得嗎?1996年,台灣第一次總統直選時,解放軍對台灣上空打飛彈,威脅干擾;2000年,朱鎔基發表電視談話,威嚇台灣人民不要支持民進黨候選人。中國政府為什麼這麼怕台灣直選總統?
幾代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民主成果,就這樣拱手讓出嗎?
請大家翻一翻民主抗爭史。
公民新憲運動,逐漸推向內閣制與總統制之爭。
哪種制度,對台灣比較好?
除了學理上辯論、政黨利益、個人政治野心、還須放在兩岸關係與台灣國際生存空間的脈絡中「辯證」一番吧。
台灣在國際上生存艱難,擁有實權的直選總統制,能夠強有力地代表台灣人民,確認台灣的「國家條件」,對外爭取主權。
說白了,拿掉台灣的總統直選,正合乎中國政府的胃口。
大家還記得嗎?1996年,台灣第一次總統直選時,解放軍對台灣上空打飛彈,威脅干擾;2000年,朱鎔基發表電視談話,威嚇台灣人民不要支持民進黨候選人。中國政府為什麼這麼怕台灣直選總統?
幾代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民主成果,就這樣拱手讓出嗎?
請大家翻一翻民主抗爭史。
頂新案 學者:引爆政商權貴政治操作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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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孟奎 2014年10月19日 15:35
《星期專訪》吳介民︰24天佔領 改變台灣政治面貌
2014-04-14
記者鄒景雯/專訪
三月十八日開展的太陽花學運,在四月十日於立法院光榮退場後,留給台灣的鉅變震撼,仍在餘波盪漾。中研院社會所副研究員吳介民分析,長達二十四天的佔領行動,改變了台灣的政治面貌,打亂了國共合作的進程,迫使美中強權表態。造成這場抵抗運動的真正源頭是北京政權,要從「中南海內部找原因」,它的擴張慾望,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馬在政治上形同死亡
問:你怎麼看待佔領行動之後的國內政局變化?
吳介民:目前為止,馬英九輸得難看,美、中都與馬保持「安全距離」;佔領運動震撼了世界,學生退場後將進入草根組織串聯;在行政院的國家暴力鎮壓,政府責任要追究到底。就國民黨內部而言,王金平獲得了「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立法主導權,他還譏諷馬沒有「氣度」。王金平的動作,不只是馬王間的權位之爭,也牽動國民黨是否持續分裂;馬立即對王的黨籍官司上訴,又對北京喊話有意進行「政治談判」,馬在政治上形同死亡(politically defunct),仍孤注一擲。過去六年,國共架構下的兩岸協商,民進黨沒有角色,但這波運動,啟動了監督協議立法以及未來的服貿實質審查,讓民進黨取得施力點,在此態勢下,王金平所掌握的國民黨立委,變成「關鍵少數」,未來,如果民進黨聯手「王派立委」,對抗「馬意立委」,立法院才叫國會。
其次,王金平為何出手?郭台銘扮演什麼角色?是個有趣的議題。
王為何出手,解釋分歧。第一條線索是王與郭台銘的關係。郭在王發表聲明前後表態,是否先跟北京打了照面,買了保險?幾年前富士康跟中資比亞迪的專利權官司嘗到苦頭,未獲中國政府「特殊照顧」,因此郭的意圖耐人尋味,郭只是北京的傳信人?或藉著挺王,累積他跟北京討價還價的本錢?
第二,王由地方派系起家,特色是「廣結善緣」,包括與連戰的關係,與北京的關係。而連家(包括連勝文、還有圍繞在連家的「跨海峽政商集團」)是國共自二○○五年合作以來最大的獲益者,這個集團跟北京的親近性,不容小覷。
台灣將如何記憶王金平?
第三,王金平有無爭逐二○一六總統大位的企圖心?王與民進黨黨鞭柯建銘的合縱連橫,牽動國民黨內的派系生態,以及國民兩黨的競爭關係。
換言之,王金平是否擺盪在「政治傀儡」與「野心家」之間?
不論王金平只是國民黨內的「反馬派」,或有意爭取競選總統的資格(candidacy),不管這個資格是他自己爭取來的,還是北京授予的,他都將在未來兩年牽動台灣政黨政治的動向。「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七個草案都付委了,民間版主要條文能否入法,需要持續關注、施壓。王金平四月六日的聲明:「國家的發展與穩定,取決於執政黨的氣度、在野黨的智慧及國人的支持。」那是一篇精心撰寫的文件,既「四平八穩」又暗示他自己未來可能扮演的角色。「氣度」這個詞,暗諷馬英九狹隘專斷。但「氣度論」是雙面刃,也可以用來檢驗他自己。
七十幾歲的王金平,如何思考自己在台灣政治史上的評價和遺產(legacy)?馬英九的歷史定位,他父親的「化獨漸統」預示了他「北京代理人」的身分。連戰家族的歷史定位,連橫在日殖下提出「鴉片有益」的買辦論時已埋下伏筆。
那麼,王金平呢?他會信守承諾嗎?他能否領會佔領運動的歷史意義?人在政治危機中的角色選擇,取決於「精神高度」與「抗壓能力」。王金平要台灣人民以何種方式記憶他?王金平的「政治墓誌銘」會刻上哪些字句?是「幫中國政權解消台灣反抗運動的政客」,還是「為台灣民主防衛做出貢獻的國會議長」?
拖延國共分贓進程
問:佔領運動顯然已在兩岸關係產生了影響,你的觀察如何?
吳:馬英九以九%民意綁架了國家。所幸佔領運動拖延了國共密室分贓的進程,揭露國共架構排除「人民參與」的本質,也暫時擋住了特權集團的進擊。馬為何堅不退讓?因為反服貿運動掐住了國共核心利益的咽喉,「服貿」一旦過關,兩岸壟斷資本從事跨海峽擴張,會更加肆無忌憚。但是,馬的急躁把事情搞砸了,反而讓北京「以經濟兼併台灣」的策略攤在陽光下,也讓全世界聽見台灣的反抗聲浪。
國共兩黨,本質上是「利益共同體」,包括經濟利益、政治利益、以及意識形態利益(大中華國族主義)。江宜樺說:「民間版形同兩國論入法」。北京說:「民進黨將『一邊一國』塞入法條,是不得人心的。」國共一搭一唱,隔海雙簧,共同打壓台灣主體性。北京還說:「二○○八年以來,兩岸關係擺脫台獨勢力製造的緊張動盪,開創和平發展的新局面,兩岸民眾共享六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和平紅利。」「紅利」在哪裡?被哪些集團私吞了?
從「中南海內部找原因」
至於,北京是否已經搞清楚這場運動的前因後果?宮廷出身的統治者,很難搞懂庶民反抗。這場佔領運動,對中國政府可說是「震撼教育」,揭示所謂「認同政治」不只是民意調查數據,不是收買一群政客和資本家,捧著人民幣來「全省走透透」,就可以擺平台灣社會多年來建立的主體認同。更何況,這次運動的主力是學生,大學生和高中生,女性佔了大半,以及剛進入職場的青年。我們見證的是一場激進、憤怒、具有政治高度的青年運動。
北京對台指導方針是「以商業模式操作統戰」、「培養在台代理人」。國台辦說服貿爭議要在「台灣內部找原因」,但事實上,造成這場抵抗運動的真正源頭是北京政權,要從「中南海內部找原因」。它的擴張慾望,給自己帶來麻煩。過去幾年,台灣政客與幫閒文人,爭著當「北京代理人」;太陽花運動是照妖鏡,大家要記住那些名字。
問:美國在這場運動中數度發言表態,你認為代表什麼意義?
吳:我的看法是,美國國務院在第一時間說:「服貿」由台灣自行決定,並且聲明歡迎台灣加入TPP談判,作用是抵銷、中和(neutralize)北京對台灣的壓力。華府的發言與運作,讓北京保持謹慎。四月三日,佔領運動進入第三週之際,美國助理國務卿羅素在參議院作證說:「強化我們與台灣的關係以及我們與台灣人民的長期友誼,仍然是美國在亞太地區戰略再平衡的一個關鍵要素。」同時,他也警告北京:不要誤讀「俄羅斯併吞克里米亞」這個事件,對其亞洲鄰國採取類似的行動;中國不應懷疑美國對其盟友的防衛承諾。羅素藉中菲間南海領土爭議說事,不直接挑明中國對台灣的主權宣稱。
小國的「平衡遊戲」
在這波運動中,美國釋放支持台灣自主解決服貿爭議、不受北京恐嚇的信號,是相當清楚的。但是,我們也不能忘記,在二○○八年、二○一二年兩次總統選舉,美中「聯手」支持國民黨。台灣是在強權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國,必須懂得善用「權力平衡」的縫隙,但操作這樣的「平衡遊戲」要非常小心。四月四日,民進黨駐美代表處向美方表態「支持自由貿易、市場開放,並非全面反對兩岸服貿協議」,立刻在台灣引起反自由貿易陣營的批評。「自由貿易」霸權一直是台灣的主流經濟意識形態,台灣的「經濟自由度」排名世界前茅,比日本、韓國還高。美國壓迫台灣開放市場,是履行其對台之「防衛承諾」的代價,公眾必須認識到這一點,經濟與政治是分不開的;我們願意為民主生活與國家生存付出什麼代價?因此,若「服貿協議」實質審查完畢後,以及將來可能簽訂的TPP,付諸公民投票,由人民自主決定,可能是最佳方案。當然前提是先解除鳥籠公投。
太陽花運動召喚了令人驚歎、謙虛的力量。長達二十四天的佔領行動,改變了台灣的政治面貌,打亂了國共合作的進程,迫使美中強權表態。我們仍處在餘震之中,其深刻的歷史意義,或許如黑格爾所言,智慧女神之梟在暮色籠罩時才振翅翱翔。
吳介民/當太陽的光芒穿透黑箱
吳介民/中研院社會所副研究員學生佔領立法院,不但撼動台灣的政治地殼,也衝擊地緣政治,逼使美國和中國表態。洶湧如山洪的「三月學運」,將人民對馬政府執政六年來的不滿,透過行使「抵抗權」而總爆發,瞬間讓當局措手不及,過程充滿戲劇性,對抗性如此之高,激發整個社會對服貿議題的關心與討論。
這場抵抗運動至少已經獲致四項重大成就。第一,佔領國會議場讓簽署服貿的利弊得失,攤在陽光下。少了學生驚天一擊的佔領行動,服貿已經過關。國民黨強欲通過服貿,凸顯馬英九總統獨斷、破壞法治、撕毀朝野協商,進而引發的憲政危機,讓人們開始思考「民主重生」,將「公民憲政會議」排上了運動議程;而對「自由貿易」霸權的質疑,也開始進入公眾視野。
第二,馬任期內與中國締結十九項協議,性質皆為國共雙邊黨對黨合作的產物,公民社會沒有置喙餘地,甚至連反對黨也插不上手。國共政商集團不但壟斷、收割了兩岸經濟交流的利益,也正在腐蝕台灣的民主根基。佔領行動揭露了國共架構排除人民參與的專制本質,直接抵抗這個特權利益集團的反民主醜態。反服貿運動不但讓北京踢到鐵板,也讓公民運動成為兩岸互動中「強而有力的行動者」。
經此一役,北京不得不面對台灣公民力量的崛起,它得心應手的「收買策略」也受到牽制。這場運動將催生全新的兩岸談判準則,將「中國因素」端上檯面,讓台灣社會警覺事態之嚴重,並進行有意義的討論與審議;也讓國際社會理解進行中的兩岸互動模式,在台灣造成的經濟和政治弊害。學生們清晰表述:「我們不反對與中國往來,而是主張人民有權利參與兩岸關係的決策。」
抵抗運動突破國共架構
第三,馬英九亟思進行「馬習會」,以之定義其「歷史定位」。服貿是馬赴北京的伴手禮,是國共之間深化「政治互信」的通關密碼。按照原先立法院的議程,服貿很可能在本會期「強勢表決」通過。但馬英九為何如此急躁,非得在三月闖關?實因馬習會的「機會之窗」正在快速關閉,時間流失對馬不利。年底七合一選舉將至,明年是總統大選年。
馬急著成事,但呷緊弄破碗,讓人看破手腳;馬在政治上躁進,北京縝密以對,反會更加謹慎。佔領行動擾亂了國共原先設定的合作議程,破壞馬習會的節奏,甚至導致其破局。
第四,一九九○年野百合學運,在民主化關鍵時刻扮演催生者。當下這場三月學運,在許多層面已超越廿四年前三月學運的規模和格局。佔領行動所展示的爆發力與抗爭高度,讓台灣在世界學運史寫下獨特的一章。這場運動沒有區隔學生與公眾之間的「分隔線」(分隔線曾是野百合運動內部自我批判的一個重點),使熱情公眾與社運NGO能夠立即進場,在立法院四周形成保護力量,並且展開各種組訓培力,如「非暴力抗爭技術」、「公民審服貿」(街頭上的公民審議)、「開放論壇」(讓圍觀者成為發言主角)、「街頭公民教室」等等。學運適時嫁接了公民社會多元而異質的聲音,進而轉化為自發的「全社會運動」。
學運宣告馬英九「民主公敵」
凱道五十萬人大集結,震撼了一意孤行的馬政權,運動氣勢大為提升,學生堅持的目標簡單明瞭:監督機制先立法,退回服貿再實質審查。這個時刻,國內外媒體提問「光榮退場機制」。「光榮退場」其實是假議題,因為學生已經救贖了墮落的政治,在民主倒退、威權復辟的關鍵時刻激奮挺立,它的歷史貢獻毋庸置疑,太陽花已綻放光芒。
不論馬英九最終以何種方式「平息」這場運動,無論是暴力驅離、無限期的拖延戰術、或與學生訂定城下之盟,馬英九註定是落敗的一方,因為在輿論戰線上,已經宣告馬英九在政治上失能(politically defunct),也預示馬英九作為「民主公敵」的歷史評價。但是,馬英九對應抗爭的方式,卻會影響學運的下一步與台灣民主的未來。正因如此,在歷史時刻來臨之前,社會團結是關鍵,運動需要挺住,我們仍堅定守護學生、保衛民主。
《星期專訪》吳介民︰跨海峽政商集團 正掌控這個國家
中研院社會所副研究員吳介民。(記者廖振輝攝) |
中 研院社會所副研究員吳介民指出,過去,他曾使用「跨海峽政商聯盟」這個概念,警示橫跨台海兩岸的政商關係,特別指向權力與商業利益(資本)的交易,例如在 國共合作模式下獲得特殊利益的權貴政客(連戰家族、江丙坤家族等),實為北京對推動「兩岸整合」有功者的打賞。現在,中共利用這些關係建立起影響台灣內政 的槓桿,這種操作已相當純熟,而在台灣也不乏樂於配合的財團與政客。
跨海峽資本 是台資還是中資?
問:「服貿協議」與「自經區特別條例」,已陸續送立法院等待審議。你會以什麼角度切入,來檢視當前的兩岸經貿發展問題?
吳 介民︰最近情勢,需要對兩岸之間資本流動與操作模式,做更深入分析。許多資本財團同時部署在兩岸,這些資本究竟是台資、還是中資?例如旺旺、頂新、日月光 等等。使用傳統的「台資」或「中資」來看這一類資本的行為,不夠精準,因為它們既是台資、又是中資,這種身分上的雙重性,更恰當的說法是「跨海峽資本」。 這一類資本,原本出身台灣,但是其營運早已跨足兩岸,在中國的營收甚至遠甚台灣。它們為了中國市場可以自稱為「中國品牌」,但遇到問題時,又訴求台資身 分、「台灣血統」,例如hTC開發中國市場受挫,王雪紅就回頭尋求台灣消費者支持。日月光爆發污染事件後,張虔生也喊出「根留台灣」。訴求「台商」身分, 暗示「可以讓人放心、甚至認同它」的親近感。諷刺的是,媒體發現了張虔生是新加坡籍,商人的國籍取決於強烈的避稅動機。
問:這類資本的行為對台灣產生了什麼影響?
吳: 跨海峽資本,對台灣政經、社會影響力愈來愈深,它們在兩岸穿梭操作,已形成主導台灣政經方向的一股力量。以食品業為例,旺旺在中國賺大錢,並曾拿中國政府 巨額補貼。早在○八年就回台購買「三中」媒體集團,影響輿論,成為中共喉舌,鼓吹中華民族愛國言論,較《人民日報》、《新華網》不遑多讓;還引發「反媒體 巨獸運動」。頂新發跡在中國,回台灣買味全,發生資金缺口時,國台辦協助紓困;近年回台灣買一○一股份,味全最近還爆發「黑心油事件」。
跨國五鬼搬運 犧牲台灣員工
製 造業方面,污染後勁溪的日月光集團,值得細看。日月光集團總共約六十九家子公司。一九八四年在高雄設廠,一九九九年開始介入環隆電氣的經營權(當年入股環 電廿一%)。二千年起陸續在上海、蘇州、山東威海及昆山設廠。○三年在上海設立環旭電子。二○一二年集團全球營收近六十四億美元,在台營業額廿四億美元, 看似典型的跨國企業,其實不然。
幾年前,日月光操作環電在台股下市,然後在上海將「環旭電子」上市,並用「環旭」來台設立的「環鴻科技」收 購環電生產線,利用資產重組,大賺股市金融財,長期操作下來,生產線逐步外移,犧牲台灣環電員工工作權益,大量裁員。另值得注意,環旭在中國是A股上市, 外資要A股上市,絕大部份要採取「中外合資」的模式。環旭其實很接近「純外資」,但包裝為「中外合資」。日月光在中國是否享有特殊政商關係?
問:這些企業集團,經營形態各異,可否歸納一些通性?
吳: 這些跨海峽資本,大致上有一些類似的行為特徵。第一,遊走在兩岸間政商關係網絡之中,本質上接近權力與金錢/資本的交易。第二,在兩岸都設立組織機構,方 便資金、貨物、人員(勞動力)的調度,規避不利其營運的政府法規。第三,利用兩岸關係中「特殊化的制度漏洞」,從事「尋租活動」。《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第 十條開了「後門」,以致大量中國勞工可用「活動」名義進來,然後訂定許多相關的配套,賦予行政機關很大的裁量權。最近馬政府更將這些配套,整合成「大陸地 區人民進入臺灣地區許可辦法」,較過去規定更加鬆綁。這會產生什麼問題?就是造成台灣的「外勞雙軌制」:一般外國人,適用《就業服務法》,規定較嚴,門檻 較高。中國人適用《兩岸人民關係條例》所衍生的一套法令與行政措施。李健鴻教授講得好,他說台灣本身的制度設計,就是採取「一國兩制」,表面上設防,其實 是給中資開後門。很弔詭的,原本在一九九○年代,為「大陸地區」設立了一套特殊體制,是為了防它,現在卻演變為替跨海峽資本敲開「尋租空間」。兩年前被揭 發的「洋華事件」,就是以實習受訓名義輸入中國勞工。
兩岸權貴俱樂部 誰有資格參加
問:但有些人質疑︰資本就是資本,需要特別警戒中資和跨海峽資本嗎?
吳: 這似是而非。沒錯,跨海峽資本運作,坐落在資本全球化的大環境;兩岸之間「貿易自由化」,也是全球化一環。但仔細觀察這些「跨國企業」,基本上只跨兩國, 以日月光為例,它的生產基地主要佈局在中國與台灣;但它同時設立多家控股公司,用來操作財務,都是避稅天堂,像百慕達、維京群島、開曼群島等地。所以,這 種全球化其實鎖定在兩岸之間,所謂「大中華區」的全球化,就是「鎖進中國」。再者,中國資本主義具有強烈的權錢交易性格,消化吸納了跨海峽資本,使之競相 參加博鰲論壇、紫金山峰會,躋身兩岸權貴資本俱樂部。人權、勞動條件,不會進入政商交易的議程之中。
還有,中國政府對於台灣的主權宣稱與領 土圖謀,使兩岸之間的經濟關係更加複雜。因此,對服貿協議的批判,除了從反新自由主義全球化、關注弱勢者的利益、社會安全等角度,還需加上國家安全、產業 發展政策等視角。對台灣而言,新自由主義全球化與經濟中國化,是雙螺旋的共構關係。
跨海峽資本遊走兩岸,出入靈活彈性,有如拓撲學上的「莫 比烏斯帶」,是一種裡外相通的資本/政商空間。如同我手上的這條圓圈色帶,一面白色、一面紫色,你把它剪斷,扭一圈,再接合,結果原本兩個各自獨立的空 間,就變成兩面相通的同一空間,成為「空間變形蟲」,方便五鬼搬運。
對中國特殊化 導致尋租腐化
問:你認為台灣應該如何政策補強?
吳:目前政策對跨海峽資本、對中資,因為採取「特殊化」政策,結果導致「尋租空間」,也就是特權交易的蔓延。因為特殊化,讓權力和金錢之間的交易,更加方便,那些玩弄政商關係的人,更表露一種「理所當然」的無賴:「不然你要我怎麼辦?」
釜 底抽薪,就是對「外來資本」都採取同一套標準。不應該特殊化中國,而是合理地管控資本進出,如「民主陣線」賴中強律師所建議,嚴格規範「任何他國政府對台 灣進行具有控制力或重大影響的投資」。此外,在敏感產業、弱勢就業群體、社會安全、民主防衛機制、文化自主性等方面,政府應該嚴加把關,不能以「自由化」 說辭傷害社會。對於「自經區」,也應採取同樣標準。「自經區」按照目前「新自由技術官僚」的藍圖,「前店後廠」模式開跑,整個台灣就成為「替資本家去除管 制」的「自由島」了。在「擁護自經區」的企業財團與「反服貿協議」的小企業、弱勢企業之間,存有實實在在的階級衝突。
我必須強調,跨海峽政商集團正在掌控這個國家。目前體制下,《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何不正名為《兩岸政商關係條例》?這套惡質、鼓勵尋租、創造腐化空間的法制,必須廢除。
中國警方向檢察官建議審判民權倡導者許志永
儲百亮 2013年12月09日
香港——中國著名人權運動人士許志永的律師和一位朋友周五表示,北京警方建議法院對許志永進行審判,因為他曾參與組織要求共產黨公布官員財產及提供公平教育機會的示威活動。
北京調查人員的建議使許志永離審判又近了一步,但許志永的律師張慶方在電話採訪中說,是否起訴仍需由檢察官決定。
張慶方說,「從法律角度來看,這意味着公安機關認為許志永的行為已構成犯罪。」
許志永的朋友滕彪在電話採訪中說:「檢察官可以選擇起訴,也可以要求展開進一步的調查,或者駁回相關指控。據我看,可能性最大的恐怕還是起訴。」
滕彪說,許志永的另一名律師已經把警方的決定告訴了他。
張慶方說,許志永堅持認為自己是無辜的。
「許志永始終堅持認為,自己沒有犯任何罪,完全是在法律賦予自己的權利範圍內行事,」張慶方說。
這些指控表明,政府已經把矛頭對準了許志永,因為他在一項公民權利運動中發揮了帶頭作用。這項運動呼籲更大的政治自由,呼籲通過公示官員財產來對抗腐敗,從去年開始獲得公眾支持。
該運動還對中國的教育制度提出了抗議。中國的教育制度導致農村學生無法享受與大城市學生相同的資源和機會。
張慶方說,許志永受到的刑事指控是「聚眾擾亂公共場所秩序,他被抓就是因為這項罪名」。
「公安機關聲稱,他組織人們聚集起來要求公布官員財產和享有教育平等權,擾亂了公共秩序,」他說。
滕彪說,警方還指控許志永幫北京和其他地方的一些通常為時簡短的小型抗議活動準備了橫幅和其他用品。
共產黨嚴密控制着中國的檢察官和法官,在政治敏感案件中更是如此,許志永似乎不大可能躲過審判和牢獄之災。
今年7月,在自己的公寓里被非正式軟禁了三個多月後,許志永被警方拘捕。新公民運動和類似權利運動的其他幾名支持者也已被捕,其中包括投資人王功權和資深異見人士楊茂東。上周,中國東部的一家法庭審訊了新公民運動的另外三名參與者。
從2003年接手孫志剛案開始,今年40歲的許志永成了中國維權界的著名人物。孫志剛是一名年輕的服裝設計師,在一個收容所被人毆打致死。收容所是羈押沒有適當居住證明的人的場所。孫志剛事件引發的憤怒迫使政府取締了這類收容所的任意羈押行為。
許志永是學法律的,但政府管理機構拒絕給他頒發從業執照。
許志永的律師張慶方說,檢方可能需要花一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來考慮這起案件,甚至可能耗時更久。他還說,自己最近一次探視許志永是在11月末。
「他挺好的,」張慶方說,「他的態度很堅定,要為自己做無罪辯護。」
儲百亮(Chris Buckley)是《紐約時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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