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陳瑞光先生,不,這話有點語病,因為我們這些老頭子說過,陳瑞光的這個Team,力可敵新聞局或新華社,不,他的Team的成績,是這些侯舌單位做不到的,因為他們有愛,有希望....
起初驚訝:"第一次看到"大紀元"的日本語版,特地去看一下它約10個非中文的版本。
" 後來一想太陽花革命的13種外語,"一開始只有35人的翻譯小組,到後來擴大到89位成員".....釋然:http://web-inlife.com/?q=node/289
太陽花學運期間擔任外媒組長的學生領袖之一、台大法律研究所三年級碩士生陳瑞光,15日晚間騎機車行經新北市坪林北宜公路往宜蘭方向,疑打滑撞擊路肩水泥護欄,整個人彈飛至三樓深溪谷死亡。
民進黨無能讓公民社會相信自己是執政當局之外可行的替代方案,是太陽花運動之所以爆發的原因之一;在運動之後,民進黨藉由延攬社運青年努力彌補過失。自占領退場至今,已經有好幾位太陽花運動者加入民進黨,在中央黨部擔任各項職務(「職務」這個詞在此使用運動圈外的詞義)。但這個過程也充滿爭議,有些成為黨工的社會運動者被控「出賣運動」加入體制(註3)。而除了致力成為公民社會中絕不妥協的反對者與國家機器內部有能力實現改變的促成者(enabler)之間的橋樑,民進黨也試圖經由小型的團體會議與運動者交流。這些努力最後很有可能促使民進黨的觀點與社會運動觀點結合起來,組成一條反對國民黨,同時在兩岸關係脈絡下反對中國共產黨的「統一戰線」。在某些情況下,民進黨也希望能協助青年運動者更瞭解如何與國際社會及外國政府交流,至少避免不適當地疏遠華府的潛在盟友。
其中一次這樣的接觸就發生在這個月初,民進黨聯繫了太陽花運動期間在國際宣傳部門作用舉足輕重的台大法律所研究生,26歲的陳瑞光(Oliver Chen)。但在與民進黨接觸不到一天之後,陳瑞光卻死了。根據官方報導,陳瑞光在那天深夜死於機車意外(註4),在雨後溼滑的北宜公路上失控打滑之後摔落山崖下。但至今幾乎沒有相關事證公布,許多疑點仍然未解,例如陳瑞光為何會走上那段全國最危險的山路,通往一個他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去的地方,尤其是在深夜。其他與這次事故相關的重要細節至今也尚未公布,例如驗屍報告、監視錄影等。
陳瑞光不久前才加入了最近由太陽花運動老將黃國昌號召的「島國前進」,正被培訓為新一代的領導人。----太陽花落在何方?(by J. Michael Cole)
我不認識陳瑞光先生,不,這話有點語病,因為我們這些老頭子說過,陳瑞光的這個Team,力可敵新聞局或新華社,不,他的Team的成績,是這些侯舌單位做不到的,因為他們有愛,有希望....
起初驚訝:"第一次看到"大紀元"的日本語版,特地去看一下它約10個非中文的版本。
" 後來一想太陽花革命的13種外語,"一開始只有35人的翻譯小組,到後來擴大到89位成員".....釋然:http://web-inlife.com/?q=node/289
" 後來一想太陽花革命的13種外語,"一開始只有35人的翻譯小組,到後來擴大到89位成員".....釋然:http://web-inlife.com/?q=node/289
太陽花學運期間擔任外媒組長的學生領袖之一、台大法律研究所三年級碩士生陳瑞光,15日晚間騎機車行經新北市坪林北宜公路往宜蘭方向,疑打滑撞擊路肩水泥護欄,整個人彈飛至三樓深溪谷死亡。
民進黨無能讓公民社會相信自己是執政當局之外可行的替代方案,是太陽花運動之所以爆發的原因之一;在運動之後,民進黨藉由延攬社運青年努力彌補過失。自占領退場至今,已經有好幾位太陽花運動者加入民進黨,在中央黨部擔任各項職務(「職務」這個詞在此使用運動圈外的詞義)。但這個過程也充滿爭議,有些成為黨工的社會運動者被控「出賣運動」加入體制(註3)。而除了致力成為公民社會中絕不妥協的反對者與國家機器內部有能力實現改變的促成者(enabler)之間的橋樑,民進黨也試圖經由小型的團體會議與運動者交流。這些努力最後很有可能促使民進黨的觀點與社會運動觀點結合起來,組成一條反對國民黨,同時在兩岸關係脈絡下反對中國共產黨的「統一戰線」。在某些情況下,民進黨也希望能協助青年運動者更瞭解如何與國際社會及外國政府交流,至少避免不適當地疏遠華府的潛在盟友。
其中一次這樣的接觸就發生在這個月初,民進黨聯繫了太陽花運動期間在國際宣傳部門作用舉足輕重的台大法律所研究生,26歲的陳瑞光(Oliver Chen)。但在與民進黨接觸不到一天之後,陳瑞光卻死了。根據官方報導,陳瑞光在那天深夜死於機車意外(註4),在雨後溼滑的北宜公路上失控打滑之後摔落山崖下。但至今幾乎沒有相關事證公布,許多疑點仍然未解,例如陳瑞光為何會走上那段全國最危險的山路,通往一個他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去的地方,尤其是在深夜。其他與這次事故相關的重要細節至今也尚未公布,例如驗屍報告、監視錄影等。
陳瑞光不久前才加入了最近由太陽花運動老將黃國昌號召的「島國前進」,正被培訓為新一代的領導人。----太陽花落在何方?(by J. Michael Cole)
陳瑞光的雙親挑選兒子在學運時,在立院議堂的照片,做為告別式靈堂照片。(記者彭健禮攝)
2014-09-22 16:16
〔記者彭健禮/苗栗報導〕太陽花學運外媒組長陳瑞光,他的告別式今天在苗栗竹南老家舉辦,不少他的國小、國中、高中,到台大法律系、法研所的同學、老師出席,昔日學運戰友、島國前進發起人黃國昌、林飛帆、陳為廷也帶領300名島國青年參與,林飛帆、陳為廷甚抬棺送行,陳瑞光的靈柩上路時,眾人噙淚大喊「瑞光,一路好走!」
陳瑞光的告別式會場,布置簡潔、素雅,帳幕以白色為底,搭配水藍條紋,靈堂的主照,則是以陳瑞光當時在太陽花學運期間,於立院議堂內所拍攝,獲雙親選用,因為這張照片裡頭的陳瑞光笑容燦爛且自信十足,讓他們驕傲。
今天上午9點開始,陳瑞光的國小、國中、高中,到台大法律系、法研所的同學、老師,及苗栗小英之友會、太陽花國際部、台灣人權文化協會、廢除死刑推動聯盟等團體陸續進場公祭。
島國前進發起人黃國昌、林飛帆、陳為廷,於陳瑞光事發以來,帶領島國青年協助喪葬事宜,並於昨天晚間起徹夜陪伴,黃國昌在臉書寫到「夜半,在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命運』的旋律中,大夥再敬瑞光一杯酒。」林飛帆在臉書寫下「陪你最後一夜了」。不過午夜的一場大雨,也讓他們為了會場保持會場地板乾燥,折騰了整晚。
公祭結束後,陳瑞光的靈柩,緩緩從住家移上靈車,親友們在夾道成列,做最後的道別時,不少人早已泣不成聲。陳為廷、林飛帆等人則抬棺送行,希望陳瑞光「一路好走!」
陳為廷更在靈車轉出庄口,駛過公義路,經過張藥房原址時,在臉書感嘆道「想起昨夜暴雨中,夥伴開會討論論述組的發展,放起你一次街頭演講,慷慨激昂、頻頻破音的影片。感到踏實的失去。漫漫的旅程路途還遙遠。走找公義的所在,仍遠遠望不到盡頭。」
陳瑞光的雙親挑選兒子在學運時,在立院議堂的照片,做為告別式靈堂照片。(記者彭健禮攝)
〔記者彭健禮/苗栗報導〕太陽花學運外媒組長陳瑞光,他的告別式今天在苗栗竹南老家舉辦,不少他的國小、國中、高中,到台大法律系、法研所的同學、老師出席,昔日學運戰友、島國前進發起人黃國昌、林飛帆、陳為廷也帶領300名島國青年參與,林飛帆、陳為廷甚抬棺送行,陳瑞光的靈柩上路時,眾人噙淚大喊「瑞光,一路好走!」
陳瑞光的告別式會場,布置簡潔、素雅,帳幕以白色為底,搭配水藍條紋,靈堂的主照,則是以陳瑞光當時在太陽花學運期間,於立院議堂內所拍攝,獲雙親選用,因為這張照片裡頭的陳瑞光笑容燦爛且自信十足,讓他們驕傲。
今天上午9點開始,陳瑞光的國小、國中、高中,到台大法律系、法研所的同學、老師,及苗栗小英之友會、太陽花國際部、台灣人權文化協會、廢除死刑推動聯盟等團體陸續進場公祭。
島國前進發起人黃國昌、林飛帆、陳為廷,於陳瑞光事發以來,帶領島國青年協助喪葬事宜,並於昨天晚間起徹夜陪伴,黃國昌在臉書寫到「夜半,在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命運』的旋律中,大夥再敬瑞光一杯酒。」林飛帆在臉書寫下「陪你最後一夜了」。不過午夜的一場大雨,也讓他們為了會場保持會場地板乾燥,折騰了整晚。
公祭結束後,陳瑞光的靈柩,緩緩從住家移上靈車,親友們在夾道成列,做最後的道別時,不少人早已泣不成聲。陳為廷、林飛帆等人則抬棺送行,希望陳瑞光「一路好走!」
陳為廷更在靈車轉出庄口,駛過公義路,經過張藥房原址時,在臉書感嘆道「想起昨夜暴雨中,夥伴開會討論論述組的發展,放起你一次街頭演講,慷慨激昂、頻頻破音的影片。感到踏實的失去。漫漫的旅程路途還遙遠。走找公義的所在,仍遠遠望不到盡頭。」
20140822 島國前進新竹晚會 瑞光短講
第一次對話是這樣,在一個外媒組進駐後幾天的開完長長的會的午夜。
「怎麼還不睡?」
「還在趕外媒組的稿子。待會還有一個外媒的訪談稿要趕。」
「喔幹,辛苦了.....。弄完快睡啦。」
「你們也辛苦了。」他說,「我也觀察蠻久了。其實如果你們人不ok的話,我也不會進來的。」
「還在趕外媒組的稿子。待會還有一個外媒的訪談稿要趕。」
「喔幹,辛苦了.....。弄完快睡啦。」
「你們也辛苦了。」他說,「我也觀察蠻久了。其實如果你們人不ok的話,我也不會進來的。」
「你是哪裡人?」
「苗栗啊。」
「真假?苗栗哪裡!」
「就在大埔附近。」
「離張藥房很近嗎?」
「小時候每天都經過啊。」
「喔幹,那等這攤搞完,你應該來加入捍苗青。」
「求之不得啊。」
「苗栗啊。」
「真假?苗栗哪裡!」
「就在大埔附近。」
「離張藥房很近嗎?」
「小時候每天都經過啊。」
「喔幹,那等這攤搞完,你應該來加入捍苗青。」
「求之不得啊。」
後來,我們並沒有機會,好好一起回到苗栗。
沒想到這樣第一次來到你家。
隔了一年。又這樣在竹南守夜。
晚上,大家陪瑞光回苗栗了。
夜半,聚集在才子的書房,追思一切的一切。
在滿滿的書城堡壘中,發現了John Keats 的詩集與Oliver 的筆記。
靈前,我們再度共飲了一杯酒,
May we together pass, and calmly try
What are the world's true joys, --ere the great voice,
From its fair face, shall bid our spirit fly.
What are the world's true joys, --ere the great voice,
From its fair face, shall bid our spirit fly.
瑞光兄弟,一路好走。
太陽花學運團隊編譯陳瑞光 傳車禍不治
2014-09-16 13:17
〔記者吳張鴻/新北報導〕在318太陽花學運中堪稱外電編譯組的靈魂人物、目前就讀國立台灣大學法律學研究所3年級的26歲陳瑞光,昨天深夜疑似獨自一人騎車至宜蘭,在11時許行經北宜公路46.3公里處時,不慎打滑自摔墜落山谷,送醫不治。
當時陳瑞光騎乘的機車打橫在路邊,巧從宜蘭送完貨準備回台北的薛姓貨車司機行經該路段,發現後立刻通報警、消,警、消到場後不見陳瑞光的蹤影,不久後遂在約9公尺深的山谷中尋獲陳瑞光,然送院前已明顯無生命跡象,緊急送往台北市立萬芳醫院搶救後仍宣告不治。
陳瑞光的母親連夜從苗栗北上了解案情,傷心欲絕地表示「並不清楚兒子為何要去宜蘭。」
精通英、日、德、法4國語言、且飽覽各國法條的陳瑞光,在太陽花運動的編譯組內扮演統籌角色,除了進行外電編譯、將法條精準翻譯成外文供外媒參考,另主動接洽30多家外媒來訪,其中不乏美國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法國世界日報、英國BBC、日本NHK、阿拉伯半島電台等知名媒體。
太陽花學運幕後推手系列報導4》讓世界看見 陳瑞光主持正「譯」
有專業法學背景又涉獵多國語言的陳瑞光,是太陽花學運外電翻譯的靈魂人物。(記者謝佳君攝) |
記者謝佳君/專訪
從 三、五人到七、八十人,太陽花學運外電翻譯組短短兩、三天就籌組成龐大團隊,其中十二人在議場內輪班,全天候即時發送十三國語言新聞稿、同步翻譯,更主動 聯繫國外媒體採訪,讓服貿議題被國際看見;不過,其中牽涉艱澀難懂的法律條文,要精準翻譯、傳達理念,有專業法學背景又涉獵多國語言的陳瑞光,無疑是組內 的靈魂人物。
80人大團隊 譯民版監督條例
「反服貿不能只是國家關起門來自己吵,應該強化對外關係,用輿論壓力讓國際對馬政府的信賴度降低。」就讀台大法律研究所三年級的陳瑞光說,政府濫用公權力,侵害人民權益,應被揭發,讓國際看見,他們還合力翻譯民間版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第一時間將訊息發送各國。
組內除了英、日、德、法、荷、韓、葡萄牙、西班牙及阿拉伯文等共十三國語言學生,現在還加入手語,但非人人有法學背景,因此陳瑞光會協助翻譯,且光他一人就能獨挑英、日、德、法四國語言,他說,大學讀法律時常閱覽外國法,涉獵不少語言,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來自苗栗竹南的陳瑞光,高中到新竹唸書,漸漸感到城鄉落差,大學來到台北,更深刻感受社會資源分配不均。
見流血驅離 拒絕再置身事外
持續關注社會分配正義的他,曾參加反媒體壟斷運動,這次反黑箱服貿眼見學長們在行政院被強制驅離,頭破血流,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自此長駐立院議場。
在 翻譯組內,陳瑞光主動接洽國外媒體採訪,扮演統籌角色,至今已有三十多個外媒來訪,不乏美國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法國世界日報、英國BBC、日本 NHK、阿拉伯半島電台等知名媒體;四月十日在美國國會山莊舉辦的台美關係法三十五週年聽證會更邀請學生參加,讓學生發表理念。
面對學生應該好好唸書,不要插手公共議題的質疑,陳瑞光直言,「關心公共事務不該分年齡階段!」而且他專攻憲法、行政法,更有感於服貿應該先立法、再審查,遵守程序,透過這次學運得以實踐所學,展現「公民不服從」的權利和義務,起而抵抗。
陳瑞光形容,學生們就像游擊隊對抗正規軍,儘管大家都很疲倦,但年輕人的眼神卻閃耀光芒,他們不需要英雄人物,他們從Teamwork找尋對未來的希望。
假專家、假民主
現在馬政權的辯護者最常訴之的工具之一, 就是他們是(或聽)專家 (立委、財經人士、法律......)。
這專家主義在60年代的中西文化論戰就破產了,現在還借屍還魂。
昨日的新聞面對面,學生輕易的指出,他們陣營的專家,可並不比你們的少......
姚立明教授說, 馬英九自稱是法律專家,近來犯錯4處 (稱學生有強佔公署罪.......)
他們邀協約的最大受惠者工商界的人,去所謂工商國是會議扮演專案的角色。
我在前天寫過"工商界的老闆應該知恥",或可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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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eb-inlife.com/?q=node%2F289
【生活講堂】 經歷「太陽花」:翻譯組長陳瑞光訪談
来源:
Inlife映生活
採訪撰文|楊戎真 圖片提供|陳瑞光
太陽花學運結束了,其引發的後效應可能遠遠超乎人們的想像。台灣人是不是無形中變得不一樣了?經歷了那麼大陣仗的抗議行動,結束後,累得躺了兩天,現年26歲,目前就讀台大法律研究所,學運期間擔任翻譯小組協調人的陳瑞光表示,「這次的參與讓我感到(台灣)比較有希望,看到曙光。」
從「三、四天」到三週
怎麼會做起翻譯?原來是為了響應中研院法律所老師黃國昌場內需要翻譯人員的籲求,而加入翻譯小組。他們是將整個太陽花學運放送全世界的中樞。學運一開始,學生以一雙脫鞋夾著ipad進行直播的方式,讓外界看到真實情況,迅速與創新的媒體操作,令人耳目一新,也越發看到外界媒體已經不容易操弄的景況。
就讀台大法研所研三的陳瑞光,學運的第三天就進入議場靜坐。「我們沒有80年代這麼多工作機會,但我們受了很好的教育,也具備很多專長、技能,資訊上非常成熟,可是我們面對的是很不樂觀的未來,很早就意識到畢業後可能就是22K,面對未來有不安與焦慮,尤其中國因素這麼強烈。我們老師說過:『年輕人,你覺得你們的人生卡住了嗎?』,我們這一代好像遇到了瓶頸。」
原本以為「只會去三、四天」,未料整個事件持續了超過3週,他說這對所有人都是極大的考驗,不管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過程中非常累,仰賴大量的咖啡提神,保持工作狀態,沒有注意到身體已經不行了。出來之後才一次爆發。」
「結束後,回到住處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也是睡到中午才有辦法起床,身體整個都垮掉了。」
「大家的工作量都很沈重,我自己晚上都還有外國媒體的採訪等。因為時差的關係,記者半夜打電話採訪,我都得面對,白天還有白天的事……一天可能只有兩三個小時的睡眠,睡得很淺。」
「醫生大概每8個小時幫大家量一次體溫跟做記錄,很多人在裡面不知不覺就感冒,真的狀況很差,有點難以形容,主要是空氣還有精神壓力很大……」
「很多人進到立法院兩三天,出來後感冒到現在(4月12日)都還沒好。裡面是非常容易生病的環境……」
半夜和美國連線做直播辯論會
專業與協調溝通的結合
這次台灣的學生運動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讓外媒做出反應與報導,與翻譯小組的作用有著極大的關係。與他們接觸過的著名外媒超過20家:CNN、BBC、VOA、日本NHK、日本產經日報……;加上一些不那麼大的媒體,以及獨立記者,則超過5、60家。
陳瑞光在這個小組中既要翻譯,同時扮演協調人的角色,接洽外國媒體記者,幫助他們安排採訪,做外媒專訪時的同步口譯,安排其他成員進行會場聲明、新聞稿多種語言的翻譯與發佈,然後放到網上。當時,他們以14種語言進行翻譯,外加手語。
龐大的工作量,讓他經常只能睡2~3個小時,尤其配合一些西方媒體的時差,很多時候剛睡下,就馬上被叫起來應付採訪需求。
對於整個翻譯團隊的品質,陳瑞光感到非常驕傲。「當然是非常非常驕傲,他們翻譯的速度很快,4、5頁的中文稿件,大概3、4個小時即可翻好。」
「不同組別有不同生態,英文組由師大翻譯研究所博士班的學生主導,對筆譯的要求非常高;日文組有很多日本人在裡面,大家會一直討論怎麼翻比較好,所以翻譯出來的品質都很優良。」
中文新聞稿永遠在很趕的時間才取得,而他們很快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新聞稿翻出,滿足外籍記者的需求。剛開始堅持一翻二校的原則,在新聞處理講究時效,但翻譯強調準確的情況下,他們仰賴的就是協調與不斷的溝通。
「在趕出稿的情況下,壓力就非常大。一方面要讓翻譯人員好好翻,一方面要應付外界需要稿子的需求。協調變得很重要,過程中一直面對這種問題,一直溝通。」
在創造歷史中堅韌起來
「一位美國彭博社記者過度引申林飛帆受訪時的一句話,報導引起很多讀者的不滿。我們當時就檢討怎樣避免這樣的事件再發生。此外,BBC的記者也講了很多他們不滿的事情,日文組也出現一些情況,好多類似的大大小小的事件,讓我焦頭爛額。」
從未有這樣的經驗,卻一夕之間要面對這麼龐大的工作,陳瑞光坦言,也曾面臨很大的挫折,懷疑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很多事件一起發生,期間一度要放棄。」
「那天就有點挫折感,覺得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勝任這工作。那時候真的想放棄,回家休息。」
他們也得面對台灣「做」新聞的媒體習慣。「他們知道我是翻譯組協調人,就想要我們用13種語言各講一遍『撤回服貿……』,還要我先跟他們套好招。我覺得這跟播放新聞的本意不太一樣,好像在拍戲,就拒絕了。我覺得這不是真實採訪的樣態,甚至是表演的。他們蠻常做這樣的要求,我們盡可能解釋,我們不會做這樣的配合。」
「有些記者在訪談幹部時,會用聊天的方式跟我們聊,但手上拿一卷紙,裡面藏一支錄音筆,來套消息,所以有些內部決定好還沒正式對外公布的事,媒體卻報出來了,我們就很錯愕,我們學生可能沒想那麼多。後來才發現是國內的媒體用這樣的方式獲取消息。」
能夠理解對學生而言,他們突然承接到的是一個遠超過他們經驗與經歷的責任,在那樣龐大的壓力下選擇逃離,也是很自然而合理的,但一種歷史的使命感讓他們留了下來:「在裡面的每分每秒都在創造歷史的感覺,我想是蠻驕傲的。」
也因此,這個一開始只有35人的翻譯小組,到後來擴大到89位成員,在學運結束後,翻譯團隊大部分的人都決定繼續留在團隊裡,「我們會繼續在社會上努力,離開立法院並不是撤退,而是繼續投身社會……」
「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是好國、好民」
而陳瑞光最大的收穫,也許不只是累積經驗,而是看到曙光。「自己學到非常多東西,不只是跟各國媒體聯絡,還有跟內部小組成員以及其他工作伙伴的溝通協調,都是書本上學不到的。要有EQ,要學會怎麼樣人際往來、妥協,或者需要做公關。」
「過去一直覺得台灣像鬼島,想要逃出去。所以(我的)外語能力好,也是有這方面因素。」
「可是,這次就覺得:在這邊認識很多很棒的人,覺得跟他們一起合作、一起工作,台灣是非常有希望的。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國家,有那麼多優秀人才。很多人蹺課、翹班,來這邊無怨無悔的做事情,這麼好的人。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是好國、好民。」他形容自己經歷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
「在裡面20幾天是正確的。雖然很多人出來以後可能要面對司法訴訟,很多家人對他們不解,所以他們也會猶疑到底自己做的對不對,這樣會不會太超過,因為網路上正反兩面評價都有。可是出來的那一瞬間,看到那麼多人支持我們,會感受到我們還可以繼續努力下去。」
他認為每個參與者都是英雄。「林飛帆、陳為廷剛好每次都主持記者會,也是參與決策的學運領袖,但這是一種組織上的必要性,組織還是要有領導人,為了運作還是要有一定的對外的窗口,但是會因此他們功勞比較多嗎?我相信他們本人也反對這樣的說法。」
「我們盡量避免少數的幾個人成為要角這樣的事情,這是媒體某種程度上的造神運動,因為這樣比較有新聞性,或比較容易凝聚焦點,因為要描述整場運動,不如描述一個人簡單。」
議場內也有「大腸花」
一群20幾歲為主的年輕人,整天在一個封閉的議場裡,除了面對巨大的壓力,也不免有些趣事,「陳為廷每天睡覺位置跟我們蠻近的,所以就會看到他一個人抱著拉拉熊在睡覺。網路上流傳他抱著拉拉熊睡覺的照片後,隔天就有人送來一百隻拉拉熊。」收到那麼多拉拉熊,「陳為廷的表情很錯愕。大家都嘲笑他。」
決定離開立法院後,場外舉辦了「大腸花論壇」,發言要以粗話開場,把各種不滿宣洩出來,或是對學運的看法都表達出來,毫無禁忌;而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議場內也舉辦了大腸花論壇,要陳為廷、林飛帆或其他幹部出來「面對」(批評)。
「大家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不滿,罵髒話。可是氣氛很像在進行祭典,鬧得非常愉快,口無禁忌。」也許是20多天的「革命情感」,讓大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用一種宣洩式的表達方式,進行「祭典式」的結束。
「所有人都非常辛苦,也都無怨無悔的工作。很多人都對他們的決策方式不滿,都是用很激烈的方式表達,可是最後還是支持他們的決定。」
「有人打鼓,大家就起鬨,叫喊『陳為廷過來面對』;或者聊林飛帆外套的事情;或討論分工合不合理。用非常戲謔的方式來講,並非真正的攻擊,大家笑鬧成一片,氣氛非常歡樂。」
或許這就是學生最大的優點。「我們不會想太多個人的利益,你說天真也好,年輕人還沒有像大人會考慮利害關係。這是學生的一個特點,也是學生運動最寶貴的一個地方。」
「我一開始接待一個德語記者時,他不太相信沒有政黨色彩,沒有政黨在後面操作,這麼大規模,又這麼有組織的運作,一定是有政黨或什麼,常理判斷也是這樣,可是他到現場後,就心服口服了。」「這次的運動本身從任何角度去看,很清楚是以學生為主體。」
五星級學運?
對於外界說他們是五星級學運,陳瑞光表示,物資的確是很豐富,各式各樣的需求第一時間就到位。「社會上的響應非常迅速。」立法院很髒,很多人在裡面要長期睡覺,為了健康著想,在醫療團的建議下,徵求10幾萬一台的吸塵器,「上網徵求,就一次來了4台。」
「從這點來看,的確是五星級的學運。」但是陳瑞光認為能在裡面度過一天,都很厲害。「我21日就進去一次,那天翻來翻去徹夜沒有好好入眠,裡面狀況很差。一方面空氣很差,與外界隔絕,會有壓力,看到警察在外面走來走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攻進來。」
「因為沒有天然採光,完全靠照明,就會失去時間感。不知道現在幾點,星期幾,過著沒有時間的生活。」
「伙食算是很豐富,但考量到議場內的衛生問題,不要有水灑出來等,吃的東西也非常單調,幾乎每天是同樣口味的便當。想像這種生活進行20天!」
「議場內持續有高分貝的演講,以及一些活動同時在進行;你在工作要專心,一直有突發狀況發生,突然有記者,或者跟其他組織溝通不良,必須排解、面對,其實是非常不好的工作環境,我們做的事情很多樣化,難度不一,要隨時繃緊神經去處理。」
「洗澡、上廁所都是很大的問題。我離開議場3、4次去朋友家或自己的住處洗澡,離開2個小時又回來。
「我記得進入議場後的第五天,我出來回到自己的住處,洗完澡想休息一下,那時候才下午,結果一躺下去就睡著了,完全沒有感覺就睡著了。」
「很多人離開之後就不想回議場了,裡面的日子還蠻難熬的。」
感動別人 感動自己
「離開議場的剎那,從濟南路側門的立法院後門離開,印象非常非常非常深刻就是,你在立法院裡面待了一段時間,走出來的時候受到一、兩萬人的搖旗吶喊、加油,說台灣以後靠你們了……」
「濟南路到林森南路的路口我們走了20分鐘才走到,沿路上所有的人都拿著旗幟、花朵,還有管弦樂團演奏『島嶼天光』這首歌,一瞬間就覺得:台灣的未來還是很光明的。」談話中習慣連用幾個「非常」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觸。
事件過後,不免有反思,陳瑞光認為,最大的影響應該是:很大程度上喚回年輕人對政治的熱情,也讓社會大眾比較知道政治是什麼。
「服貿這麼專業性的問題,還有各式各樣涉及國際貿易、政治、法律、經濟專業面相的複雜議題,很多人一開始無法理解,但隨著這件事情,大家都好像上了一課。20幾天,新聞不斷的報導,現場不斷聽到演講,各領域的學者專家樂於發表專業的看法。」
「我想這次運動很大程度上就是各給兩個政黨很大的一巴掌:你們兩個再不好好弄的話,我們年輕人就取代你們自己來做。」
陳瑞光的外語能力怎麼鍛鍊來的?
並非外語專業,卻能在那麼大陣仗的活動中擔任翻譯組協調,陳瑞光的外語能力自不在話下,他在宿醉中去參加滿分9級分的雅思檢定,還獲得7、8級分。
「法律專業用到外語的機會很高,除非只打算在國內從事相關工作,台灣的經濟環境,必須走出國外,所以我從大學時代就開始修很多外語的相關課程。也很常聽BBC廣播,並且跟國外友人保持聯絡,信件往返聊天、互相慰問等。很多方式可以讓自己建立比較國際觀的視野,並保持語言能力。」
「這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就是每天花個二、三十分鐘,讀一篇英文報導,或聽一篇英文的廣播,持續性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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