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強 ( Li Keqiang):2015 FT訪談
2013.3 据路透社报道,中国最高权力代际更迭程序完成。
12届人大首次会议周五(3月15日) 选举现年57岁的李克强为政府总理。这样, 英语流利的这位原常务副总理得以接替温家宝上任。 近3000名代表中,只有3票反对、6票弃权。 温家宝在担任了两届总理后不能再度连任。昨天,如所预料, 59岁的中共总书记和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人大会议上被选举为国 家新主席,接替在位10年的胡锦涛,计票结果是, 2952票赞同,1票反对,3票弃权。 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第二次实现最高权力和平转移。 作为最高决策者,习近平负责制定大政方针,李克强将主管内阁, 负责政策的实施及对经济的监控。
李克強:中國無意挑戰國際秩序
FT總編巴伯(左)與中國總理李克強(右)
曾經動力十足的中國經濟正以25年來最慢的速度增長,而且增速預計將進一步放緩;執政的中國共產黨正在展開大規模的反腐整肅;與此同時,中國領導人正在努力清理幾十年來極為嚴重的工業污染。
在中國總理李克強在位於北京天安門廣場西側的人民大會堂會見英國《金融時報》同仁時,這位中國二號實權人物似乎對這些問題都抱著泰然處之的態度。
李克強直接負責管理這個全球最大的經濟體(以購買力衡量),並領導中國經濟從過去那種由信貸助推、由投資拉動的增長模式轉向更可持續的未來。
這是李克強首次接受西方媒體機構採訪。在長達一小時的問答過程中,他神情放鬆、談笑風生、應對自如。這次採訪是在人民大會堂香港廳進行的,選擇這個場所接見一家英國報紙的主編,可謂極具象徵意義。
李克強向世界傳達的主要信息是,即便在中國發起創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sia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簡稱:亞投行)之後,中國對現有國際金融體系的承諾保持不變。
直到今年1月,似乎還沒有任何一個西方國家打算加入亞投行,該行對現有的由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構成了明顯挑戰。但此後,美國的多數盟友都已申請加入該行,突顯出地緣政治實力重心正在以何種方式向東方轉移。
盡管美國嚴肅表明瞭反對態度,英國還是於上月申請加入亞投行。這促使其他歐洲和西方盟友爭先恐後地提交加入申請,讓美國頗感孤立和舉步維艱。就連美國高官也將此事形容為北京方面一個令人驚嘆的外交勝利。
但在這次接受採訪時,李克強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哪怕是一點點的得意。他多次堅稱,中國無意打造新的國際秩序。
“中方願意與各國一道,維護現行的國際金融體系,”李克強說。“(亞投行)應該是對國際金融體系的一個補充。”
他對英國申請加入亞投行明確表示歡迎,並強調該行以及由日本和美國主導的亞洲開發銀行(ADB)可以“並行推動亞洲發展”。
中國有時抱怨稱,佈雷頓森林機構(Bretton Woods institutions,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World Bank))打造的戰後自由國際秩序,初衷是為了遏制中國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一些中國學者和官員辯稱,這一體系已經過時,需要被取代。
談到中國是否希望取代佈雷頓森林機構這一具體問題時,李克強的回答十分明確。
“不存在打破現有秩序的問題,”他堅稱。“我們和世界銀行等機構合作,學習了很多先進理念;我們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使中國企業懂得如何更好地按照國際規則參與競爭。無論是和平還是發展,中國都是現行國際體系的受益者。”
李克強甚至對美國主導的亞太貿易倡議《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TPP)也表現出了謹慎的熱情。由於刻意將中國這個世界最大的商品貿易國排除在外,TPP已被許多人視為一個“唯獨禁止中國入內的俱樂部”。
中國領導人在言談中喜歡使用比喻。李克強在闡述他對量化寬松政策和美聯儲(Fed)結束非常規貨幣政策的擔憂時,措辭極其形象。
“實施量寬政策是比較容易的,無非是印票子,”他說。“在推動量寬政策的時候可能是魚龍混雜,什麽都能夠在汪洋大海中生存下來,現在還很難預測一旦量寬政策退出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
他警告稱,不少國家還沒有實施結構性改革來解決全球金融危機的根源問題。他把世界經濟比作一個“先得給他弔水,打抗生素”的病人,暫時無法靠自身免疫系統來使肌體正常恢復。
與不少對中國高級領導人的採訪不同,李克強在這次採訪中沒用底稿,英國《金融時報》的問題也未事先提交給李克強或他手下的工作人員。
盡管這次會談內容原定不記錄在案,但李克強後來同意英國《金融時報》發表談話的全部內容,前提是不對他的話作任何修改——這一點在中國的大環境下也是非同尋常的。
與李克強隨意放鬆的舉止形成對照的,是富麗堂皇的會談場所,以及端上熱毛巾、軟飲料和大量茶水的發式考究的服務員。
今年59歲的李克強來自農業省份安徽,是一名中共基層乾部的兒子。在1966年至1976年的文革結束前後,李克強有四年時間在農村的土地上辛苦勞作。1978年,他成為恢復高考後被北京大學法律系錄取的首屆學生。
李克強就讀中國這所最著名高等學府時,正趕上中國版的“開放”(glasnost)期,那是一段向長期被禁的西方政治思想敞開大門的非凡歲月。他與其他學生一道翻譯了已故英國資深法官丹寧勛爵(Lord Denning)所著的《法律的正當程序》(The Due Process of Law)。當時的同班同學說,李克強受到了一些自由派教授的影響,這些教授中的一些人篤信憲政民主。
1998年,李克強被派去管理貧困的河南省,成為中國最年輕的省長。他的河南任期曾被一樁醜聞蒙上陰影——數萬農民在參加一個官方組織的獻血計劃時感染了艾滋病病毒(HIV)。
由於被視作前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的門生,許多人曾認為李克強將成為胡錦濤最有可能的繼任者,直到2007年,形勢明朗起來:習近平將接任國家主席。
自2013年初出任總理以來,李克強的首要任務一直是大幅削減中國臃腫的官僚體系的規模和權力,同時推進更可持續的城鎮化進程和金融改革,並“向污染宣戰”。
中國一些政界人士認為,自習李上臺以來,國家主席習近平鞏固權力的行為,已使得總理辦公室的重要性有所下降。
但在經濟這個一直由總理主導的領域,李克強表現出了信心。他留給外界的印象是,在人們日益擔憂經濟增長放緩之際,他是政府政策的掌舵人。
中國國家統計局周三稱,2015年首季度,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同比增長7.0%,是自2009年首季度全球金融危機達到巔峰以來最慢的季度增速。去年,中國經濟增幅為7.4%,為24年來最低的全年增幅。多數分析師預計,中國經濟今年將進一步放緩。
在兩周前進行的這次會談中,李克強承認中國政府在保就業和實現今年“7%左右”的官方增長率目標上面臨困難。
“我們的確有經濟下行壓力,”他說,“今年再增長7%左右的速度應該說是不容易的。”
但他堅稱,北京方面有能力實現這一目標,並實現“比較充分的就業,居民收入不斷增長,環境有所改善”。
“我們有能力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他說。“從去年四季度到現在,我們在財政貨幣政策方面都採取了微調政策,當然不是量寬,而是定向調控,應該說是起作用的。”
今年2月底,中國在3個月內第二次降息,另外還宣佈計劃,擬徹底改革地方政府財政,並在國內經濟增速放緩最嚴重的地區加大基礎設施投資。
一些擔任政府顧問的中國經濟學家和學者向英國《金融時報》表示,對於中國增幅放緩,中國領導層的實際擔憂要比他們公開表現出來的程度更甚。
許多人認為,中國經濟增長面臨的最大風險在於該國低迷的房地產市場。過去一年房價和房屋銷量一直在下滑,而且這種局面還可能會大幅惡化。
十年來,中國的房地產市場、尤其是住宅市場的繁榮一直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直到這個市場去年陷入困境。
去年,盡管中國房地產行業總體投資繼續以10.5%的增速增長,但房屋銷售面積仍下滑7.6%。李克強承認,房地產市場的低迷是尤其值得關註。
他說:“我們將保持(房地產市場的)平穩健康發展,既要鼓勵自主改善型需求,也要防止泡沫。坦率講,這幾者之間不是完全一致的,我們需要找到平衡點,進行調節,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們會努力做,而且相信能做到。”
當被問及中國的物價問題時,李克強表現出了更多的信心。中國的生產價格指數(PPI)已連續37個月負增長,這是前所未有的。
李克強說:“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大幅下跌,給中國生產價格指數確實造成了很大壓力。從一定意義上講,我們‘被通縮’了。當然,我講的這個‘被通縮’是打引號的,並不是說我們現在出現了通縮。”
3月份,中國消費價格指數(CPI)同比上漲1.4%,雖然遠低於政府為今年設定的“3%左右”的上漲目標,但漲幅仍是正值。
隨著日本和歐洲雙雙推出非常規貨幣政策,部分目的在於讓本國貨幣貶值,許多國際投資者都想知道,中國是否會忍不住讓嚴格管控下的人民幣貶值,尤其是在經濟增長放緩超出預期的情況下。
歷史上看,中國政府能夠抵禦加入貨幣貶值大潮的誘惑,最顯著的例子就是在1997-98年亞洲金融危機期間。在這個問題上,李克強與他的幾位前任持類似觀點,盡管他沒有明確排除中國採取行動壓低人民幣匯率的可能性。
“我不希望看到人民幣繼續貶值,因為我們不能靠貶值來刺激出口,”他說。“我們不願意看見貨幣競相貶值的狀態出現,那會出現貨幣大戰,逼著人民幣貶值,我覺得這對世界金融體系不是個好結果。”
李克強還深入探討了從中日關繫到正在進行的反腐行動等話題。他表示,“我們確實在加大反腐力度”。不過,反腐行動主要是由國家主席習近平領導的。
李克強說:“我們在通過約束政府依法行政、擔負應有的職責,激發市場活力,打掉尋租空間,鏟除腐敗。”
公開數據顯示,過去兩年中,中國有數十萬官員因涉嫌腐敗或違反中共紀律而接受調查。
談到中日關系,李克強的言論與中共官方口徑保持了高度一致,稱日本政府需要直面二戰前和期間日本的侵華暴行。
“中日關系目前還處在比較困難的時期。雙方有改善的願望,但是改善要有基礎,”他說。“這個基礎的根子還是怎麽正確認識二戰這段歷史,怎麽能夠汲取這段歷史教訓,不讓戰爭重演。”
雖然李克強堅稱中國並不打算挑戰現有的國際秩序,但他也清楚地表明,國際秩序需要改革,以體現中國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崛起。
“中國要維護現行的國際金融體系,並且願意做其中的建設者,”他說。“中方也願意與各國一道,共同推動這個體系朝著更加公正、合理、均衡的方向發展。”
依據這種說法,中國建立亞投行和其他機構的舉措,或許最好被視為北京方面的談判籌碼和杠桿,用來推動更快的改革,而不是用來取代或挑戰現有國際秩序。
李克強的任務是讓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發言權與它日益提升的地位相稱,同時確保國內經濟不會脫離正軌。他是否能成功完成前一個任務,很可能要等到他卸任後才會見分曉。至於後一個任務的完成情況,幾乎可以肯定,在2018年他第一個五年任期到期前,就會有定論。
譯者/何黎
曾經動力十足的中國經濟正以25年來最慢的速度增長,而且增速預計將進一步放緩;執政的中國共產黨正在展開大規模的反腐整肅;與此同時,中國領導人正在努力清理幾十年來極為嚴重的工業污染。
在中國總理李克強在位於北京天安門廣場西側的人民大會堂會見英國《金融時報》同仁時,這位中國二號實權人物似乎對這些問題都抱著泰然處之的態度。
李克強直接負責管理這個全球最大的經濟體(以購買力衡量),並領導中國經濟從過去那種由信貸助推、由投資拉動的增長模式轉向更可持續的未來。
李克強向世界傳達的主要信息是,即便在中國發起創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sia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簡稱:亞投行)之後,中國對現有國際金融體系的承諾保持不變。
直到今年1月,似乎還沒有任何一個西方國家打算加入亞投行,該行對現有的由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構成了明顯挑戰。但此後,美國的多數盟友都已申請加入該行,突顯出地緣政治實力重心正在以何種方式向東方轉移。
盡管美國嚴肅表明瞭反對態度,英國還是於上月申請加入亞投行。這促使其他歐洲和西方盟友爭先恐後地提交加入申請,讓美國頗感孤立和舉步維艱。就連美國高官也將此事形容為北京方面一個令人驚嘆的外交勝利。
但在這次接受採訪時,李克強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哪怕是一點點的得意。他多次堅稱,中國無意打造新的國際秩序。
“中方願意與各國一道,維護現行的國際金融體系,”李克強說。“(亞投行)應該是對國際金融體系的一個補充。”
他對英國申請加入亞投行明確表示歡迎,並強調該行以及由日本和美國主導的亞洲開發銀行(ADB)可以“並行推動亞洲發展”。
中國有時抱怨稱,佈雷頓森林機構(Bretton Woods institutions,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World Bank))打造的戰後自由國際秩序,初衷是為了遏制中國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一些中國學者和官員辯稱,這一體系已經過時,需要被取代。
談到中國是否希望取代佈雷頓森林機構這一具體問題時,李克強的回答十分明確。
“不存在打破現有秩序的問題,”他堅稱。“我們和世界銀行等機構合作,學習了很多先進理念;我們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使中國企業懂得如何更好地按照國際規則參與競爭。無論是和平還是發展,中國都是現行國際體系的受益者。”
李克強甚至對美國主導的亞太貿易倡議《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TPP)也表現出了謹慎的熱情。由於刻意將中國這個世界最大的商品貿易國排除在外,TPP已被許多人視為一個“唯獨禁止中國入內的俱樂部”。
中國領導人在言談中喜歡使用比喻。李克強在闡述他對量化寬松政策和美聯儲(Fed)結束非常規貨幣政策的擔憂時,措辭極其形象。
“實施量寬政策是比較容易的,無非是印票子,”他說。“在推動量寬政策的時候可能是魚龍混雜,什麽都能夠在汪洋大海中生存下來,現在還很難預測一旦量寬政策退出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
他警告稱,不少國家還沒有實施結構性改革來解決全球金融危機的根源問題。他把世界經濟比作一個“先得給他弔水,打抗生素”的病人,暫時無法靠自身免疫系統來使肌體正常恢復。
與不少對中國高級領導人的採訪不同,李克強在這次採訪中沒用底稿,英國《金融時報》的問題也未事先提交給李克強或他手下的工作人員。
盡管這次會談內容原定不記錄在案,但李克強後來同意英國《金融時報》發表談話的全部內容,前提是不對他的話作任何修改——這一點在中國的大環境下也是非同尋常的。
與李克強隨意放鬆的舉止形成對照的,是富麗堂皇的會談場所,以及端上熱毛巾、軟飲料和大量茶水的發式考究的服務員。
今年59歲的李克強來自農業省份安徽,是一名中共基層乾部的兒子。在1966年至1976年的文革結束前後,李克強有四年時間在農村的土地上辛苦勞作。1978年,他成為恢復高考後被北京大學法律系錄取的首屆學生。
李克強就讀中國這所最著名高等學府時,正趕上中國版的“開放”(glasnost)期,那是一段向長期被禁的西方政治思想敞開大門的非凡歲月。他與其他學生一道翻譯了已故英國資深法官丹寧勛爵(Lord Denning)所著的《法律的正當程序》(The Due Process of Law)。當時的同班同學說,李克強受到了一些自由派教授的影響,這些教授中的一些人篤信憲政民主。
1998年,李克強被派去管理貧困的河南省,成為中國最年輕的省長。他的河南任期曾被一樁醜聞蒙上陰影——數萬農民在參加一個官方組織的獻血計劃時感染了艾滋病病毒(HIV)。
由於被視作前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的門生,許多人曾認為李克強將成為胡錦濤最有可能的繼任者,直到2007年,形勢明朗起來:習近平將接任國家主席。
自2013年初出任總理以來,李克強的首要任務一直是大幅削減中國臃腫的官僚體系的規模和權力,同時推進更可持續的城鎮化進程和金融改革,並“向污染宣戰”。
中國一些政界人士認為,自習李上臺以來,國家主席習近平鞏固權力的行為,已使得總理辦公室的重要性有所下降。
但在經濟這個一直由總理主導的領域,李克強表現出了信心。他留給外界的印象是,在人們日益擔憂經濟增長放緩之際,他是政府政策的掌舵人。
中國國家統計局周三稱,2015年首季度,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同比增長7.0%,是自2009年首季度全球金融危機達到巔峰以來最慢的季度增速。去年,中國經濟增幅為7.4%,為24年來最低的全年增幅。多數分析師預計,中國經濟今年將進一步放緩。
在兩周前進行的這次會談中,李克強承認中國政府在保就業和實現今年“7%左右”的官方增長率目標上面臨困難。
“我們的確有經濟下行壓力,”他說,“今年再增長7%左右的速度應該說是不容易的。”
但他堅稱,北京方面有能力實現這一目標,並實現“比較充分的就業,居民收入不斷增長,環境有所改善”。
“我們有能力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他說。“從去年四季度到現在,我們在財政貨幣政策方面都採取了微調政策,當然不是量寬,而是定向調控,應該說是起作用的。”
今年2月底,中國在3個月內第二次降息,另外還宣佈計劃,擬徹底改革地方政府財政,並在國內經濟增速放緩最嚴重的地區加大基礎設施投資。
一些擔任政府顧問的中國經濟學家和學者向英國《金融時報》表示,對於中國增幅放緩,中國領導層的實際擔憂要比他們公開表現出來的程度更甚。
許多人認為,中國經濟增長面臨的最大風險在於該國低迷的房地產市場。過去一年房價和房屋銷量一直在下滑,而且這種局面還可能會大幅惡化。
十年來,中國的房地產市場、尤其是住宅市場的繁榮一直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直到這個市場去年陷入困境。
去年,盡管中國房地產行業總體投資繼續以10.5%的增速增長,但房屋銷售面積仍下滑7.6%。李克強承認,房地產市場的低迷是尤其值得關註。
他說:“我們將保持(房地產市場的)平穩健康發展,既要鼓勵自主改善型需求,也要防止泡沫。坦率講,這幾者之間不是完全一致的,我們需要找到平衡點,進行調節,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們會努力做,而且相信能做到。”
當被問及中國的物價問題時,李克強表現出了更多的信心。中國的生產價格指數(PPI)已連續37個月負增長,這是前所未有的。
李克強說:“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大幅下跌,給中國生產價格指數確實造成了很大壓力。從一定意義上講,我們‘被通縮’了。當然,我講的這個‘被通縮’是打引號的,並不是說我們現在出現了通縮。”
3月份,中國消費價格指數(CPI)同比上漲1.4%,雖然遠低於政府為今年設定的“3%左右”的上漲目標,但漲幅仍是正值。
隨著日本和歐洲雙雙推出非常規貨幣政策,部分目的在於讓本國貨幣貶值,許多國際投資者都想知道,中國是否會忍不住讓嚴格管控下的人民幣貶值,尤其是在經濟增長放緩超出預期的情況下。
歷史上看,中國政府能夠抵禦加入貨幣貶值大潮的誘惑,最顯著的例子就是在1997-98年亞洲金融危機期間。在這個問題上,李克強與他的幾位前任持類似觀點,盡管他沒有明確排除中國採取行動壓低人民幣匯率的可能性。
“我不希望看到人民幣繼續貶值,因為我們不能靠貶值來刺激出口,”他說。“我們不願意看見貨幣競相貶值的狀態出現,那會出現貨幣大戰,逼著人民幣貶值,我覺得這對世界金融體系不是個好結果。”
李克強還深入探討了從中日關繫到正在進行的反腐行動等話題。他表示,“我們確實在加大反腐力度”。不過,反腐行動主要是由國家主席習近平領導的。
李克強說:“我們在通過約束政府依法行政、擔負應有的職責,激發市場活力,打掉尋租空間,鏟除腐敗。”
公開數據顯示,過去兩年中,中國有數十萬官員因涉嫌腐敗或違反中共紀律而接受調查。
談到中日關系,李克強的言論與中共官方口徑保持了高度一致,稱日本政府需要直面二戰前和期間日本的侵華暴行。
“中日關系目前還處在比較困難的時期。雙方有改善的願望,但是改善要有基礎,”他說。“這個基礎的根子還是怎麽正確認識二戰這段歷史,怎麽能夠汲取這段歷史教訓,不讓戰爭重演。”
雖然李克強堅稱中國並不打算挑戰現有的國際秩序,但他也清楚地表明,國際秩序需要改革,以體現中國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崛起。
“中國要維護現行的國際金融體系,並且願意做其中的建設者,”他說。“中方也願意與各國一道,共同推動這個體系朝著更加公正、合理、均衡的方向發展。”
依據這種說法,中國建立亞投行和其他機構的舉措,或許最好被視為北京方面的談判籌碼和杠桿,用來推動更快的改革,而不是用來取代或挑戰現有國際秩序。
李克強的任務是讓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發言權與它日益提升的地位相稱,同時確保國內經濟不會脫離正軌。他是否能成功完成前一個任務,很可能要等到他卸任後才會見分曉。至於後一個任務的完成情況,幾乎可以肯定,在2018年他第一個五年任期到期前,就會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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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 据路透社报道,中国最高权力代际更迭程序完成。
3月15日,李克强顺利接棒温家宝成为中国第七任国家总理。八十多高龄的中国卫生部前官员陈秉中,发出质问:“对河南血祸负有主要责任的李克强,有什么资格坐在总理的位子上。”
(德国之声中文网)3月15日,新晋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签署第一号主席令,任命李克强为新一届中国国家总理。这位57岁的登顶权力高峰的新领导人,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位置,中国官媒也登出李克强的从政履历和政绩,并称他为"有魄力的、破解难题的高手。"
中国官媒"人民网"还发出特稿,其中大篇稿报道他在主政河南时"成功的扭转了河南的行进方向",在河南大力推进城镇化进程的经历。李克强于1998年6 月,从当时的中共中央团委书记位置上,"空降"至河南担任省委副书记;其后再升至河南省省长、省委书记、河南人大常会主任;2004年底李克强调离河南。
上世纪90年代初,李克强前任李长春主政期间,在河南推行"血浆经济"因而导致河南农村爆发艾滋病疫情,李克强主政期间,大批艾滋病感染者发病及死亡。对 此中国卫生部前官员、中国健康教育研究所前所长陈秉中在李克强当选总理后,发出质问:"李克强旧债未了,有何资格担任总理?"
"李克强背负着河南血祸的政治丑闻"
三年前起,陈秉中开始向中共高层反映河南艾滋病真相。今年两会前夕,陈秉中再致信给中纪委书记王歧山,该公开信中,陈秉中讲述了河南艾滋病疫情爆发的原因和经过;并通过详实的数据,披露在河南的多个村庄,大批曾参与卖血的青壮年死于血艾,河南出现了多个凋蔽的艾滋病村落。
陈秉中认为"二李"对河南艾滋病的发生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说李长春是河南血祸的始作俑者,那么李克强当时临危受命,对河南开始蔓延的艾滋病疫情"灭 火",掩盖和封锁真相并打压河南艾滋病维权人士,包括河南第一个发现艾滋病病例的医生王书平、目前已经出走美国的艾滋病维权人士高耀洁和非政府组织"爱知 行"的负责人万延海。以致疫情未得到遏制并向其它省市蔓延。据此陈秉中认为李长春和李克强两位高官面对河南艾滋病问题的态度,已将一起公共事件转化成政治 丑闻和道德危机。
陈秉中在公开信中要求中共当局对李长春和李克强蓄意隐瞒疫情导致艾滋病泛滥成灾的严重后果立案并追究刑事责任。同时政府应对艾滋病感染者及其家属履行救治责任和进行赔偿,并向艾滋儿童提供法律救助和福利保障。
"这样的人当总理,能让人放心吗?"
陈秉中在接受德国之声采访时,难掩愤怒,他认为李克强身上背负着这样的政治债务,依然能够平步青云,也体现出中共当局共同维护谎言和他们的既得利益:"河 南艾滋病爆发流行造成了严重后果,根据我的调查,河南艾滋病的大流行是发生在20年的事情了,已经造成了至少30万人相继感染艾滋病毒,至少有10万人因 为得不到很好的治疗死亡了,这个灾难是很严重的,对这个灾难的造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一个是李长春,一个是李克强;更为严重的是,这两位到现在对河南艾 滋病的发生,第一不认错,第二不担责,第三不给受害者和家属应得的赔偿,这样的人不被追究还逍遥法外,主要是有后台保护。"
据此陈秉中认为李克强根本没有资格担任国家总理,他表示也不敢想象一个不把百姓生命放在心上的总理将会把中国带向何方:"这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还推举李克 强担任总理,这样劣迹斑斑背负丑闻的人能担任总理吗?我在给王歧山的信中也非常明确,这是不应该的,李克强要当总理,最起码应该承认他在河南艾滋病事件上 该负责任,可是他到现在不认错,这样的人能当总理吗?能让人放心吗?"
作者:吴雨
责编:叶宣
中国官媒"人民网"还发出特稿,其中大篇稿报道他在主政河南时"成功的扭转了河南的行进方向",在河南大力推进城镇化进程的经历。李克强于1998年6 月,从当时的中共中央团委书记位置上,"空降"至河南担任省委副书记;其后再升至河南省省长、省委书记、河南人大常会主任;2004年底李克强调离河南。
上世纪90年代初,李克强前任李长春主政期间,在河南推行"血浆经济"因而导致河南农村爆发艾滋病疫情,李克强主政期间,大批艾滋病感染者发病及死亡。对 此中国卫生部前官员、中国健康教育研究所前所长陈秉中在李克强当选总理后,发出质问:"李克强旧债未了,有何资格担任总理?"
"李克强背负着河南血祸的政治丑闻"
三年前起,陈秉中开始向中共高层反映河南艾滋病真相。今年两会前夕,陈秉中再致信给中纪委书记王歧山,该公开信中,陈秉中讲述了河南艾滋病疫情爆发的原因和经过;并通过详实的数据,披露在河南的多个村庄,大批曾参与卖血的青壮年死于血艾,河南出现了多个凋蔽的艾滋病村落。
陈秉中认为"二李"对河南艾滋病的发生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说李长春是河南血祸的始作俑者,那么李克强当时临危受命,对河南开始蔓延的艾滋病疫情"灭 火",掩盖和封锁真相并打压河南艾滋病维权人士,包括河南第一个发现艾滋病病例的医生王书平、目前已经出走美国的艾滋病维权人士高耀洁和非政府组织"爱知 行"的负责人万延海。以致疫情未得到遏制并向其它省市蔓延。据此陈秉中认为李长春和李克强两位高官面对河南艾滋病问题的态度,已将一起公共事件转化成政治 丑闻和道德危机。
陈秉中在公开信中要求中共当局对李长春和李克强蓄意隐瞒疫情导致艾滋病泛滥成灾的严重后果立案并追究刑事责任。同时政府应对艾滋病感染者及其家属履行救治责任和进行赔偿,并向艾滋儿童提供法律救助和福利保障。
"这样的人当总理,能让人放心吗?"
陈秉中在接受德国之声采访时,难掩愤怒,他认为李克强身上背负着这样的政治债务,依然能够平步青云,也体现出中共当局共同维护谎言和他们的既得利益:"河 南艾滋病爆发流行造成了严重后果,根据我的调查,河南艾滋病的大流行是发生在20年的事情了,已经造成了至少30万人相继感染艾滋病毒,至少有10万人因 为得不到很好的治疗死亡了,这个灾难是很严重的,对这个灾难的造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一个是李长春,一个是李克强;更为严重的是,这两位到现在对河南艾 滋病的发生,第一不认错,第二不担责,第三不给受害者和家属应得的赔偿,这样的人不被追究还逍遥法外,主要是有后台保护。"
据此陈秉中认为李克强根本没有资格担任国家总理,他表示也不敢想象一个不把百姓生命放在心上的总理将会把中国带向何方:"这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还推举李克 强担任总理,这样劣迹斑斑背负丑闻的人能担任总理吗?我在给王歧山的信中也非常明确,这是不应该的,李克强要当总理,最起码应该承认他在河南艾滋病事件上 该负责任,可是他到现在不认错,这样的人能当总理吗?能让人放心吗?"
作者:吴雨
责编:叶宣
012年 11月 19日 09:06
中國新一代領導人:李克強
據其中的一位學生說,李克強就在這群學生之列。李克強上周四成為中共新領導班子中的二號人物,並將於明年3月出任國務院總理,主掌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一開始,部分在南京實習的學生想趕緊回到北京,參加“民主牆”運動。但他們的教授禁止他們這樣做,警告說“民主牆”運動將是曇花一現。學生們待在了南京;“民主牆”被封,很多在上面張貼標語的人被投入監獄。
這件小事從一定程度上顯示出1978年至1982年李克強在北京大學學習時中國活躍的氣氛,李克強在那時首次接觸到西方法律和政治概念。那個時期正值毛澤東去世、中國開始市場化改革後,中國不同尋常的開放。
圍繞上周中共領導層換屆的主要問題之一是,李克強是否會利用自己所受的教育來鼓勵現任總理溫家寶經常講到但從未實施的改革。
從很大程度上這將取決於他與習近平的關系。習近平上周四接替胡錦濤成為中共中央總書記。
據黨內人士說,在新一屆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的七位常委中,僅有兩位是胡錦濤的門生,李克強是其中的一位,他也是胡錦濤首選的接班人。習近平和其他四位常委則是胡錦濤的前任江澤民所支持的。
但李克強成為黨內二號人物,地位早早獲得了提升:溫家寶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僅排在第三位,排在第二位的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或許更重要的是,除習近平外,李克強是中共新一代領導人中唯一一個將在五年任期後連任常委的人,而2017年將可能有更多胡錦濤的盟友成為常委。
分 析人士說,李克強絕非戈爾巴喬夫(Mikhail Gorbachev):他的整個政治生涯在黨內行事都很謹慎,他的保護人胡錦濤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10年,中國經濟改革陷入停頓,一些政治自由被取消。 但據黨內人士和政治分析人士說,李克強學生時代接觸的西方思想以及他的很多同輩人追求的折中主義仕途,這些都使他有別於上一代及新一代領導人中的很多人。
他也是為數不多的英語相對流利的領導人之一。
新 加坡國立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教授薄智躍說,李克強必須改變自己的思維方式,以便在官僚環境下取得成功,但李克強內心深處實際上是一個自由派,無論是政治方面還是 經濟方面。李克強在北大求學時,薄智躍也是北大學生,並且認識李克強。薄智躍說,從思想觀念上說,他非常開放。
同習近平等其它幾位新任常委一樣,李克強這一代人在十幾歲時經歷了1966至1976年文化大革命的動亂,曾接受過“上山下鄉”的“再教育”。
但令李克強與眾不同的是,他完全依靠自己的才華考上了大學,是1949年以來中國首批學習西方法學和政治理論的大學生之一。這和習近平有著明顯不同,後者的父親是一位知名革命領袖。
按照習近平自己的描述,1975年他離開農村並進入北京的清華大學學習是由於當地中共官員和他父親求情。當時中國的大學還處於混亂之中,很多大學教師都還在“下放”,沒有返校。
李克強是“七七級”的一員。“七七級”是指1977年參加高考進入大學學習的一批人。經過文革動盪期間漫長的中斷之後,中國在毛澤東去世後的1977年恢復了高考制度,當年的高考是中國歷史上競爭最激烈的一次。
李克強在北京大學的同學中,有幾個人後來參加了1989年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民主抗議活動。這場抗議活動遭到了中國軍方的鎮壓,從而結束了中國在政治上相對開放的10年。
在課餘時間,北大學生常常聚集在校內知名的“三角地”交換各類書籍、音樂和理念。大家還聽台灣流行歌手鄧麗君的歌,當時鄧麗君的歌被斥為“靡靡之音”而遭禁。
在2008年發表的一份有關學生時代的簡短回憶錄中,李克強寫道,在這個時期,知識在以爆炸式的速度增長。我到北大不僅是學知識,而且是為了塑造一種氣質,掌握一門學科。
李克強的同學回憶說,李克強很安靜,學習非常刻苦,大多數時間都用於學習英文。他的同學何勤華在一篇回憶錄中說,李克強走路時,在食堂排隊買飯時,甚至在騎車或等公交車時都在背英語。
他的同學說,李克強同那些後來成為異見人士的活動分子走得不是特別近。
但李克強深受他的教授之一龔祥瑞的影響。龔祥瑞教授上世紀30年代曾留學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曾公開主張多黨制的優點。
龔祥瑞選擇李克強進入一個小組翻譯英國法學家丹寧勛爵(Lord Denning)的名著《法律的正當程序》(The Due Process of Law),並請李克強幫助他準備一本行政法方面的新書。
參與翻譯丹寧勛爵這本著作的另外一位譯者是楊百揆。楊百揆是李克強的同學,因為參加89事件而被判入獄11個月。
不過李克強同一個學生組織進行的帶有試驗性質的競爭性選舉劃清了界限,轉而在中共體制內逐級晉升。
1982年從北大畢業後,李克強在共青團工作了15年,後來重回北大讀在職研究生,在厲以寧教授的指導下攻讀經濟學碩士學位。厲以寧是中國最早主張市場化改革的人士之一,人稱“厲股份”。
李克強的論文是關於城市化的──中國官員最近在與一位西方銀行家的會談中一再提到城市化問題。隨著未來10年中國領導人努力通過刺激內需、特別是農民工的消費而實現經濟再平衡,城市化將是中國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
李克強的學術及政府工作背景與溫家寶截然不同。溫家寶學地質出身,工作後先是在中國偏遠的西北部地區做了14年的地質學家。在出任總理之前,他從未擔任過部長或主持一個省的工作。
李克強曾任中國人口第一大省河南省的省委書記及中國工業化程度最高的省份之一遼寧省的省委書記。他現為常務副總理,輔佐溫家寶管理經濟。
從李克強的從政記錄看,他勝任其職,但表現並不突出。
一些人將河南的一樁醜聞歸咎於他。上世紀90年代,河南有數萬人在賣血後感染了HIV病毒。李克強的同班同學說,這個問題始於李克強在河南的前任。
在遼寧省,李克強因推出一項棚戶區改造及為一百萬人改善住房的計劃而被人們牢記。擔任副總理期間,他還負責實施一項2015年前建設3,600萬套保障房的計劃,他說保障房可以幫助推動消費。
美國官員說,在實現中國經濟再平衡的問題上,李克強聽起來比溫家寶更真誠。他們認為溫家寶有時只是走走過場。實際上,李克強常常使用“城市化”這個詞而不是“再平衡”。
李克強今年還批準出版了世界銀行(World Bank)與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撰寫的報告《中國2030》(China 2030)。該報告主張打破很有影響的國有企業的壟斷。
李克強對政治改革的看法則沒有這麼明確,但他的同班同學說,由於他的很多親密朋友是律師、法官和法學教授,他清楚地了解中國法律制度的薄弱。
他的一位同班同學說,他明白問題所在,但問題是,他能否改變這種體制,抑或是被體制所改變?
JEREMY PAGE
(Bob Davis對本文亦有貢獻)
Next Premier Came Of Age In Era Of Openness
In late 1978, a group of Chinese law students were on a field trip to the eastern city of Nanjing when they first heard that dissidents in Beijing were pasting political poems, pamphlets and slogans on a brick wall downtown.
Among the students, according to one of them, was Li Keqiang, the man who on Thursday took the No. 2 slot in a new Communist Party leadership and is set to become premier and chief steward of the world's second-largest economy in March.
At first, some of the students in Nanjing wanted to rush back to Beijing to join the 'Democracy Wall' movement. But their professor forbade them, warning that the movement would be short-lived. The students stayed in Nanjing; the Democracy Wall was shut down and many of those who used it were jailed.
The episode gives a taste of the heady atmosphere in which Mr. Li was first exposed to Western concepts of law and politics while studying at Peking University from 1978 to 1982偉an era of unusual openness following the death of Chairman Mao Zedong and the launch of market-oriented reforms.
One of the key questions surrounding this week's leadership change is whether Mr. Li will draw on his education to encourage the kind of reforms that the current premier, Wen Jiabao, often spoke about but never delivered.
Much will depend on his relationship with Xi Jinping, who replaced Hu Jintao as party chief on Thursday.
Mr. Li is one of only two prot嗷g嗷s of Mr. Hu in the new seven-man leadership and was his first choice as successor, according to party insiders. Mr. Xi and four others are backed by Mr. Hu's predecessor, Jiang Zemin.
But Mr. Li was given an early boost when he garnered the second rank in the party: Mr. Wen had only been No. 3, with the No. 2 spot held by the head of China's rubber-stamp parliament. Perhaps more important, Mr. Li is the only member of the new leadership apart from Mr. Xi who will stay on beyond the next five-year term, and more Hu allies could join the body in 2017.
Mr. Li is no Mikhail Gorbachev: He has toed the party line for his entire career and his patron, Mr. Hu, has presided over a decade in which economic reforms stalled and some political freedoms were rolled back, analysts say. But his exposure to Western ideas as a student, and the eclectic careers pursued by many of his contemporaries, set him apart from many in both the previous and the new generation of leaders, according to party insiders and political analysts.
He is also one of the few leaders with relatively fluent English.
'He has had to modify his way of thinking to succeed in a bureaucratic environment, but deep down Li Keqiang is really a liberal, politically and economically,' said Bo Zhiyue, a professor at the 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 who was a contemporary and an acquaintance of Mr. Li's at Peking University. 'Intellectually, he's very open.'
Like other members of the new Standing Committee, including Mr. Xi, Mr. Li is part of a generation who were taken out of school as teenagers and sent into the countryside for 're-education' during the turmoil of the 1966-76 Cultural Revolution.
What makes him different偉especially from Mr. Xi, whose father was a famous revolutionary偉is that he relied solely on his talents to win a university place and was among the first students since 1949 to study Western law and political theory.
Mr. Xi, according to his own accounts, secured his escape from the countryside and a place at Beijing's Tsinghua University in 1975 thanks to lobbying by local party officials and his own father. At that time, the university was still in chaos and many teachers had not returned from internal exile.
Mr. Li was one of the 'Class of '77' who won their university places in the most competitive entry examinations in China's history in 1977偉the year after Mao's deaths when exams were revived after a long hiatus amid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urmoil.
His contemporaries at Peking University included several people who later became involved in the pro-democracy demonstrations around Tiananmen Square in 1989, which were crushed by the military, bringing to an end the decade of relative political openness.
In their spare time, students used to congregate in an area known as the 'Triangle' to exchange books, music and ideas. They listened to songs by Teresa Teng, a Taiwanese pop star whose music was banned for being too sensual.
'In this period, knowledge was expanding with the speed of an explosion,' Mr. Li wrote in a brief memoir of his student days published in 2008. 'I came here looking not just for knowledge, but to mold a kind of temperament, to master a kind of academic discipline.'
Classmates remember Mr. Li as a quiet, obsessively hardworking student who spent much of his time trying to master English. 'He recited it while he was walking, while queuing to eat in the canteen, even when riding or waiting for the bus,' recalled He Qinhua, a classmate, in a memoir.
Contemporaries say he wasn't particularly close to those who went on to become dissidents.
But Mr. Li was strongly influenced by one of his professors, Gong Xiangrui, who had studied at the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in the 1930s and who publicly advocated the virtues of a multiparty system.
Mr. Gong chose Mr. Li to be part of a group to help translate the book 'The Due Process of Law' by Lord Denning, the British jurist, and to prepare a new book on administrative law.
One of the others who helped translate Lord Denning's book was Yang Baikui, a fellow student who was jailed for 11 months for his role in the 1989 demonstrations.
Mr. Li, though, distanced himself from experimental competitive elections for one student body, and instead climbed through the ranks of the Communist system.
Graduating in 1982, he spent 15 years in the Communist Youth League, but returned to Peking University to do a part-time master's degree in economics under professor Li Yining, an early advocate of market reforms, known as 'Mr. Shareholding.'
Li Keqiang wrote his thesis on urbanization偉something Chinese officials repeatedly pointed out in recent meetings with one Western banker. Urbanization is a critical issue for China over the next decade as leaders try to rebalance its economy by stimulating domestic consumption, especially among rural migrants.
His academic and administrative records stand in contrast to those of Mr. Wen, who studied geology and spent the first 14 years of his career working as a geologist in China's remote northwest. He had never been a minister or run a province when he became premier.
Mr. Li has governed Henan, China's most populous province, and Liaoning, one of its most industrialized. Most recently, he has been executive vice premier, helping Mr. Wen to run the economy.
Mr. Li's record in government has been competent if unremarkable.
Some blame him for a scandal in Henan, in which tens of thousands of people were infected with HIV after giving to blood banks in the 1990s. Classmates say that the problem began under Mr. Li's predecessor in Henan.
In Liaoning, Mr. Li is remembered for spearheading a plan to renovate slums and improve housing for a million people. As vice premier, he also championed a campaign to build 36 million affordable homes by 2015, arguing that social housing helps to boost consumption.
U.S. officials say Mr. Li sounds more sincere about rebalancing China's economy than Mr. Wen, who they believed sometimes was just going through the motions. In fact, Mr. Li often uses the word 'urbanization' instead of 'rebalancing.'
Mr. Li also endorsed publication this year of a report called 'China 2030' prepared by the World Bank and China's state-backed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which advocated breaking apart powerful state sector monopolies.
His views on political reform are less clear, but classmates say he has a clear understanding of the weakness of China's legal system as many of his close friends are lawyers, judges and law professors.
'He understands the problem,' said one classmate. 'The question is: Can he change the system, or has the system changed him?'
JEREMY PAGE
偉Bob Davis contributed to this article.
Class of '77
Li Keqiang won entry to Peking University in a year of record competition for a spot. Among his contemporaries:
Wang Shaoguang 偉 'New leftist' professor at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Zhang Wei 偉 Onetime party highflier who resigned after Tiananmen and went on to teach economics at Cambridge
He Qinhua 偉 President of the 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Wang Juntao 偉 Publisher of an underground magazine in the 1980s who spent four years in prison after the Tiananmen crackdown and went into exile in the U.S.
Du Chun 偉 Director of the Ministry of Justice's Department for Directing Lawyers and Notarization
Yang Baikui 偉 Jailed on 'counterrevolutionary' charges after helping to write petitions in the 1989 demonstr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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