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26日 星期一

廖志峰(1) 2024、尉天驄

書展期間真的很感謝專程來探視打氣的朋友,也很感謝誤入臨演並買書的朋友,像春旭,看到朋友的喜悅就是撐過六天書展最大的動力。朋友的購書確定了我業績不至掛零的基礎,更多的還是不認識的讀者朋友買的,老實說,很開心看到年輕人走入允晨文化的攤位,我有時候很想問:你們走錯了嗎?我賣書的態度就像當年在淡水水源街賣書,悠悠地看著翻書的人,猜想他們會從書中獲得的啟示⋯⋯。有朋友轉述:為什麼廖志峰老喜歡宗教區呢?其實我只是喜歡安靜,我可以忍受看書時的背景音樂就是小提琴,最多是大提琴。如果太浮躁無法看書。喜歡看書的人,自身會形成結界,別人進不去,自己出不來。我喜歡這樣。其實,我有時候小酌時也會進入到這樣的狀態,在又不在。
書展期間,因為找吃的過程,意外遇到了久違的紹華,十分驚喜,我們有了一段溫暖的談話,覺得有一個被時間遮掩的自己又浮現了,內心感動。紹華說她ㄧ直記得並感謝我幫她出版了第一本書,她相信我同樣給了其他人機會⋯⋯。老實說,我沒想到她會提這件事,只是她讓我想起那個更為單純,而且純粹的自己。我忘了很久。我也深知不要向別人討人情的道理,以免讓自己顯得可悲。這麼冷的天,這麼溫暖的談話,這麼不預期的巧遇,都令人感動,謝謝紹華。
相信自己是最重要的,但不要忘記那些給自己機會和幫助的人。工具和平台會改變,速度也不同,但是尋求感動自己的故事這件事,不會改變。
可能是 3 個人和文字的圖像
所有心情:
Ben Chen、吳鳴和其他310人

【愛悅讀】20160216 廖志峰 《書,記憶著時光》
編輯每天以閱讀為業、與文字為伍,是許多文青嚮往的行業;但是,廖志峰以資深出版人的­身分告訴大家,編輯絕非如此浪漫的行業。《書,記憶著時光》的第一篇以「倉庫」為題,­道盡基層「搬書小兵」在書庫勞動的酸甜苦辣,鎮住整本書。
編輯每天以閱讀為業、與文字為伍,是許多文青嚮往的行業;但是,廖志峰以資深出版人的身分告訴大家,編輯絕非如此浪漫的行業。《書,記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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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悅讀】20160216 - 書,記憶著時光 - 廖志峰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q4etNxL9h4



近來,廖志峰兄的佳作頗多,只錄提到我的部分:

廖志峰
1月16日這一天


在迪化街度過一個下午,先是在迪化洋行聽了胡琴王子陳家琨和學生們演奏的樂曲,買了他的演奏專輯,就離開了。好久沒有聽胡琴演奏了,可能和心情已及生活的節奏有關。不過,在即將過年的老街上,聽到胡琴悠揚而顫動的琴音,真的把人從現時的情境,帶往音樂裡的世界。隨身帶了一本書想給住在附近的朋友,不遇。卻在長街上遇到鍾漢清兄。只在臉書上交談的朋友在這裡碰面真是意外,他也來訪友,還熱情地邀我一起去朋友家聊天,我想到書包裡的書稿和書,就沒隨他去了。他問了老曹81歲慶生會的事,他說,是好主意。我起了個頭,卻完全沒頭緒,得再找時間想一想。


正聊著時,對面的騎樓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奕成,幾乎每次來迪化街都會遇到,就揮一下手打招呼。告別鍾兄後,我繼續找著咖啡館,想找一家安靜的咖啡館,把《環城大道》校完。追這本蒙迪安諾早期代表作的故事,另外交代,一開始都是偶然。但是每當我在長街這樣晃蕩時,就覺得自己像遊魂。喜歡蒙迪安諾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把這種晃盪賦與意義,定格為一種記憶的腳步,街道因此與生命相連。

就在我以為不會再遇到任何人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是曾建元。前天才和來訪的六四民運參與者和見證者吳仁華提起建元,真是巧。他很高興地和我打招呼,又介紹他身邊另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前獨立中文筆會會長廖天琪教授,我們三年前在德國見面過,一起參加了廖亦武得獎的典禮和酒會,在迪化街遇到,真是太意外了。台灣的近況,建元會和她說,我們只交換了一下廖亦武的近況,我說我常上他的臉書,他真是忙。

陪他們一起參觀完大稻埕戲院後,後來又有新朋友加入,我想他們有更重要的話題聊和討論,就先離開了。天琪說難得見面連喝一杯茶的時間也沒有,奇怪的是當下的心靜不下來,把我帶開的是我的腳步。政治或政局分析留給專家討論,我還是得把書稿看完。

2016年1月16日的這一天,會有很多人提,對每個人的意義和衝擊也都不同,離開迪化街的時候,天色暗了,選舉結果也慢慢出來了,安靜的長街,亮燈的飲食店,聚集著看開票的人,有些人是和親朋好友一起看的,也是一種聚會的方式。我慢慢往東走,人車疏落,安靜得不像台北不像週末應有的寂靜。我後來走到了錦西街,在騎樓裡吃著米苔目和嘴邊肉,一邊看著開票,有些地方很膠著,不過,結果也不是我能改變的,就放心地去看間諜橋。

我想我不會忘記這一天,這一天的台北,是這樣的安靜和冷清。心情百感雜陳。

*****

他不在出版社,就在書店 /李懷宇 [中國作家/出版人]

2009年夏天,我第一次到臺北,下了機場,天已經黑了。廖志峰先生來接我,素未謀面,但我們一路有說不盡的話,都是關于書。他送給我一袋子書,好 幾本正是我要采訪的學人的著作。在臺北那一個月的時光,只要我沒事,廖志峰下了班就來帶我到處玩,逛書店,看風景,談人事。有一回,我們相約到淡水玩,晚 上吃海鮮時,我才聽他講起在淡江大學中文繫念書的故事。

廖志峰是允晨文化出版社的發行人。他主持出版過許多我景仰的文化人著作,余英時、白先勇、李亦園、黃進興、陳弱水、單德興、李有成,都是我相談甚歡的 前輩。我零散地看過廖志峰寫的書評,發現他的文筆非常好,而且有一顆誠樸的愛書之心。我暗暗地期盼廖志峰在出版衆多名著之外,也有他自己的著作。果 然,2015年7月,廖志峰的《書,記憶著時光》在允晨文化問世了。


我向來以爲,會編書的人也會寫書。像我采訪過的前輩中,三聯的范用、沈昌文,長沙的鐘叔河、朱正,既是出版人,也是寫作者。由于見多識廣,善于結交作 者,又在當編輯時對文字規範爛熟于胸,出版人的文章便大有看頭。廖志峰屬于心靈非常敏銳的出版人,他的筆下別有一番獨特的感觸,時有妙句,直指人心。

1990年,廖志峰因偶然的機會找到在允晨文化的工作。他在自序中說:“但在工作之餘,心底還是有個作家夢,即使你從沒開始認真的寫作,却經常告訴自 己:有一天,我一定會寫出一部偉大的作品。”夢想歸夢想,現實世界裏,他還是盡職盡責在編書,而且確實有收穫:“在這裏,我意外地親炙了許多大師、學者, 我不能忘記第一次和白先勇老師說話時的緊張,也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余英時教授的興奮,在我編輯了馬奎斯的《迷宮中的將軍》多年後,終于得見當年《經典文 學》的策劃者鄭樹森教授,一切都像是作夢一樣。”

奧地利作家史蒂芬•褚威格有一名言:“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館;不在咖啡館,就在往咖啡館的路上。”廖志峰借用他的話,在《書店的异想時光》一文中寫 道:“想像自己戴著呢帽,穿著風衣,昂步走向書店,然後喃喃自語:我不在出版社,就在書店;不在書店,就在往書店的路上。”在廖志峰眼裏,書店像是無可取 代的聖地麥加,上班中或下班後總不由自主地踅步來到書店,頂禮膜拜,既像視察敵情,又像職場充電;既是觀人百態,也宜邂逅舊雨。

作爲一個愛書人,廖志峰的描述引人神往:“書店本身充滿著各種故事,有些書即以書店爲書寫的對象,例如《查令路八十四號》、《時光如此輕柔》;有些電 影也以書店爲取材的背景,例如《一頁臺北》、《電子情書》、《二手書店之戀》、《新娘百分百》。書店雖是特定場域,內涵却十分豐富,它的神奇更在于讓人可 以在人群之間神隱,無需哈利波特的隱形斗篷。”他列舉臺北的書店,“除了金石堂書店外,精彩而個性獨具的書店也不少,像誠品書店、唐山書店、臺灣的店、有 河書店、小小書房……走進一家書店,也許就是一個人生故事的開始。”這一番描述,看得出廖志峰真的是對書店情有獨鐘,才會寫得如此詩意。而我恰恰曾由廖志 峰帶路下逛過幾家書店,不禁會心一笑。

事實上,出版社編輯的工作到底有幾分詩意,只有編輯心裏才“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廖志峰說:“詩人,也是編輯的前輩,瘂弦先生曾說:編輯是偉業。這 句話爲編輯的標高定位。但成就所謂的偉業之前,實際上編輯都在做些什麽?除了總是低首邀稿、編書稿之外,還要送稿,幫作者采購物品,伴游,安排行程,處理 代郵事務,負責安撫作者的情緒——誰知道編輯也幾乎同步崩潰?”這段話勾起我的一些回憶。我曾經采訪過瘂弦先生,聽過他的“偉業說”:“我對編輯非常著 迷,非常醉心,我把編輯的意義看得很莊嚴,我不太喜歡人家說編輯是爲人作嫁衣裳,我認爲編輯就是一種事業,簡直就是一種偉業。所以在編輯上我花的工夫很 大。那東西跟你自己寫文章的意義是一樣的,甚至意義更大。”後來我托廖志峰寄過我的一本著作給瘂弦先生,不久就收到瘂弦先生給我的信——這封信是瘂弦先生 從溫哥華寄到臺北給廖志峰,再由廖志峰轉交給我的。記得信中還留了瘂弦先生在溫哥華的電話,我即刻打越洋電話給瘂弦先生,再次聽到他“偉業說”的熱誠勉 勵。

當我也從事著編輯工作時,回憶起廖志峰和我交往的點點滴滴,發現從中受益良多。廖志峰在書中寫道,墨西哥已逝的小說大師卡洛斯•富安蒂斯對于書充滿了 熱情:書告訴我們,總有他者的存在,我們的人格完善不在于光想著自己,而在于關注別人。書是看得見、聞得到、摸得著的朋友,這個朋友向我們打開了愛的大 門,正是這種愛將我們與世界連在一起,因爲我們共用著世界的語言。無論如何,我願將之視爲愛書人的共同夢想。而廖志峰這位誠樸的愛書人,用他的夢爲當今浮 世帶來溫情:“當時代進入手機通訊,與世界聯通無秒差,紙本書的處境,就益發艱難了,出版仍是一個夢幻的工作,這一切,都因有人開了這間夢工廠而得以夢想 成真。”

[2016.1.15 聯合早報]



廖志峰新增了 6 張新相片

老師的一堂課

雖然坐在輪椅上,尉老師帶著感傷,但仍然積極樂觀,一個生命的鬥士。他以他最喜歡的詩人,方思的詩來勉勵大家,做為這一天的總結︰多少次的死亡,多少次的重生。

他也以歌德的《浮士德》中的神魔鬥爭為例,強調人雖有墮落的天性,但最後向善的力量還是會獲勝。他提醒年輕的朋友,所有的文學藝術背後都有個「人」,不要忘了,「人」才是存在的根本,物質不是一切。

我在高中時老曹的課堂上第一次聽到尉老師的名字,就此記住了,這個名字一如天馬飛行,讓後來者難以超越。他挺過現代主義的蒼白虛無,挺過鄉土文學論戰的圍剿打壓,他打造文化平台,到今天仍是台灣文壇重要的先鋒旗手。如果時間再久一點,許多名字將相形失色。對於文學的發展,他並不悲觀,他說:既然已在這條路上,就繼續往前進吧。







周昭翡新增了 4 張新相片 — 與廖志峰Fang-Ming Chen
昨天在政大參加論壇。
這次論壇源於尉天驄教授捐贈《筆匯》革新號等他主編的刊物,供政大圖書館數位化典藏,今日正式啟用。論壇所討論的主題是「戰後人文思潮與台灣文學的轉折」。聚焦在台灣五○年代到七○年代社會政經背景下的文學發展,同時也是《筆匯》及《文季》系列對台灣文學影響有決定性影響的階段。關於這個題目,我以為自己已有一定程度的熟悉,但透過五位研究生的論文發表研討,范銘如和黃志民兩位教授的評論;以及劉大任與張錯,陳芳明與楊澤等文壇前輩進行的兩場對談,除了藉此重溫台灣文學史上幾個重要問題,又帶給我非常多新的啟發。
尉老師告訴我,這項活動在他車禍受傷前就開始籌劃,因為受傷而延宕,直到今時才召開。上回在這裡和尉老師相聚,是去年五月他《荊棘中的歲月》新書發表,已經一年半過去,發生好多事情,真有恍如隔世之感。現今鮮少出席公開活動的尉老師,開場以他受傷後所寫的、宋朝詩人陳與義的〈臨江仙〉書跡*,贈遠道而來與會的劉大任,表達對舊友關懷的感念,回味人生難得的相聚,場面十分感人。詞文如下:
憶昔午橋橋上飲,座中俱是豪傑,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
二十餘年成一夢,此身雖在堪驚。閒登小閣眺新晴,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結語則以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表彰的人文精神,與托瑪斯曼的《魔山》、《浮士德博士》等巨著,談文學珍貴的反省性。
政大圖書館為此次論壇製作的提袋,印製尉老師很喜歡的一首方思的〈念〉;資料夾則以《筆匯》封面作為圖案,都很別致。


方思的〈念〉

你是遠處天邊的西風

我是那鷹 追趕希望

你是智慧

我是以有涯逐無涯的凡人

擲滿懷信仰的一生於真理的等待



*
沒想到自己是以人形立牌的角色出場和兩位大師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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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 詩

中國現代詩 - Page 139 - Google Books Result

https://books.google.com.tw/books?isbn=9571109118 - Translate this page
張健 - 1984 - ‎Chinese poetry
方思詩選夜歌夜性急地落下 啊,母親!對於你,我是永^、永恒的罪每當我俯首然,對着枯井懊悔,顯示出我們的前身,原是吸血的寄生蟲。這歷史的遣跡,記下我們先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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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kipedia
陳與義(1090年-1138年),字去非,號簡齋洛陽(今屬河南)人。
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甲科進士,授開德府教授。宣和四年(1122年)擢太學博士、著作佐郎[1]。宋室南渡後,避亂於襄漢。高宗建炎四年(1130年),召爲兵部員外郎。紹興元年(1131年)遷中書舍人。紹興五年(1135年),召爲給事中[2]。紹興六年(1136年),拜翰林學士。紹興八年(1138年),以資政殿學士知湖州,因病卒[3]。有《簡齋集》三十卷。

陳与義

陳与義(ちん よぎ、1091年 - 1139年)は南宋時代初期の中国詩人。字は去非。号は簡齊。陳希亮の曾孫。

経歴[編集]

洛陽に生まれる。幼時より、よく詩を作ることができた。1113年進士となる。開徳府教授から太学博士・符寶郎となるが、監陳留酒税に左遷された。金国汴京を侵略し高宗が南方へ逃れたときに、襄漢湖湘へと移るが、召されて兵部侍郎となり、1131年臨安に到着し中書舎人に掌内制を兼ねた。吏部侍郎・徽猷閣直学士から、知湖州をへて給事中・顯謨閣直学士・提挙江州太平観を歴任。ふたたび中書舎人となり、翰林学士知制誥をへて、1138年参知政事となり大いに朝廷の綱紀を粛正した。その年の3月に高宗に従って建康へおもむき、翌年に臨安へもどると病を理由に資政殿学士・知湖州に任命された。高宗は手厚く陳与義を見舞い、提挙臨安洞霄宮へと進められ、1139年11月に没する。

[編集]

官職に就いてから北宋の滅亡にいたる十数年の詩のうち、七言絶句の連作「墨梅」の5首は徽宗皇帝の賞賛を得た。またこの作は朱熹の『語類』でも言及された。元来、杜甫を好んだが戦乱を避けて放浪するうちに環境の酷似のため、いっそう親近感が増した、と自ら認めている。蘇軾の大胆さ、黄庭堅の晦渋さを取らず、晩年の作はさらに唐詩の平明さに近づいている。詩集に500余篇を集めた『簡齊集』があり、また『宋名家詞』の中に『無住詞』1巻が収められている。
墨梅
餐餐江南萬玉妃餐餐たる江南の萬玉の妃
別来幾度見春帰別来 幾度か 春の帰るを見し
相逢京洛渾依旧京洛に相逢て 渾て旧に依る
唯恨緇塵染素衣唯だ恨む緇(くろ)き塵の 素衣を染むるを

参考[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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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1114 2015 ,允晨的新書發表會。社長志峰 (私下)說了一些令我難忘的話:
允晨的書,肯定會超過他的"存在"。換句我的話說,his books will outlive him。
現在的人力,平均每月出書2本。這個月,出版5本。這讓我這統計學學生很困惑。
信義書局的特色是雜誌齊全,連明報月刊、建築師.....都有。我拿這月的"傳記文學"的一位極資深、優秀的譯者的傳記文,說她的這類文章或可成書。志峰說,他知道這作者。
廖為民《我的黨外青春》(254頁)、多彩照,志峰的書則採取黑白,四百多頁。前者定價350,後者280。他說自給是資淺作家,當然要如此定價。 

「多桑」在我心目中是台灣最偉大的世代,為這一世代整體立傳,是身為一個台灣新聞工作者的卑微心願。——盧世祥
ASIANCULTURE.COM.TW


【我盡量只做自己覺得重要的書──訪允晨文化發行人廖志峰】
◆李屏瑤 文字工作者
※允晨最早做的是學術叢刊,至今仍延續著起初的精神,在文學書之外,人文與思想書也佔據不少比重。允晨選書有其獨特目光,「經典文學」書系讓廖志峰念念不忘,雷馬克《生死存亡的年代》、馬奎斯《愛在瘟疫蔓延時》、彼得凱瑞《奧斯卡與露辛達》皆在書系囊括之中。※
★起初的精神
訪問允晨文化當日,發行人廖志峰因為前陣子的單車意外,右手打上了石膏,脖子上掛著綠色的三角巾。受傷的手臂讓他覺得做事變慢了,一併影響思路。為了向201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蒙迪安諾致敬,允晨文化舉辦《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館》朗讀會,廖志峰帶傷出席,隔天終於撐不住,才勉強請了一天假。於此他想:「可能是老天爺要我慢一點,休息一下。」
允晨文化成立於1982年,由新光集團創始人吳火獅之四子吳東昇創立,出版方向從學術論叢到人文思想皆有。目前的發行人廖志峰從1990年3月到允晨工作,兩年後跟著吳東昇去新竹選立委,當了三年的國會助理後,1996年又回來允晨,不算退伍後短暫幾個月的文案工作,廖志峰幾乎只跟過一個老闆。
允晨最早做的是學術叢刊,至今仍延續著起初的精神,在文學書之外,人文與思想書也佔據不少比重。允晨選書有其獨特目光,「經典文學」書系讓廖志峰念念不忘,雷馬克《生死存亡的年代》、馬奎斯《愛在瘟疫蔓延時》、彼得凱瑞《奧斯卡與露辛達》皆在書系囊括之中。
「承襲那個書系,我還有編到《迷宮中的將軍》。那是個很經典的階段,我後來做了很多書,覺得難以超越當時的光芒。」
★等待是基本功
在書籍之外,廖志峰找出大量原稿、傳真稿、書信等物件,幾乎鋪滿會議桌。除了來自作者的收藏外,作為編輯生涯的紀錄,他留著一些打字表捨不得丟。因為他開始做編輯時,正好遇到打字行時代的末期。
「這些表格基本上可以看字體跟級數,現在的電腦很方便,可以直接看。」他回想,「當時打字的小姐有很多人,如果是急件還要到打字行,跟小姐對稿。那時候做陳其南老師的《公民國家意識與台灣政治發展》,很薄的一本,但我做了七校。他的稿子到最後章節是會打散的,用剪貼的,稿子送到打字行小姐都會很生氣,所以我都自己送,要去解釋,只希望能把事情做好。」把玩著打字表,他說還有別款,只是一時找不到。後來作業方式轉換,打字行漸漸消失,電腦打字的時代轉瞬間來臨了。
即使已經打好輸出,稿子的修改階段還是會有各種變數。以尉天驄《荊棘中的探索──我的讀書札記》一書為例,改動的次數廖志峰已經不復記憶。每次的增添修改,尉老師都仔細地手寫補充,甚至剪貼拼湊,稿子裡存有太多細節,每次調整都只能重新打字。桌上的稿件摸起來脆脆的,夾帶生活的痕跡。「有時候自己看到稿子都會害怕,怎麼會改得這麼慘。」他說,「但這是尉老師給我最好的禮物。」
編輯《荊棘中的探索》歷時五年,原本的書名定為《學術邊緣》,後來針對文學評論,慢慢分類整理。過程繁複龐雜,中途廖志峰一度覺得這本書可能做不出來。「每次跟老師催進度,他就約去吃高記或是朝天鍋,吃吃喝喝一頓,稿子還是沒弄。除了吃飯,討論書稿,也是聽老師抒發心情。中間我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顆的高記生煎包。」他說。一開始編出來的書稿大概七百多頁,後來再調整順序,挑去一些枝節。最後邀請藝術家奚淞老師題字,書才終於大致底定。
那有沒有催稿的方法呢?「我只能一直提醒。」他說,「尉老師是很會催稿的人,聽他說過辦雜誌的時候,有個作者不交稿。因為那個人不吃豬肉,他就在門上掛兩串豬肉。所以難怪這個前輩我很難催稿,道行太高了,所有伎倆他大概都知道。新書發表會後吃飯,尉老師還對我說,『志峰,之後催稿不要催那麼急。』五年還急啊。」.........
★為了留下記憶
他在允晨編的第一本文學書是蓬草的《還山秋夢長》,由於作者人在國外,從頭到尾他都沒跟作者碰過面。當時他手邊有一片楓葉,覺得很適合這本書,請美編用水彩做了底,就成為後來的封面。沒有外部經驗,成為他的編輯特質之一,在出版業中邊做邊學,加上國會助理經驗,讓他始終具備對社會的關懷,一步步建立對社會、對世界的理解。
「我自己就是讀者,而且是自私的讀者,如果對東西沒有感覺的話,就沒辦法去選。我自己有意識到,可能沒辦法做太年輕的讀者群,而像我這樣的讀者,需要有某一些書來沉澱心境。」廖志峰說,「市面上的書,其他同行已經做了很多,我就專心做有興趣、有把握的。後來做了很多政治社會的書,也發展出流亡文學,幫這些人留下記憶是很重要的,也提供一個發聲的管道。」
做《大國沉淪》的時候,劉曉波被關而且失蹤,沒人知道會得獎。他認為讀者要有知的權利,希望讓這樣的知識分子的書被看見。他坦言做這些書對出版社的收益來說是困難的,現在人事較為精簡,加上代編書籍及長銷書,勉強還可以支持。
相較其他行業,出版業的資源較為集中,必須選擇各自認同的出力點。「我盡量只做我自己覺得重要的書,如果只是消費性的,那我覺得很可惜。有時候也會質疑,問同行說這樣做對或不對,但有些書我真的做不下去,它會賣,但我做不起來,還是放掉,做自己有把握的。」他笑說,「很奇怪,接觸人文書,從中獲得啟發的時候其實很快樂。」站在剛入行的位置,他的信念與過往並無不同。
這幾年的驚喜是做到李劼的書。李劼寫小說,但廖志峰私心偏愛的是他的文化評論。已經出版長篇小說《星河流轉》、《上海往事》及《上海故事之毛時代》,書寫文革時代的血淚史。其中《上海往事》入選《亞洲週刊》2010年十大中文小說,銷售始終不如預期。反倒是文化評論《百年風雨》賣了六千多本,雖然無法跟其他暢銷書相比,但也出乎意料。
「我覺得他特別有才華,是純真自然的人,我很喜歡他的《美國風景》。」廖志峰說,「李劼是康正果介紹的,他第一次來台灣的時候,我帶他去九份喝茶,在山城有整個下午跟他聊天。當時跟他提起,覺得他應該有很多自己的故事,就成為小說的原型。他回去開始想,後來寫了三本。」
廖志峰平常的閱讀很雜沓,但不脫文化藝術領域,作為編輯很難在同一時間專心看一本書,於是家裡也就充滿讀到一半的書籍。喜歡逛二手書店,常常買回自己沒想過的書。他不喜歡電子書,討厭電子閱讀,連手上的智慧型手機,都以最低限度去使用,甚至沒有裝Line,因為覺得那很吵。這陣子在重看馬奎斯,對他而言這些作者的書具有不斷重看的價值。
馬奎斯去年逝世的消息讓他很傷心,遂把報紙上的資訊剪下蒐集,裝成一大面匾額般的相框。他本以為只會為馬奎斯做這樣的事了。後來蒙迪安諾得了諾貝爾獎,他也蒐集了剪報,一樣裱框。兩大剪報框放在他座位後方,周圍被各式各樣的書籍、打樣、稿件圍繞,廖志峰指指剪報說:「之後要帶著走的就這兩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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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全文~盡在文訊四月號,110-114頁。
◎《文訊》4月號 博客來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R030052057
◎《文訊》4月號 金石堂
http://www.kingstone.com.tw/mag/book_page.asp
◎《文訊》4月號 TAAZE
http://www.taaze.tw/sing.html?pid=21100017994
◎紀州庵、胡思二手書店公館店、女書店、小小書房、水木書苑、永樂座、府城舊冊店、東海書苑、舊香居等各獨立書店也陸續上架囉,歡迎大家翻閱選購: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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