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未完成的求救:死後才被發現沒寄出的求救信,NHK紀錄片揭露「除了精神病人,大家都幸福的系統」】 https://pse.is/6wjqv5
「他們打我⋯⋯我不想再受折磨了。」
「OOO(醫院工作人員名)曾經把我綁在床上⋯⋯」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真的很想回到母親身邊⋯⋯」
2022年4月,東京郊山一間精神病院「瀧山醫院」住民、患有思覺失調、智能障礙需定期洗腎的幸田清(化名)在醫院的小會客室帶著哭腔說住院的「日常」,哀求律師協助他轉去一間正常的醫院,但不幸的是,獲得社工評估可回到社區生活的他,沒能等到出院那天,病逝時年僅46歲,留下一張寫給家人但沒被寄出的求救信
在紀錄片《出院比死亡更難:精神病院實錄》,《NHK》團隊獨家取得長達2,800小時的醫院內部影音,赤裸裸地記錄醫院工作人員毆打患者的畫面,吹哨者提供的辦公空間閒聊錄音裡,則聽見護理長說:「我也覺得這些人很煩,確實是有虐待的情形,到處都有虐待,也有言語暴力,但這就是本院的日常⋯⋯」
正常的醫院人力是8成正職、2成兼職,但瀧山醫院正職員工僅有1成,3人照護49名住民,加上醫療人員棄守道德底線,過去10年來「出院」的1,498名病患,78%都是因為死亡。
在日本社福界、精神醫學界眼中,瀧山醫院是精神疾病患者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去的地方。而在最新續集中,辭職下台的瀧山醫院院長朝倉重延則理直氣壯地說:「這些病人都是一些走投無路、沒有地方可去的人,於我而言,我只是盡我最大的可能去接收他們而已。」
《報導者》訪問統籌策劃本系列紀錄片的《NHK》資深製作人真野修一,特別來台灣參加「2024世界公視大展精選」映後的他,分享團隊如何「打開黑盒子」?基於新聞使命揭露真相之際,如何盡力保護內部吹哨者?以及黑盒子被打開後,在日本從政府到一般人的作為與回饋又是什麼?
看完專訪,你也覺得這是「必要之惡」嗎?
【多運動沒事】
立院爭議發生至今,以下是幾點外圍觀察:
一、相較過去幾次街頭運動,幾乎多以青年與學生為主體,這次明顯出現「混合世代」現象,太陽花青壯,野草莓初老,紛紛與新世代在立院周圍相遇。後兩者的經濟能力,也展現在驚人的物質動員上。
二、至於資訊動員,相較於野草莓以「部落格+書籤網站」為攻堅管道、白衫軍(洪仲丘事件)以PTT為主陣地、太陽花開發「臉書直播」的傳播型態;此次最讓人驚豔的是「Threads+IG」的動員能量,尤其 Threads,堪稱新世代的臉書,訊息傳播即時性與擴散性,幾乎凌駕其他社群平台。
三、紙媒時期,新聞從業者與學生都要「比報」,比較《中時》、《聯合》、《自由》、《蘋果》,針對同一重大新聞報導角度的輕重異同。
新世代的「比報」,比的是YouTube,圍觀者跳過新聞媒體,直接守候消息源頭的YT直播,交互查核、往來詰問,彷彿一場隔空搏鬥的虛擬擂台,核心參賽者是黃國昌、苗博雅、噗馬;外圍參賽者有呱吉與館長。
四、相較之下,專業媒體的網路存在感以「資訊圖卡」為突出部,各種法案條文與爭議點比較、關鍵事件時間序、立院周邊導覽圖,以IG與Threads擴散,具備收斂資訊的功效。
五、由於世代因素,此次運動納入大量動漫元素,若想測驗這場運動的理解程度,可試答以下關鍵字:手牌,課金,勇者欣梅爾,青鳥行動,蔥師表。
六、幸與不幸,野百合至今,台灣幾乎每隔十數年,就會出現一場改變歷史河道的街頭運動。一方面,既是不同世代公民啟蒙的大型現場,同時,也是我輩歐吉桑內視有無「老人臭」的定期檢查。
最後,願台灣平安順遂。晚安。
。。。。
報導者 The Reporter
【12.16 #報導者上線】www.twreporter.org/
嗨,我們來了,這次是真的。
※邀請你/妳一起成為報導者們:https://goo.gl/jGr4eD
報導者The Reporter 的相片。
報導者The Reporter
【報導者來了,走一條不同的路】
★核心理念
台灣正在經歷一場劇烈的歷史性改變,不論是新舊世代的價值變遷,或者新舊媒體的典範轉移,對新聞工作者都是全新的挑戰。
然而,無論挑戰多麼嚴苛與艱難,我們依然對新聞工作充滿熱情與信念,並且知道台灣社會需要一個能以真實而深度的報導,去挖掘重要議題、監督公共政策、推動進步價值,拓寬我們的國際與文化視野的媒體。
因此,我們決定成立一個新的新聞網站:報導者。
「報導者」這個名稱說明了我們將回歸新聞工作的初心與本質,致力於具有手作質感的深度報導;而做為網路新媒體,我們也將勇於探索網路新工具與呈現方式,重視網路的公共性與開放性,並結合各種進步價值與公民力量。
更具體而言,「報導者」會關注三大領域:在地議題的深度調查、國際與中港專題、文化與思想報導/評論。
「自己的新聞自己救」,我們深信,除了犬儒、失望與憤怒, 要改變台灣的新聞環境和公共領域,我們必須勇敢地往前走出一條不同的路。
★運作方式
報導者網站將由一個獨立自主、公益性質的「財團法人報導者文化基金會」所成立,只對基金會負責,以確保編輯部自主,所有捐助者的基本原則為:「不回收、不擁有、不干預」。
★董監事名單
董事長:
翁秀琪(世新大學新聞系客座教授)
董事(依姓氏筆畫排序):
小野(作家)
李怡志(網路媒體工作者)
吳音寧(作家)
林以涵(社企流共同創辦人)
洪三雄(國票證券董事長)
詹偉雄(文化評論者)
高涌誠(律師/民間司改會執行委員 )
管中祥(中正大學傳播學系副教授)
劉克襄(作家)
瞿筱葳( 文字影像工作者/g0v零時政府共同創辦人)
監察人:
李偉文(荒野保護協會榮譽理事長)
胡元輝(優質新聞發展協會理事長)
陳順孝(輔仁大學新聞傳播系副教授)
★工作團隊
我們的工作團隊來自不同世代,已經到位的成員包括:
何榮幸(總編輯)、張鐵志(總主筆)、黃哲斌(顧問)、房慧真、汪宜儒、廖芸婕、王立柔、簡永達、余志偉、 殷子衿、彭筱婷、陳貞樺、蔣宜婷、鄭淑芬等,還有幾位成員會很快現身。
在今天,我們也將正式宣佈海選計畫,希望更多有理想、有熱情的記者、編採主管、社群編輯人才、營運行銷及舉辦活動人才可以加入我們,詳情稍晚公布。(攝影/報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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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後】
逛超市買菜,聽見店內廣播,心裡嘀咕:「好喔,又到了要聽一千次金鉤杯的時節了;之後,就要聽一千次東東隆東搶了。」
登愣,我忽然想起,今天是我離開前一家媒體14週年。
只有個人紀念價值的週年慶裡,我決定回顧一下,14年來,新聞媒體與網路生態,出現哪些天翻地覆的變化。
文章有點長,我盡量精簡,可視為一部不精確斷代史,給好奇的朋友參考。對於媒體同業與傳播界老師,以下無甚高論,可以放心忽略往下滑。
首先,感謝前一篇貼文裡,留言討論的幾位臉友,他們給我撰寫此文的靈感與動機。簡單說,媒體環境出現以下四個震央:
一、廣告生態:我離開報社的2010年,媒體廣告已經僧多粥少,出現各種畸形競爭。當時我以為,新聞業只要回歸品牌與品質競爭,廣告也會校正回歸。後來的發展證明,是我太傻太天真。
圖一是2012年底的美國廣告量數據,那年上半(H1,2012),Google一家公司的廣告量,就超過「全美報紙與雜誌廣告量總和」;同一年,台灣的數位廣告也超過報紙廣告量。
如今,加上Meta,兩家科技公司拿走美國五成數位廣告(圖二);至於台灣,數位廣告超過總廣告量三分之二(圖三),其中,Google與Meta又打包帶走數位廣告的七成上下。
喘一下,容我翻譯為白話文:全台灣的新聞網站,必須與雅虎奇摩、痞客邦、噗浪、DCard,還有各式內容農場,共同搶食剩下三分之一數位廣告(對,真的很擠)。除非找到訂閱、贊助或其他盈利模式,否則,這是數位媒體的天花板。
我常說,「當代媒體問題,80%是經濟問題」,上述廣告市場結構,決定了新聞媒體的體質,不同主事者的心態,則決定了積弱不振、隨波逐流或逆境求生等眾生相。
二、素人傳播:非專業傳播者發揮實質影響力,始自本世紀初。在還沒有「網紅」「自媒體」等名詞前,這群人曾是「部落客」或「公民記者」,他們在樂生抗爭、大埔強拆、灣寶徵收、文林苑事件等議題中,都發揮極大影響力,促使傳統媒體跟進或協作。
2007年,現任公廣集團董事長胡元輝時任公視總經理,他推動成立「PeoPo公民新聞網」,與社區大學互相增益,創造公民新聞的高峰時刻。
隨著智慧手機與社群網站大浪來襲,加上頻寬迭代與上網吃到飽普及,素人創作者從過去以文字為主、圖像為輔,先變成圖像為主、文字為輔(IG),然後是半小時左右的長影音(YouTube),隨即變成以分鐘為單位的短影音(抖音、Shorts、Reel等)。
傳播主流格式的沖刷速度,讓人來不及眨眼,每一次轉進,都是一次門檻下放,更多創作者湧入、觀看者也隨之湧入。量變造成質變,一方面吸引優秀的內容生產者投入,教學類、科普類、語言類、文史類、新聞類、旅遊美食類的知識型網紅,佔據流量一端;另一端是各種生活性內容,各自展示世界的美好與醜惡,各自吸引不同目的屬性的粉絲。
與前代的部落客或公民記者相較,如今的網紅「偶像性格較強」、「吸金吸粉能力較強」、「社會性連結較弱」、「(非政治口水的)公共議題涉入較少」,無關孰優孰劣,主要是網路生態造成的代際差異。
三、媒體轉型:綜合前述兩大趨勢,傳統媒體不得不蹣跚臃腫向數位移動,在此過程中,不同媒體老闆的意志與資源,決定了轉型策略與方法。無論向上競爭或向下競爭,其實都很辛苦,其間,伴隨著《蘋果日報》等傷兵名單,阿彌陀佛。
弔詭的是,在此同時,各種《X傳媒》應運而生,其中部分網站至少有扛棒、有門牌,寫稿者也有名有姓,得以問責;但有些神秘如地下組織,「關於我們」或「聯絡資訊」一應俱缺,更別提資金來源與幕後股東,掛著「傳媒」之名,其實與匿名粉專無異。
四、科技烏托邦與反烏托邦:2010年之際,我是一名「科技樂觀論者」,當時,我在《財訊》寫「科技與社會」為主題的專欄,相信科技終究會弭平資訊落差,進而促成一個相對透明,公開,多元,自由流通的言論空間。
那一年,點燃北非、中東民主浪潮的「茉莉花革命」,似乎佐證科技與社群媒體的動員潛能。然而,隨後發展像一部挫敗的反英雄電影,社群媒體讓人低成本快速聚集、卻無法解決社會深層矛盾,反而加深衝突與仇恨。
高度推薦Wael Ghonim的TED Talk(圖四,有中文字幕),他曾利用臉書,間接推翻埃及獨裁者穆巴拉克,但他事後目睹另一場軍事政變,不得不反省網路動員與社群政治的致命缺陷。
更糟的是,隨著科技巨頭遠交近攻,馬太效應讓資訊更加集中化,我們被迫在少數科技鉅子掌控的平台上,夢想著自由平等的公民對話。新聞產業的酬償系統,則在臉書演算法與Google 導流的兩波重擊下(圖五與圖六),苦苦掙扎,重新尋找與讀者的連結管道。
如今,線上仇恨、網路詐騙、假訊息、性剝削影像、網軍與資訊戰,成為數位世界的惡性病。我們無法離開發光的螢幕,也越來越難以分辨螢幕裡的真假善惡。
與14年前相較,現今的媒體生態與數位雜訊,簡直像我家客廳裡,各種電源線與HDMI線、網路線、機上盒線、音源線糾纏一起,幾乎難以拆解。
然而,網路就是我們的身體,資訊就是流動其間的血液,我們無法放棄治療;而且,無論在校園,在社區,在各種倡議團體,或在媒體內部,甚至Podcast與YouTube圈,都有許多人默默努力著,抵抗暗黑系的網路原力。
眼看逼近2000字,就先這樣。因為一首金鉤杯,忍不住落落長,總歸一句話,請大家愛護認真誠懇的新聞工作者,以及認真誠懇的自媒體創作者,他們就像日本製造的壓縮機,只會越來越少。謝謝各位,請注意保暖。
(以上引用連結,放在留言欄及圖片說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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