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5日 星期一

散步者:康德、齊克果,.....Bruce CHATWIN 雖然善步行,但是與德國電影導演Werner Herzog 談2天2夜,需座談...Nomad: In the Footsteps of Bruce Chatwin (2019 感謝梁國淦兄) ).; 孟祥森 (孟筆名東籬,1937--2009) 引進齊克果 晚年:草山三疊





東海1975年級回娘家


漢清講堂 Hanching Chung










馮睎乾十三維度


帶你到夢幻之地的小光團
「能夠跟張艾嘉、吳君如一起提名,你已經贏了!」前幾晚的飯局中,一位傳媒界前輩這樣鼓勵獲提名金馬影后的鍾雪瑩。那是「死亡組別」,對手都是享負盛名的資深演員,對年輕人來說,有份角逐已是一種勝利,鍾雪瑩大概也不敢奢望封后。可她真的做到了,簡直「雙倍得勝」,恭喜!
先來說黃修平導演的《看我今天怎麼說》,這是一齣講述聾人如何尋找和表達自己的片子,故事很有意思。片中三位青年,素恩(鍾雪瑩飾)、子信(游學修飾)和Alan(吳祉昊飾),他們都是聾人,各自有不同的理想,一邊在人生路上磕磕絆絆,一邊努力為生命配上聲音。
我日前在台北看了電影,三位演員都十分出色。其中吳祉昊是戴助聽器的聾人,第一次演戲(開鏡前上了半年戲劇課),已表現得恰到好處,令人佩服。游學修全片幾乎沒有對白,他因此學了一年手語。鍾雪瑩為了傳神模仿聾人的口語,近乎忘我地練習,有時即使沒有拍攝,也會用聾人的方式講話,常令她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冒犯別人。
鍾雪瑩的努力沒白費。她的手語、聲音和神情,讓人渾忘這是演技,而是真實的素恩在呼吸。鍾雪瑩像一場春雨,輕輕落下,滋潤了整部片子。說到這兒,你也許會好奇,這角色她怎麼演得如此出色?畢竟她自己不是聾人。但是她懂得寂靜,所以能夠在寂靜中看到光。
她在台上說獲獎感言,表示自己曾有過不適應、動彈不得的時候,「可是內心一直有個小光團引領着我」。她想把這個獎獻給「所有感覺自己在不適應之中,在灰暗之中,每天在眼淚之中,或是身體不舒服每天來往醫院,每天在狹小房間裏仰望天空的每一位」,寄語大家「能緊握心中的小光團」,讓它「帶你到想都沒想過的夢幻之地」。
這樣夢幻的小光團,我相信是真的。想起日前看完電影後的分享會,導演黃修平提及一件趣事。幾年前,鍾雪瑩聽說黃修平想拍一部關於聾人的電影,就發了條訊息給導演,說自己也學過手語,還做過相關性質的義工。黃修平收到訊息後,沒立刻決定用她當女主角,只是把這名字存進腦海,像在心底種下一顆種子。
後來電影開拍,鍾雪瑩真的被選為女主角。拍攝期間,她有一天問導演:「為什麼是我?」黃修平笑說,是你當年發訊息給我啊。這時鍾雪瑩愣住,翻遍記憶也想不起那條訊息。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夢幻,隨風播出去的種子,一不留神就開花結果了。
夢想,總是留給內心有光的人來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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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說:「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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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panese Literature

Scott Spencer · 19小時 ·

My posting yesterday of a recent talk by Yoko Tawada about her experiences abroad reminded me of a review I wrote a few years back about one of her non-fiction works that some of her fans might find of interest, consisting of a diary concerning itself mostly with walking and writing, in which she muses about Japanese and German and everything culturally in between...https://nihongobookreview.wordpress.com/....../%E8%A8....../







回東海談點翻譯

依據我們的計畫,2013112頒獎和開會的日子,我們選擇回東海大學。對我們而言,這校園的故事很多,譬如說70年代初的孟祥森先生就住在東海別墅,因為當時他最喜歡享受大學城的風味。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受惠於大譯家兼散文家孟祥森﹙孟東籬,1937--2009﹚的譯作很多。我在前幾年2010年的《系統與變異》一書中,還特別感謝他寫東海大學銘賢堂前小楓樹的深情。

要重新向他學習的方式有很多,譬如說他早期的翻譯,或許還有許多不夠清楚的地方,但從翻譯的脈絡下多少可猜出意思的情況;我們這些後代比較幸運些,譬如說有更多的翻譯道具,如網路上的辭典等等可參考。

舉幾個例,Walter Lowrie《齊克果:一生的故事》(A Short life of Kierkegaard )台北: 台灣商務印書館, 1967/1970 5版,頁86
「齊克果相信自己是『異常情欲的』。這句話必須加一撮鹽;……






孟祥森(筆名孟東籬)先生2009921日病 逝台北。同年五月號的《聯合文學》有他的專輯。12月號的《INK 印刻文學生活誌》有《愛一生。孟東籬 》專輯,收入當年的日記等等感人的反思與前思: 中於了悟昔日碰到的文字 ETERNAL NOW的意思想.....


多少情,盡歸灰燼中。


90年代中我看過孟祥森的錄影帶,是他在東海岸寂寞生活的告白--他潤濕的眼睛,急切渴望"愛情"的獨白--2010年中,某次在飛往金門的飛機上, 讀到他朋友懷念他的文章 (《人間副刊》) : 他立在一棵樹神旁,這時他 已是滿頭華髮的老哲人貌了......

孟先生在80年 代就這樣說過:「我懂得那年老生命的空虛。」其實他是位生活家,他生命最後幾年是在陽明山平等里中度過的,租有一起居室和一書房,據說也會有「雅集」……「時間的美好;歲月的美好。」(孟東籬 《野地百合》,頁130,「欣喜四章」)之聲停止了。
幾年前,東海大學校長和董事長送我一張「東海之友」,我覺得應該將它轉送給孟先生。
「我的終生渴望之一…..只 是「寄生」在那大學校區附近。因為我喜歡圖書館,喜歡音樂會,喜歡年輕人,喜歡校園,也喜歡校園之外的小街小店。在那裡吃吃喝喝,玩 玩樂樂,看櫥窗,買點小玩意,等下午四點的麵包烤好,或朋友來了一同去吃消夜。….
 
「我心中充滿了離情,對著我喜歡的校舍、道路和樹木作別;我將會懷念銘賢館(堂)前的 七棵楓樹。那是我在台灣看到過的最有「楓味」的楓樹之一;我將懷念東海的醫療室它 廊簷特寬的平房三合院,是我終生住宅的理想;我將懷念那些高聳的、在晨光中泛亮的、輕輕搖擺的樹梢,他們那樣在我眼中搖擺,分明感覺 我是朋友;我將懷念文理大道蒼蒼翠翠層層疊疊的兩行巨大的榕樹;我將懷念那榕樹後的三合院建築,懷念那簷角的日出……」(孟東籬「隨想建 築與人生觀」,收入《素面相見》,頁173-74

1974年,被殷先生戲稱為「存在主義大 師」的孟祥森先生,他和 女友就 住在東海別墅上。她幫忙孟先生從口譯錄音帶中,辛苦地謄出稿來鬻文:他經常在校園上慢跑。
當時,他還沒寫出感人頗深的「殷海光的最後的夜晚」(逝世十七周年才補記):「從《春蠶吐絲》(陳鼓應)中可以看出,他死前這段時間處於整個思想甚至整個人生觀的轉型期。他開使從政治轉向對整個精神文化的關懷與體會了,他開始懂一些東方文化的空靈了,他開始開了,開始化了,他的範圍廣了,領域大了,他開始要成熟了,……。以他這樣聰慧、純真而用功的人……死在這個關鍵上,死在這個轉捩點上,怎不令人倍覺痛惜……我(殷)死後,希望在東海岸,面對太平洋,立一個碑,上寫:『自由思想者殷海光之 墓』……..我院子裏不需立碑。但我知道那塊碑放在那個位 置。我在院子裡可以看到那塊碑,我看到那自由回蕩的空氣所形成的碑,那自由回蕩的空氣,就是無形的碑,而且處處皆在。」

他一生翻譯過一百多本書,有的是四五百頁以上的。90年代就有朋友想出版他全集,幫他籌點生活費,我搖頭,因為當時已有版權上的規定。翻譯過書的人都知道,那種"辭典不敢離手、辭不容易達意"的壓力,所以他在1983年 底就放棄過:
「幾個月前,我決心要把我的翻譯工作結束。我不能再翻譯了,只是不能再翻譯了。我夠了,太 夠了。」(「無端」,19841月,收入《野地百合》,頁51。)

21世紀初,天下文化的編輯請他譯科切的《恥 辱》,他感激編輯給他機會。其實這是兩利,因為在該出版社的《30周 年出版史》中,孟先生是譯者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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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HC,

讀過孟先生「齊克果日記」、「孤獨者的獨白」,
手上還有一本他譯的海內孤本的「狂酒歌」。
既緬懷往者,也自念如何演出最後一嘗(sic 場)煙火秀。

Ken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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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東離 草山三疊

對於「地方」,我一向是「住」而非「遊」。
如果一個地方「好」,我就會想辦法在那裡「住」下來,住個一年半載,或五年十年;在那裡生活, 在那裡起居,在那裡俯仰天地,在那裡看日出月落。
一叠:七星山東峰
這十年,我常去的地方之一是七星山東峰。我喜歡那裡的石階坡道,那裡 無樹的芒草地,開闊,乾淨。一種蠻野的風勁,使五節芒與稀疏的樹枝都呈現著艱困環境所特有的蒼勁。我喜歡在高處臨風看整個台北市與其近郊,在那裡,你才看 到,台北市的自然環境是多麼好!幾乎是三面環山,又有三條不小的河水蜿蜒其間!
我喜歡夢 幻湖 之上,教育電台電塔之上的一段較平緩的石階路,那裡樹少草多,地形類如淺缽的缽底,而又南邊缺口,可以看到遠處的市區,總覺 那一段路是「回家的路」,甚至想在那裡蓋 一兩 間草屋,喝茶待友。


二叠:古圳
住家附近兩個讓我受惠最多的地方則是古圳與國小的校園。
古圳從我住的地方走二十分鐘,翻 過一個山坡,就可到達,圳分上中下三層,上層叫古圳,中層叫新圳,下層叫登峰圳,每一條圳都沿著圳邊有窄窄的的步道,水都清澈可飲,都來自外雙溪上游,都 可見大小不一的水潭,都可玩水,都可見魚,有時甚至可以見到蛇,甚至可以去偷摸那美麗如半透明青玉的青蛇的「屁股」——因為有時牠藏身一半就以為已經無 虞,而不想尾部還露在草外!
溪中有巨石,石上有青苔,苔下有水潭,潭中有石頭色的魚和蝦。
夏天,不論台北市區多熱,你到潭邊樹下,坐 在大石上,仍會有微微涼意。你聽到的只有水聲、蛙聲,鳥聲和偶來的人聲。

三叠:山區國小的校園
經由朋友的幫忙,在汽車不能到的巷弄,找到了一戶小小的磚石農宅。這農宅,就在國小校園後門的外邊,步行 不用一分鐘,就可進入校園。走進校園第一個視線往往就是校舍之上天空之下那遠遠的大屯山脈,有時呈翠綠,有時呈灰藍,有時飄在濛濛雨幕中,有時則為雲霧所 掩。校舍南邊,是一片平整的草地,環以磚色的橢圓跑道。在草地靠後門的這一邊,是一方水泥籃球場。
校園的周圍,幾乎盡是高大的樹木,在校園的東 南角,可以越過樹梢,看到晨起沐浴在陽光中的七星山東峰。
這樣一個校園,就是我幾乎每日徘徊的地方。
晨起,如果還沒有超過七點半,我 第一個衝動或念頭,就是到校園看看。看看那裡的花,那裡的樹,那裡的鳥,那裡的蝴蝶,那裡的蛛網,那裡的松鼠,或松鼠在樹上留下的齒痕,看看那裡的陽光或 雨霧。


或跟 那裡的 老師、校長、小朋友,打個招呼。一天又開始了。
如果我起得晚一些,就會聽到小朋友在籃 球場拍球的聲音,會聽到只有兒童才會發出的那種喧鬧嘻笑的聲音,或小朋友從我窗外走過,去上學的聲音,有一種特別的寬慰。
下午三點半,小朋友放 學了,又是我可以自由徘徊的時間。陰雨天,我在校舍的走廊下來回走路,甩手或慢跑;不下雨的日子,改在跑道。
朋友來了,帶著到校園散步,聊天或 喝茶,而有時自己也端著一杯茶或咖啡,到校園樹下小坐。甚至蒙師生、校長的寬待,可以讓我搬個藤椅,坐在校園樹下看書、發呆、喝茶,還戲稱我可以是學校的 一景。
入夜以後,如果不是盛夏,也不是寒冬,我有時就會在校舍東邊的木製平台上或南邊的籃球場上躺臥。木製平台邊有糾結的大榕樹,我躺在樹邊發 呆,往往會看到相當大的蝙蝠低空飛過。
在籃球場上躺臥的次數較多,因為此處視野開闊,周圍是透著遠處燈光的大樹,大樹之間圍成的天際,可以觀星待 月。地處台北近郊的山區,雖然很少繁星燦亮,但有星可看,已屬慶幸,而月亮不論盈缺,則常現清輝。
入夜的校園,幾乎無人,唯我獨享。有時也有友 人相伴,常在身邊的則往往是 一兩 隻毛色黑亮的台灣犬。
這幾年的山居,使我覺得,郊區迷你國小的校園有特殊的宜人之處,我甚至想,如果將來再搬 家,還要選類似這樣的國小旁邊,怡吾天年。

*****



    人有時候免不了會問自己所做、所追求的一切真的很重要、很有價值嗎?如果夠誠實,你會想到,如果此刻世界失去了你,也沒有什麼損失。這個時候,你大概會有空空的感覺,好像變成一個氣球,向空中飄去。也許就這樣一去不返了。
    但是,你如果有小孩,就不會這樣隨便飄走。
    很難講是為什麼。不一定只是為了照顧他,甚至也不止是為了給他經濟上的支援。因為你並不認為,如果你給他留下一筆錢,就可以放心無愧地去了。
你好像跟他訂了什麼契約似的,覺得他在幼小的時候不能沒有你。說得好聽一些,就是你的存在有了價值,至少對某個小孩來說,你很重要。社會可能不需要你,但是你的小孩卻像根釘子,把你釘在生活上,不讓你隨便飄去。
-----孟東籬《人間素美》,收入《讀者文摘‧意林》19984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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